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笨蛋[无限](38)
顾觉把她的裤腿别在膝盖上,温声道:“乖,娇娇。不要讳疾忌医。”
楚娇娇只好坐在板凳上,等他给自己擦药。
顾觉的判断确实是对的,下午被看不见的怪物按出来的伤口太严重了,之前她还没有感觉,裤腿被撩开一看,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腿上一大片淤青,还有一些斑斑点点的淤青,像是指印又像是吻痕,从小腿一路蔓延到背面和大腿的背面,因为没有处理,已经有点微微泛紫了,看着很是骇人。
顾觉看了,却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还好,只是看着恐怖,但比我想的要好些,不是很严重。”
他把药膏擦在掌心化开,手掌贴上她的小腿,又抬起头,看着楚娇娇。
楚娇娇:?
他笑了笑,轻声说:“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别的不说,至少这一天她擦药是擦出经验来了的。她知道会疼,但也在可以忍耐的范围之内,便自信满满地点头,说:“没事,我能忍——嘶!”
一句话还没说完,顾觉便垂下眼,揉在了她的腿上!
楚娇娇差点尖叫起来,膝盖往上弹:“好痛!!”
顾觉无奈道:“淤血是要揉开的。”他已经很轻了,也小心地避开了中心,淤伤揉开周围是必须的。
楚娇娇苦着脸。她从小就怕痛,而且泪腺发达,磕碰都要掉眼泪,这会儿顾觉只是轻轻揉了一下,鼻尖已经迅速地红了。
顾觉双手放在她的伤口上,没有急着再用力,只是打着圈儿轻轻地揉着,把冰凉的药膏擦上去镇痛。他手法好,揉捏的也很有技巧,渐渐地,楚娇娇放松了身体,犹犹豫豫地,又把自己的腿交给了他。
顾觉一点儿不急,揉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好一点了吗?”
楚娇娇刚想开口,才发现自己有点鼻音,顿觉丢脸,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轻一点吧。”顾觉低声询问道,“晚上再看看伤口消肿程度,好吗?”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太温柔,楚娇娇像是被蛊惑了似的,点了点头。
——但顾觉的手一放上去,她又立刻清醒了。原因无他,太疼了。即使能感觉到顾觉明显放轻了动作,她还是疼得眼里满是泪花,呜呜咽咽地,身体崩得紧紧的。
顾觉只能无奈地停下动作。她太紧张了,每次一碰到,腿就下意识地一弹,几乎没法擦到伤口的位置,而且腿上的肌肉也崩得紧紧的,这样不仅不能揉开淤血,反而对伤口不好。
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的丛云终于坐不住了,他直接站起来,按住楚娇娇的后脑,把她的脸按进自己怀里:“别看了。”顿了顿,又生涩解释,“不看就不疼了。”
楚娇娇双手无处可放,只得抱住他的腰,声音闷在他怀里:“疼……呜呜。”
丛云拍了拍她头顶,淡声道:“不疼。”
他低头往怀里撇了一眼:女孩的脸半埋在他怀里,露出一个消瘦的下巴,眼尾满是潮红,一颤一颤地。
又不是他擦药,他说不疼就不疼吗?楚娇娇想着,竟然真的好像不太疼了,也不知道是丛云的安慰起了效,还是顾觉放轻了动作。
她吸了吸鼻子。
好容易擦完了小腿上,三个人都出了一身的薄汗。
顾觉松了口气,把她的裤腿往上拉拉,道:“擦完腿后面就行了。”
另外两人也松了口气,但问题又来了。伤在腿后面,坐着怎么擦药?
楚娇娇想了想,直接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们:“这样吧。”
丛云和顾觉都半跪在地上,丛云帮她把裤脚撩得高高的,顾觉挖了点药膏,轻轻按在她的伤口上。
楚娇娇的咬着唇,脚打着抖。顾觉按了按,还没用力,她就已经有点站不住了。
她有点担心自己会站不住跪下去了——太丢脸了。于是颤颤巍巍地说:“要不……我跪着?”说着,膝盖跪在凳子上,两腿分开。
丛云叹了口气:这废弃房子里的破凳子又脏又烂,坐都嫌毛刺割腿,更何况跪着?她抖成这个样子,叫人看着都怕凳子被她抖散架。
他直接拉了楚娇娇一把,让她从凳子上起来,自己坐了上去,张开双臂:“过来。”
楚娇娇愣住:“啊?”
丛云拍了拍大腿,语气还是淡淡的:“背着身,面对我,坐过来。”
顾觉从后面推了推她:“去吧,跪半个小时你受得住吗?”
——她这细皮嫩肉,肯定跪不住。她讪讪地“哦”了一声,坐了过去。
丛云一手抱着她的腰帮她拉着裤腿,另一只手放在她后脑上,让她低头靠着自己。
一瞬间,后腿被药膏碰上的那种冰凉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腿上炽热的感觉。初春的衣裳太薄,能透过薄薄的布料触到丛云腿上的肌肤,触感清晰极了。少年虽然看起来清瘦,骨骼上却覆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肌肉,此刻也紧紧地绷着,像是比她还要紧张一样。
少年皮肉的炽热也蔓延到了她的腿上,似乎沿着腿一直向上,烧到了脖子和耳朵上。
楚娇娇有些不知所措。
丛云好像理解错了她那一瞬间的呆滞,他顿了顿,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不疼,不看就不疼了。”他不擅长安慰人,语气不算温柔,甚至有点幼稚,但对他来说算是很用心了。
楚娇娇靠着他的肩膀,骤然失去了视觉,感知就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腿上的热度像是热热闹闹地烧了起来,大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冰凉的手指触上了她的后腿。楚娇娇猛地一抖。
“疼吗?”身后传来顾觉温柔的声音,“别怕,我再轻一点。”
……不是疼。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被丢进了冰火二重天,而她被夹在中间,正面被烧得快要融化了,身后却冰凉湿润,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每一次触碰都要拼命忍着才能不叫出声来。
脚后太凉了,她终于没忍住,带着哭腔小声道:“顾觉?顾老师……”
“……怎么了?”
“你的眼镜是不是又碰到我了?”不然为什么冰冰凉凉,又若即若离的?
“没有哦,娇娇。”身后的男人好脾气地说,“你担心这个吗?我摘掉眼镜好了。”
楚娇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好,稍稍放下心来。
可是,她很快感觉到,或许是因为摘掉了眼镜,顾觉凑近了些。他的鼻息打在她腿上,呼吸平稳,极为规律,却感觉痒痒的。
……更奇怪了!
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却被另一个男人触碰。楚娇娇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