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笨蛋[无限](29)
助手默然:“……顾老师。您不怪我吗?”
顾觉只道:“记好我教你的,下刀的时候手别抖。对了,回了市局,我会给你处分的。”
他最后对他挥了挥手,没等助手再说什么,便道:“去吧。”目送着三人离开了。
三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处蜿蜒的小道上。
简昊冷眼瞧着还围着他们的村民,问:“现在可以走了吧?”
村长依然没有说话,啪嗒啪嗒地抽着他的旱烟,烟雾在雨气散尽的正午飘飘然地盘旋在空中。
简昊面露厌恶,转身走向了剩下的三人。
从云始终一言不发,顾觉怀里,楚娇娇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脸色苍白,眼神毫无落点。她小小一只,缩在顾觉的怀里,柔软弱小,像是被他的脚步声惊动,楚娇娇忽然抬起头来。
简昊顿了顿:“害怕?”
楚娇娇勉强笑了一下,摇头。雨停了,雨衣的帽子却闷着雾气,有些热。她把帽子摘了下来,把长发从帽子里拽出来。
乌黑的发丝拢着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显苍白,而她恍惚地垂着眼,眼尾微微泛着红,像是尽量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转身道:“先回去吧。”
她忽视了三个男人的表情,在心里想着事。
她在脑海中喊系统:[除了逃出拟村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我回答?]
系统道:[是的,问题是“宿主的枕边人是谁”宿主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吗?如果要做这个任务,只需要把答案说出来就可以了。]
楚娇娇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的,但回答问题只有一次机会。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道:[……算了,我还是再想想。]
系统利落地道:[好的,宿主下次要回答问题,直接把我喊出来就行了。]
楚娇娇点头谢过,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她低头看去,竟然是简昊。于是用眼神询问他做什么。
这样冷的雨天,简昊的手却很暖和。他低声问:“真不害怕?——瞧你。”
楚娇娇一愣。
简昊说着,忽然伸手拢住她的面颊,楚娇娇便不得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简昊居然微微地笑起来。难以形容他的笑容,仿佛带着一点无奈,一点状似轻松的泰然,还有一点若有似无的怜爱,他道:“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还说不害怕?”
“怕什么?嗯?”他挤进来,挤走了身边的两人,一定要凑到楚娇娇的脸前头,轻嗤道,“说过了,狼来了也先吃我,要死也是我先死,我没死之前,你就不要害怕。”
“不然,显得我堂堂支队长多没用。”
“……哪有说这种话的。”楚娇娇嘟哝着,奇异地,居然真的心安了不少。
她看了看四周,那些村民都散去了。她反手拉住简昊的手,对身边另外两人也做了一个勾手的姿势,示意他们凑过来。
从云和顾觉没问为什么,乖顺地凑近了。
四个脑袋凑在一起,楚娇娇才低声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们说……”
她咬着唇,眼睫微颤,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乱飘,绯红慢慢地从脖颈往上蔓延,颜色淡却艳丽,像是从皮肉里泛出来的靡丽。
“呃……其实,这几天晚上,一直有人爬我的床……”她慢吞吞地说,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觉得羞耻极了,恨不得立刻挖个地道钻进去,却不知三个男人盯住了她红彤彤的耳朵,只觉得像是泛着水光的、诱人的蜜桃,想一口咬下去,尝一尝是不是如看起来这样美丽香甜。
她想了想,嗡声补充道:“爬我的床……来亲我。”
这句话一落地,顿时将三人心里那点不可见人的旖旎心思踹飞出去。
异口同声:“是谁?!”
只是眼神,却都看着自己怀疑的人。
楚娇娇下意识感觉氛围不太对劲,抬头一看——
简昊瞪着从云,从云看着顾觉,顾觉审视着简昊。
三方会战,眼神相交,火花四溅,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们这会儿已经死了几千次了。
楚娇娇猛地往后一仰,脑袋难得灵光了一回,发现自己说出的话造成了多大的误会,赶紧解释:“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三人的视线终于投到了她的身上。诡异的半晌沉默过后,顾觉主动开口:“是哪样?”
语气平静,但声音里仿佛有无数暗潮汹涌。
楚娇娇赶紧说:“不是你们三个!我也不知道是谁……”
简昊问:“那就是他确实爬了你的床,确实亲了你,对不对?”
“呃……”
丛云已怒道:“变态!流氓!神经病!”——全然忘了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楚娇娇没想到他们的关注点跟自己完全不一样,道:“呃,我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那个人也来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梁姐。可是梁姐昨天晚上被怪物扔到了地上……”这样的话,就不可能是梁熹微了。
简昊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爬你床的人,其实是那个怪物?”
楚娇娇迟疑着点点头。简昊说的,就是她想说的。可是……同样的意思,怎么从简昊嘴里说出来,就感觉有些奇怪呢?
她有点不好意思——这些话说得好像她是什么香饽饽,自恋到觉得就连怪物都要上赶着来咬一口。
幸好简昊没有过多纠结这句话,他的敏锐简直天生就是做刑警的料子,他立刻反应过来:“所以那些瓦猫,看的既不是巫医,也不是你,是怪物。”
楚娇娇点头。
简昊话锋一转,直直问道:“怪物是什么时候盯上你的?”
楚娇娇想了想:“我来的第一天——在花轿上的时候。”
“花轿?”三人还没听她说过这个。
“我是被喂了迷药,绑着上的花轿。”楚娇娇慢吞吞地道,“在花轿上……呃。”她越说越慢,说到最后,又咬起唇来。
该怎么说?说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狭小的花轿里拥抱了可怜的新娘,狎昵地把手探进裙底,解开束缚她的绳索,冰冷的手抚过每一寸皮肤,又怜又爱。
说当天晚上,从云和简昊离开之后,贴着喜字的婚房和睡梦中的新娘又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昏沉之中,怪物爬上了她的床,冰凉潮湿的手变本加厉,揉开了她身上的药膏,也揉开了每一寸皮肉。
这些事情,就连系统和直播间那些上帝视角的观众都不知道——睡觉时间,直播间是关闭的。
她顿了顿。最后支支吾吾地道:“……就是在花轿上,本来被绑着,但是那个怪物好像帮我松开了绳索——如果不是绳索被解开了,我还以为那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