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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263)

摸了摸鼻子,陆离觉得他距离“明白”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现在缺少的就是捅开白纸的那根手指。

从王家所在的巷子出来,陆离转向康山街,准备去找那根手指,哦不,是找他的“军师”问计。

……

“……事情就是这样,阿姐,你说姑丈为什么把陆大哥轰出来呀?”

谢向安趴在书案的另一边,两只手托着下巴,一双大眼眨呀眨的看着桌子对面正埋头写东西的谢向晚。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陆大哥太蠢了?!

谢向晚嘴角抽搐了下,心里猛吐槽,却还是柔声回答:“姑丈已经将能教授的东西全都教给了陆二少爷,剩下的就是让他自己领会,而姑姑有了小宝宝,姑丈要好好照顾她和小宝宝,没精力再跟陆二少爷细细讲解,所以才会让他回来。”

怕自己说的这些弟弟不能明白,谢向晚顿了顿,举了个例子,“你想呀,大哥还是姑丈的学生呢。现在不也是领了功课在家自己学习?”

目前对于王承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谢穆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它的人和事,都是浮云啊浮云!

王承能亲口对陆离说那些话。已经很够意思了。想那王乾父子,还是王承的堂亲呐,结果王承还不是照样懒得搭理?!

有了实例,谢向安一下子便懂了,用力点点头,“嗯,这个我知道,父亲也说了,姑姑和姑丈前些年过得不易,好容易有了小弟弟。自是要全力看护。不能让姑姑和姑丈劳神。”

说完这话,谢向安又想起陆大哥困惑的模样,歪了歪小脑袋,继续问道:“可问题是,陆大哥说。姑丈并没有教他什么呀?”

大哥那儿好歹还有明确的课业,做文章也好,练书法也罢,都有具体的要求放在那里。

可陆离就惨了,王承除了那几句嘲讽,什么实际的点拨、指教都没有。陆离原就处在困惑中,让王承这么一说。他更迷糊了。

那是他太笨!或者说是“当局者迷”,所以陆离根本就没有领悟王承的“教导”。

“阿姐~~”

见谢向晚埋头忙着不说话,谢向安心里着急,不禁拖长了音调。

谢向晚默默的叹了口气,心道:好吧,我再帮你一次。帮完你这次,你就赶紧离开扬州。

放下手里的紫毫笔,谢向晚抬起头,扫了眼瞪大眼睛等待答案的弟弟,道:“这事儿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明日我要去山光寺‘送病气’,如果陆二少爷有时间,也可以来,到时候我跟他细细分说。”

谢向安眼睛一亮,道:“阿姐,我也要去!”

最近谢家的“意外”接二连三,连谢嘉树都觉得该去烧烧香了,偏家中没有得用的主母,总不能让谢嘉树一个大老爷们去寺里烧香许愿吧,所以周氏便和谢向晚商量,以“为老祖宗祈福”为名,姑嫂两个去山光寺烧个香,顺便送送病气。当然,也可以说是送送晦气。

马上就要中秋节了,把家里的晦气都送掉,一家人也能好好过节啊。

顾忌男女大防,谢向晚不想在家里跟陆离见面,偏那些话让谢向安转述又恐转述得不到位,所以谢向晚便想借着在山光寺祈福的当儿,提醒陆离几句。

“只要你能不拉下功课,我就带你去!”

谢向晚伸手点了点弟弟的小鼻子,亲昵的说道。

“阿姐放心,我、我绝不会耽误了功课!”

谢向安很兴奋,话说自兄长娶亲后,他都好久没有出去玩过了呢。

次日清晨,谢向晚照常晨起锻炼身体,坚持了八九年,她的身体愈发康健,一根鞭子更是练得出神入化。

毫不夸张的说,有了这条鞭子在手,三四个壮汉根本无法靠近。

练出一身的大汗,谢向晚这才收了势,回房梳洗,换上外出的衣裙,用了早饭,而后去主院与大嫂汇合。

“妙善,阿安,咱们走吧!”

这是周氏过门后第一次以谢家主母的身份外出,她很是看重,从出行的跟车人员,到马车准备,以及寺庙的安排等事务,她全都亲自过问。

出发前,周氏再次检查了下,确定一应人和物都没有问题后,这才拉着小姑子、小叔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康山街,过了城门,一路朝山光寺而去。

时近中秋,城外的田地里满是金黄,或是辛勤收割的农户。

“阿姐,快看,有牛!”

趴在车窗口,谢向安难掩兴奋的指着窗外的景色喊着,一头牛、一个骑驴的路人,哪怕路边跑过一条土狗,他都能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显见这孩子有多喜欢出来游玩。

“嗯,仔细些,别探出头去,小心磕碰到。”

谢向晚虽然很少出门,可对外头的景致真心不感兴趣。

“我知道,阿姐。”谢向安继续扒着车窗,忽然一匹神骏的黑马从车窗边走过,他不禁喊了声,“陆大哥,陆大哥,我们在这里!”

陆离高坐在马上,低头看了看谢向安。拉了拉缰绳,从怀里掏出个黄油纸包,“这是南记的芙蓉藿香饺,我记得你爱吃。还热着呢,赶紧吃吧!”

说着,陆离从窗口将纸包递了进去。

“多谢陆大哥。”谢向安欢乐的接过热乎乎的纸包,脸上咧开大大的笑容,顽皮的冲着陆离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其实吧,他们家最喜欢吃南记的另有其人。

“你小子,真淘气!”

陆离看到谢向安促狭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伸手弹了弹他光洁的额头,而后用力磕了磕马镫子。策马朝前赶去。

谢向安坐回座位上,将纸包放在小几上,打开,露出冒着热气的煎饺,他往谢向晚的方向推了推。“阿姐,快尝尝,这可是南记的招牌啊。”

谢向晚的额角抽了抽,小手握了又握,说实话,她很想抽这个笨弟弟一顿。

而坐在另一边的周氏见了,不禁面露沉思之色。

一路无话。

因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山光寺的香客并不多。

谢家的马车很快便抵达了山门。

下了车,周氏领着谢向晚和谢向安,在知客僧的带领下,前往大殿去烧香、许愿。

烧完香、许了愿,谢向安便吵着要去后山“送病气”,偏周氏还要跟慧远大师说些事情。便安排了几个稳妥的下人,命她们服侍谢向晚、谢向安去后山。

后山坡地上,秋风徐徐,青罗将一只精致的福燕纸鸢送上半空。

谢向晚和谢向安坐在茵席上,仰头看着徐徐飞动的纸鸢。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飘了过来:“说罢,王师兄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向晚没有转头,仍是看着那只福燕,淡淡的说道:“你可知道王家为何向王先生妥协?”

陆离一怔,认真想了想,道:“因为王师兄有真才实学,是世人公认的名士。”而王家并不想真的失去这么个招牌式的人物。

如果王承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王家定会在王承“入赘”前就将他家法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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