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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当道(55)

作者: 姬昭璋 阅读记录

齐团醒来的时候已然将近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恍然惊醒,坐起身来,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床上,外袍已经被脱□上只着中衣,屋里的摆设分外熟悉,她抱着膝盖揉揉脑袋,才慢慢回忆起自己在御书房睡着了,之后的事情,却都不清楚了。

银锭端着托盘开门走了进来,闷声提醒她吃药。

齐团连问都没问,一口吞下,眉头都没皱一下,嘴里的苦涩味道刺激着她的肠胃,她瞬间清醒过来,问道,“我怎么在府里?”

银锭干巴巴地咳嗽两声,望了眼窗外,回答,“是属下带你回来的。”

齐团没有多想,她皱皱鼻子将手中药碗放在银锭手中托盘上,觉得这药比以往的更涩口了些,于是嫌弃地道,“给我换大夫了么?怎么不是原来师姐的方子。”

“没有。”银锭一口否定,他结巴两下,吞吞吐吐又加了两句,“经过高人至指点了下,又加了几味药材,毕竟……”银锭想起那人的原话,径直重复道,“殿下的师姐就是个赤脚大夫江湖郎中。”

“胆敢说师姐是个赤脚大夫的,恐怕只有师父了,你别听旁人胡说,将方子换回来,这药太苦了。”齐团颇为嫌恶。

银锭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那位熬药的时候手一抖放进去了一斤黄连……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位今天心不在焉地把药熬糊了三次。

不过话说,殿下你可真是敏锐呀——

齐团吃过药,揉揉眼睛又困倦地躺下了,她觉得自己像透了一只猪,可是现如今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她浑身虚软无力,走路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如同回到了小时候极为虚弱的日子,两步一喘,十步一歇。

她沉沉睡了过去,隐约觉得浑身发冷,像抱着一块冰一样怎么也暖不热,她蜷得紧了些,不经意间碰到了丝丝热缘,她忙不迭地蹭了过去,下意识伸手搂住。

熟悉的气息弥漫在鼻尖,她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囔囔说了两句,“好想你。”就又沉沉睡去。

“想谁?”

她听到那边悠悠平静地问道。

“想思护……”她还没睡醒,声音听起来嗲嗲的,吐字不清。

温暖的暖炉僵了僵,声音冷凝着问,“思护是谁?”

齐团对身下软抱枕的变化很不满,“想你呀,想你还不行么。”

这是很明显的敷衍,他听得出来,可是她的困倦写在眉宇间,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他只好无奈地将她揽进怀里。

他现如今对她根本一丝一毫都严厉不起来,只要她稍稍露出不满和委屈,他的态度立刻都会软下来,更别提她如今还窝在他怀里,安稳地闭着眼睛,嘴唇像个讨不到糖果吃的小孩子般无意识嘟着。

他对她宠溺不亚于父亲对女儿,甚至觉得她是他的讨债鬼,对于这个任性妄为又无情的团团呀,他只能宠着,宠着,再宠着……

他抚摸了下她的肚子,她嫌弃他打扰她睡觉,一巴掌拍打开。

容青主无奈地将齐团的手安置在她胸口,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抚。

容言的信让他差点吓飞了三魂七魄,之后却喜忧参半,他从来没想过让她现在生孩子,她看起来还小,自己就像个孩子一样,再加上她的身体,虽说调养了这些年,大致看起来同平常人没什么不同,但是底子还是说不过去的,假如——

他甚至不敢去想。

但是呀但是……

他定了定心绪,将此事暂且压在脑后,心境才总算平定下来,低头轻轻用嘴唇蹭了下熟睡着的齐团的眉心,他这些日子的不满和担忧终于化作雾气般散去,温温垂下眉眼看着她无辜又干净的睡颜,暗暗骂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罢了罢了,反正人都是他的了,心也跑不了的。

年少时候免不了想多野一阵,他以后在她旁边看着就是,再过几年,收了心应该就好了。

当他这么告诉一直喋喋不休追问他的容言的时候,容言露出一副大白天见鬼的表情。

容言抬头像从没见过他一般认真审视着师父平静如水的侧脸,他正将从梁国带来的极为稀有中药一一摊平在药框里,细致得整理着,眼睫上侵润着暖暖的日光,他的手指洁白如玉,是很漂亮的一双手,容言看着在此之前经常提笔捏棋的指尖翻着粗糙泥泞的药材,平素午后时候总是伏在琴上不经意睡着的人如今连午睡的时间都没有,眼睑上青紫的痕迹一日比一日明显。

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升起将小师妹狠狠教训一顿的冲动。

小兔崽子,暴殄天物呀你!

“在想什么?”容青主看她长久沉默,随口问道。

容言恍惚回过神来,口不择言回答,“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师父你真是贤良淑德秀外慧中。”

作者有话要说:某昭最近特倒霉~差不多到了喝口水都塞牙缝的地步~我觉得我应该好好攒攒人品。。。。o(>﹏<)o。。。。

难道是因为我最近不日更了所以人品君给我尥蹶子了?(╰_╯)#

某昭新文~厚着脸皮来求收藏~=0=

50

50、理智和情感 ...

齐团悠然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将近中午,她觉得这一觉睡得分外踏实,恍惚之间竟然有了师父仍然在身边的错觉,醒来之后床榻虽然暖和得似乎尚存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但是却真真切切的除了自己再无一人。

齐团心中弥漫这淡淡的失望。

他走了多长时间了,连封信都不曾给她写过,真是的……难道就不曾惦念着她么?!她好歹还是他的徒儿呢!虽然是冒牌的……

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那种寡淡的离愁别绪就消散了,齐团看着床帐绣花苦涩地扯出笑容,忘了她其实也是好事,她的未来晦暗不明,他需要的是个温柔贤惠能为他生儿育女的人,她……实在是不靠边。

倘若……倘若——

她在心中假设,但是几乎是同时,她就掐断了这个念头,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所谓的倘若。

齐团这天是下午才去皇宫给小皇帝上课的,她竭尽全力将自己知道的尽数灌输给小皇帝,好在他的资质让齐团很欣喜,课很快上完了,齐团看看外边的晴空万里,笑眯眯地问小皇帝,“闷得日子久了,想不想同我一道去溜溜马?”

小皇帝眼睛一亮,但是却竭力克制,他问齐团,“姑姑不用操心政事么?”

理所当然,他认为摄政公主应该很忙的。最起码,以前他父皇是很忙很累,几乎没有时间看望他。

齐团摇头,“陛下,楚国皇帝十日才一次早朝,楚国依旧井井有条,忙或者不忙,只是当权者自己的选择。”

齐团知道他听得懂,只是照不照她说的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见得先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他总觉得,要把一切都握在手里才有安全感。

按照齐团的意思,她更想去郊外遛马,撒欢奔跑,可惜小皇帝出一趟大门是大事,如今他门口有太后各式各样的眼线,几乎排布的满满的,齐团想带他悄悄出宫,不异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