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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代后,我成了学神(178)

作者: 江雨声 阅读记录

威尔逊想到景长嘉将模型交给他时,那双明亮的眼睛,心中就有些叹息。

但幸好他还记得半年多以前顿涅瑟斯的愤怒,所以早已做好了安排。

“我可以将模型交给你们。但我想,调查局应当做不出侵占他人研究成果的事情。”威尔逊说。

“当然教授,我们并非学者,对学术界的成果没有什么想法。”不速之客接过了U盘,“但您确定,他只做了这个吗?”

威尔逊的笑容收敛了下去:“数学是一切科学的根基。他只要在做数学,其他学科都有可能因此而受益。您的意思是,我只要与他谈论过数学,我就成了叛徒吗?”

“当然不教授,您这么会这么想。”不速之客连忙道,“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那你已经没什么可再问的了。你们应当知道,雅科夫列维奇也去了龙夏,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多么纯粹的一个数学学者。”威尔逊说,“雅科夫列维奇不肯来布伊戈,甚至连奖项都不屑,都是布伊戈对待科学实在太不纯粹了。”

他这话一出,几个不速之客顿时变了脸色。

雅科夫列维奇弃了马缇契卡奖,这是布伊戈数学界至今的隐痛。

而威尔逊这种世界级数学家的指责,更是一个世界科研中心承担不起的指控。

几人草草结束了话题,脚步飞快地走了。

“你不该这么说。”麦迪南收回看着不速之客们的视线,“得罪他们有什么意思?”

“我不这么说,就会减轻对我的审查吗?还是得罪了他们,我的智慧就会降低?我会变得看不懂霍奇猜想?”

威尔逊笑了起来,他给麦迪南倒了杯茶,又拿出了带回来的玉大文创小饼干递给麦迪南:“我之前有些不赞同wujiu回去。可我现在又觉得,他幸好已经回去。”

麦迪南笑了起来。

威尔逊端起茶杯:“我不得不承认,比起布伊戈人这个身份,或许我属于数学家的灵魂更加纯粹。”

面对普通的学者,威尔逊或许能当一个布伊戈人。

可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能牵动数学命运的数学家。他的智慧能在有生之年里,将数学的世界推广到威尔逊不敢想的地步。

这是数学家无法抵抗的最顶级诱惑。

威尔逊是个数学家,他想亲眼看一看那个连想象都不敢的世界。

它必然如同现在的学术期刊,每一期都有围绕着奇点解消、极小模型与BSD定理的新东西。它生机盎然、生气勃勃。威尔逊爱极了数学这样的模样。

所以他坚定的相信着,那一定是一个无比美妙的世界。

……

费思诺是星球之脑的一位代数专家,同时他也是一位受聘于调查局的特邀密码专家。

今天调查局的调查员们拿了一个数学模型回来让他审,他一看就知道那是个神经模型。而且是基于星球之脑已经写论文公开过的神经模型所修改出来的一个肌肉神经触发模型。

它的修改思路很巧妙的利用了最新的弓形公式,来做了部分的指向性描述。数学模型建立得非常美妙,看着它会让费思诺想起顿涅瑟斯的四季。

如果是以往的日子,他必然会很欣赏这个模型。并且想办法联系到优化它的数学家。

但现在,他手里有更重要也更吸引他的事情需要去做。

“所以费思诺教授,您能确定这就是一套神经触发数学模型吗?”调查员再三确认。

“当然。”费思诺说,“模型原型就在数学年报上存着呢,它很精妙,没人能忘记它。但两年过去,数学界果然能把它优化得更加精妙。”

费思诺魂不守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得先回去了。我今天特别的忙。”

星球之脑里每天都有着数不胜数的工作。他这样心不在焉,调查员也不奇怪,客气了几句就让费思诺离开了调查局。

一离开,费思诺就迫不及待地开车回了星球之脑。

今天早上,《材料与电子》的编辑邀请他对一篇论文进行同行评审。说真的,费思诺在数学领域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材料学的期刊邀请他当学术编辑。

怀着好奇,费思诺接下了这个工作。

打开论文的第一眼,他就被论文里展现的数学之美深深的迷住了。

如果说刚刚在调查局见过的那个优化过的肌肉神经触发模型,是顿涅瑟斯变换的四季;这篇论文里所展现的数学模型,则是星球之脑监测的星空。

它无比美妙,变化万千;充满了强大的生命力。

虽然它还有些粗糙,有许多可优化之处——当然,这是一个材料学期刊上即将刊登的论文,在数学上有些不足也很正常。

但这完全不损它的生命力。

费思诺看着它,恨不得一整天都不踏出星球之脑一步。

他痴迷地望着眼前不断演算着的屏幕,第一次觉得星球之脑不做材料研究很令人遗憾。他从云端资料库中调取的常规材料库,根本不够这个模型发挥。

在费思诺利用星球之脑的超算来演算计算材料模型的时候,景长嘉也在记忆图书馆中打开了自己的这套模型。

他先前写这个论文,只是为了让自己转向半导体有个更好的说服力,许多结果来自于对未来已知结论的倒推。

但现在系统缺乏能量,无法打开全息实验室的完整数据库。实验室的实验也一直找不到金刚石半导体的最佳配比。他就再一次的将目光放在了这个计算模型上。

众所周知,材料学有着它固有的……随机性。换算成数学语言,就是用概率论与理论统计为基础的蒙特卡洛方法,对元素进行一种随机抽样统计。

蒙特卡洛方法是上帝的骰子。在某些情况下,它与材料学、金融学是天生的绝配。

如果他需要对这个已经成型的计算模型进行优化,或许优化方法就是算出这枚骰子该如何投掷,又投向哪里。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

初雪落下后,玉京的冬日一日冷过一日。它虽然没有顿涅瑟斯那样漫长,却也足够寒冷。

雪与风分不清你我,刮得学生们除了通过校内纵横的天桥暖廊吃饭上课,几乎已经不出门了。

而景长嘉却风雨无阻地穿梭在数学系与材料学院之间。

天上的白雪落了不知道几轮,小景教授在记忆图书馆里翻阅了许多概率学与材料学的专著,调用了材料学院的材料数据库若干次。

终于一个崭新的计算材料模型,才在这样的反复打磨之中逐渐成型。

又一个夜晚,景长嘉在记忆图书馆之中将最终定稿的模型验算过几遍后,等到白天雪停,就再一次来到材料学院与计算机学院共同使用的计算机中心。

他刚走进大门,后面就有一个人快步走了上来。

那是一个身量中等的青年人。他头发浓密,戴着眼镜,穿着厚厚的黑色长羽绒服,衣服上还有玉大的校训。远远一看,就让人觉得他应该是学校里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