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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174)

功家数,你向他胸口截几指看。”段誉道:“遵命!”伸指向那人胸口点去。他这几指手法

虽对,劲力全无,但那黄胡子如何知道?急忙矮身躲了三指,待得段誉第四指点到,他凌空

一跃,从空中博击而下,掌力凌厉,将段誉全身都罩住了。

段誉只感呼吸急促,头脑晕眩,大骇之下,闭着眼睛双手乱点,嗤嗤嗤嗤响声不绝,少

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泽,六脉神剑齐发,那黄胡子身中六洞,但掌势不消,拍

的一声,一掌击在段誉肩头。其时段誉全身真气激荡,这一掌力道虽猛,在他浑厚的内力抗

拒之下,竟伤他不得半分,反将那黄胡子弹出丈许。

王语嫣却不知他未曾受伤,惊道:“段公子,你没事么?可受了伤?”

段誉睁开眼来,见那黄胡子仰天躺在地下,胸口小腹的六个小孔之中鲜血直喷,脸上神

情狰狞,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恶狠狠的瞧着自己,兀自未曾气绝。段誉吓得一颗心怦怦乱

跳,叫道:“我不想杀你,是你自己……自己找上我来的。”脚下仍是踏着凌波微,在大堂

中快步疾走,双手不住的抱拳作揖,向余下的六人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段誉和你们往

日无怨,近日无仇,请你们网开一面,这就出去吧。我……我……实在是不敢再杀人了。

这……这……弄死这许多人,教我如何过意得去?实在是大过残忍,你们快快退去吧,算是

我段誉输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一转身间,忽见门边站着一个西夏武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人中等身材,服

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只是脸色蜡黄,木表表情,就如死人一般。段誉心中一寒:“这是

人是鬼?莫非……莫非……给我打死的西夏武士阴魂不散,冤鬼出在?”颤声道:“你……

你是谁?想……想干什么?”

那西夏武士挺身站立,既不答话,也不移动身子,段誉一斜身,反手抓住了身旁一名西

夏武士后腰的“志室穴”,向那怪人掷去。那人微一侧身,砰的一身,那西夏武士的脑袋撞

在墙上,头盖碎裂而死。段誉吁了口气,道:“你是人,不是鬼。”

这时除了那新来的怪客之外,西夏武士已只剩下了五人,其中一名西夏人和一名汉人是

“一品堂”的好手。余下三名寻常武士眼看己方人手越斗越少,均萌退志,一人走向门边,

便去推门。那西夏好手喝道:“干什么?”刷刷刷三刀,向段誉砍去。

段誉眼见青光霍霍,对方的利刀不住的在面前幌动,随时随刻都会剁到自己身上,心中

怕极,叫道:“你……你这般横蛮,我可要打你玉枕穴和天柱穴了,只怕你抵敌不住,我劝

你还是……还是乘早收兵,大家好来好散的为妙。”那人刀招越来越紧,刀刀不离段誉的要

害。若不是段誉脚下也加速移步,每一刀都能要了他性命。

那汉人好手一直退居在后,此刻见段誉苦苦哀求,除了尽力闪避,再无还手余地,灵机

一动,抢到石臼旁,抓起两把已碾得极细的米粉,向段誉面门掷去。段誉步法巧妙这两下自

是掷他不中。那汉人两把掷出,跟着又是两把,再是两把,大堂中米粉糠屑,四散飞舞,顷

刻间如烟似雾。

段誉大叫:“糟糕,糟糕!我这可瞧不见啦!”王语嫣也知情势万分凶险,心想段誉所

以能在数名好手间安然无损,全仗了那神妙无方的凌波微步。敌人向他发招攻击,始终是瞻

之在前,忽焉在后,兵刃拳脚的落点和他身子间总是有厘毫之差,现在大堂中米粉糠屑烟雾

弥漫,众人任意发招,这一盲打乱杀,那便极可能打中在他身上。要是众武士一上来便不理

段誉身在何处,自顾自施展一套武功,早将他砍成十七八块了。

段誉双目被迷粉朦住了,睁不开来,狠命一跃,纵到水轮边上,攀住水轮叶子板,向上

升高。只听得“啊、啊”两声惨呼,两名西夏武士已被那西夏好手乱刀误砍而死。跟着叮当

两声,有人喝道:“是我!”另一人道:“小心,是我!”是那西夏好手和汉人好手刀剑相

交,拆了两个回合。接着“啊”的一声惨呼,最后一名西夏武士不知被谁一脚踢中要害,向

外飞出,临死时的叫喊,令段誉听着不由得毛骨悚然,全身发抖。他颤声叫道:“喂喂,你

们人数越来越少,何必再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向你们救饶,也就是了。”

那汉人从声音中辨别方位,右手一挥,一枚钢飘向他射来,这一镖去势本来甚准,但水

轮不停转动,待得钢镖射到,轮子已带着段誉下降,拍的一声,钢镖将他袖子一角钉在水轮

叶子板上。段誉吃了一惊,心想:“我不会躲避暗器,敌人一发钢镖袖箭,我总是遭殃。怯

意一盛,手便软了,五指抓不住水轮叶子板,腾的一声,摔了下来。

那汉人好手从迷雾中隐约看到,扑上来便抓。段誉记得王语嫣说过要点他“廉泉穴”,

但一来在慌乱之中,二来虽识得穴道,平时却无习练,手忙脚乱的伸指去点他“廉泉穴”,

部位全然不准,既偏左,又偏下,竟然点中他的“气户穴”。“气户穴”乃是笑穴,那人真

气逆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一剑又一剑的向段誉刺去,口中却嘻嘻、哈哈、嘿嘿、呵呵的

大笑不已。

那西夏好手问道:“容兄,你笑什么?”那汉人无法答话,只不断大笑。那西夏人不明

就里,怒到:“大敌当前,你弄什么玄虚?”那汉人道:“哈哈,我……这个……哈哈,呵

呵……”挺剑朝段誉背心刺去。段誉向左斜走。那西砟好手迷雾中瞧不清楚,正好也向这边

撞来,两人一下子便撞了个满怀。

这西夏人一撞到段誉身子,左手疾翻,已使擒拿手扭住了段誉右臂。他眼见对方之所长

全在脚法,这一扭正是取利的良机,右手抛去单刀,回过来又抓住了段誉的左腕。段誉大

叫:“苦也,苦也!”用力挣扎。但那西夏人两手便如铁箍相似,却那里挣扎得脱?

那汉人瞧出便宜,挺剑便向段誉背心疾刺而下。那西夏人暗想:“不妙!他这一剑刺入

数寸,正好取了敌人性命。但如他不顾义气,要独居其功,说不定刺入尺许,便连我也刺死

了。”当即拖着段誉,退了一步。

那汉人笑声不绝,抢上一步,欲待伸剑再刺,突然砰的一声,水轮叶子击在他的后脑,

将他打晕了过去。那汉人虽然昏晕,呼吸未绝,仍哈哈哈笑个不停,但有气无力,笑声十分

诡异。水轮缓缓转去,第二片叶子砰的一下,又在他胸口撞了一下,他笑声轻了几分,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