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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235)

所以,在周安然的婚事上,周家其实并没有发言权。

既然周家没有资格订婚约,自然也就没有资格毁婚约,而且周家还需要谢家的资助呢,哪会真的放弃这么大的一座移动金山?

周安歌则一脸目瞪口呆,面前这对说得口沫横飞的男女,真是她的世子爹和世子夫人娘吗?

可她瞧着怎么这么像市井里的升斗小民?

在屋子里,唯二有心情看戏的便是周至孝夫妇,他们两口子悄悄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隐藏的笑意——老三两口子真是蠢到家了呀,呵呵,坐在谢家的宅子里,却还好意思大放厥词,口口声声的说什么‘退婚’。

退婚?

呵呵,他们还真敢说,人家谢家前后给周家塞了近三十万两的银子,如果两家亲事告吹,那么这笔钱周家势必要还给人家。

可问题是,周家上下十几口人,所有人的家底加起来也不足三十两。连个零头都还不上呢。

更不用说,周家人还要回京,回京后还要安家置业,而这些。也统统是谢家付的帐。

如果真如周至礼所言的退了婚,周家人估计要一路乞讨着回京,回京后更是连个草棚子都没得住呢。

唉,真不知道老三是随了谁,明明老爷子和太太都很精明的说。

陈氏高坐在正中间,不经意间,正好看到了周至孝似笑非笑的表情,尤其那笑还带着浓浓的讽刺,似乎在说:嘿,太太。您老厉害了一辈子,竟然也有这么蠢的儿子呀。

被鄙视了,还是被个她从未看上眼的庶子鄙视了,陈氏的心仿佛被人攥在了手心,她知道。她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儿子是自己的,陈氏舍不得下狠手,但童氏就不同了,终究是个外姓人,陈氏训起来丝毫不会心疼。

恰好这时童氏还在说,“……母亲,大嫂去世的时候。曾经拉着儿媳妇的手,拜托儿媳好好照看三丫头……我是个没用的,这些年也未能完成大嫂的嘱托,不过,如今事关三丫头的前途大事,儿媳妇却是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嘭!”的一声。陈氏用力将手上的念珠扣在桌子上,厉声训道:“哦?你要怎么个坐视不理?将三丫头的大好姻缘毁掉?哼,如果这就是你对三丫头的‘照看’,我倒是希望你能少做些。”

童氏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过来。这几年,她都被婆婆骂习惯了,反正婆婆骂完也不会把她怎样,顶多就是挨几个白眼和几句不关痛痒的训诫,她并不在乎。

只要能捞到切实的好处,被骂两句又怎样?

老四有了前途,她们家三爷还闲着呢,如果借着三丫头的婚事搭个有用的姻亲,或许三爷还能谋个一官半职呢。

做官太太,重新回到上流社会,是童氏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陪送个把侄女儿、挨上几句臭骂,这都是值得的。

怏怏的住了口,童氏犹自不甘的嘀咕了句,“我也是为了家里好呀~”

陈氏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用不着,我还没老糊涂呢,这个家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此刻,陈氏也有些后悔了,白天的时候她就不该纵着童氏去‘试探’谢家,现在好了,谢家是个什么态度,倒是真让她试探出来了,可也平白得罪了亲家啊。

陈氏扭头看向周老爷,无声的询问着什么。

周老爷眯着眼睛想了想,旋即缓缓点头。

陈氏道:“一路风餐露宿,老三得了风寒,需要闭门静养,老三家的也不要四处乱跑了,还是安分在家照看老三吧。”

方才还说得兴起的周至礼顿时呆了,母亲这是什么意思,竟、竟是要禁他的足?

这、这怎么可以,扬州乃富庶之地,豪商更是不在少数,他正想着如何从这些富得流油的商贾身上刮些油水呢,母亲却不让他出门?

童氏也愣住了,在她想来,冯大人家的儿子,绝对比那个谢向荣强多了,太太不是最疼三丫头吗,怎么不给她选个更好的夫君?

陈氏却懒得跟这对蠢夫妻解释什么,直接发话,“老二,你是兄长,多照看着老三……”

这是要让周至孝留在家里当牢头,严密看管周至礼啊。

周老爷子对妻子的安排毫无疑义,他接着吩咐道:“今儿谢家宴请了咱们,礼尚往来,咱们也该好好回请亲家一回。老四,明天你亲自去谢家送请柬,就说我要请亲家老爷吃顿便饭——”顺便告个罪。

唉,他们真是小瞧谢家了,没想到人家竟是这般的硬气,奈何形势比人强,周家只能服软,还要变相的赔礼道歉。

第015章 喜事近一

谢嘉树接了周家的请柬,领着小儿子谢向安前来赴宴。

宴席上,周老爷、周至孝以及周至义都很热情的招待,他们虽然没有说‘谢罪’的话,但姿态做得很低,席上频频给谢嘉树敬酒。

且话里话外头透着周家能有今日,实在是托了谢亲家的福,并且还明确的说出,自家三小姐与谢家大少爷乃是天打雷劈,哦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只等谢向荣回来,便尽早给两个孩子筹办婚礼。

周老爷更是没口子的夸赞未来的孙女婿,只把谢向荣夸得宛若文曲星转世,还放言,他日谢向荣必能入阁拜相,成为大周一等一的能臣、栋梁。

可以说,自周老爷与谢嘉树会面后,这是周老爷子第一次正式提到了谢向荣,并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

当然,谢向荣也确实够出色。

但周老爷能说出这番话,却不只单单因为谢向荣的出色。毕竟,在周老爷进扬州前,谢向荣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可为什么周老爷见了谢嘉树后,却并没有主动提及这个未来的孙女婿呢?

望着周老爷满脸堆笑的模样,谢嘉树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他很高兴,有人夸赞自己的儿子,他当然发自内心的高兴与骄傲咯;另一个方面,却是有些淡淡的失落,一切果然都被女儿料中了,就是眼前这位周老爷,也不是真心诚意的想认下谢家这门亲事啊。

再有,谢嘉树心中还有些不安。

强忍着复杂的心情,谢嘉树态度和煦的与周家父子吃了一顿酒,便告辞离去了。

回到家中,坐在书房里发了一会呆,吃了两杯浓茶,淡淡的醉意褪去了大半,他这才命人叫来谢向晚。

“爹爹,您回来了。呵呵,这场宴席吃得还顺畅?”

谢向晚笑语盈盈的走了进来,见谢嘉树身上散发着些许酒气,知他这是刚从周家回来。

可话说了一半。她就愣了下,因为她发现,父亲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

难道周家的奇葩又做了什么极品事儿?

谢向晚坐在谢嘉树的对面,关切的问道,“怎么,事情有什么变故?”

应该不会呀,周家老三是个蠢货,可另外父子三个却是聪明的,应该能辨得清事实呀。

谢嘉树揉了揉额角,“没有。周亲家的款待极好,席上我们还敲定了婚礼的几个吉日,只等你哥哥回来就能定下最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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