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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复苏(276)

看楼延不吃,银发怪物疑惑地微微歪头,又热情地用触手压了压楼延的唇肉。

“……不用了,谢谢,”楼延无力地偏过头,“我不饿,先上楼吧。”

宿舍楼内有电梯,但傅雪舟因为体型太大进不去电梯的门,所幸他们的宿舍房间并不高,就在2楼,楼延很快就带着傅雪舟进到了房间。

房间很大,是个两室一厅一卫一书房的套间,装修得很简单,厨房冰箱里竟然还有一些冰饮和速食。

楼延将各个房间看了一圈,发现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钟表。

这个现象他在之前就发现了,极乐世界内的很多规矩都和时间有关,他猜测钟表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现在是晚上7点50,但外头的天还是很亮。

楼延才想起来了一件事:小何提醒他,他需要将今晚住在员工宿舍的事情告诉父母。

可如今他却发现了一个问题,他该怎么告诉父母?

父亲楼蔺的晚洗漱时间是7-8点,所以楼父需要在7点前回家,楼延无法现在去找他告诉他自己不回家的事情;而他身上也没有联系父母的手机……

楼延想起来了宿舍管理员。在邋遢大叔抠脚的办公桌上,他记得上面摆了一个黑色的座机。

楼延叮嘱了傅雪舟不要离开宿舍房间后立刻转身下楼去找宿舍管理员,但宿舍管理员却不见了。

不过桌子上的座机还在,楼延走到座机前拿起了话筒,等要拨号的时候却又迟疑了起来。

片刻后,他神色复杂地按下了父亲的电话号码,刚要按下拨号键,一只纤细而苍白的、染着红色指甲油的女性的手轻轻盖住了拨号键。

楼延手一顿,平静地抬起了头。

一个化着浓妆、披着大波浪头、穿着红色紧身连衣裙的漂亮女人妩媚地靠在办公桌上,嘻嘻笑着对着楼延眨了眨眼睛。

女人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割痕,不断有血迹从割痕中渗出,再染红了她身上的红色连衣裙。

楼延的目光移到了她胸前的铭牌上:21号楼宿舍管理员。

“3.宿舍会有宿舍管理员,宿舍管理员一般是个邋遢的中年大叔。如果你见到的宿舍管理员是个穿红色紧身裙的性感女人,一定要转身就跑并立刻拨打工厂保安的电话。”

小何说什么来着,拨打工厂保安的电话?

楼延瞥了一眼桌上被女人抬手挡住的座机,突然好笑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条规矩也真是够坑人的。”

“嘻嘻,”女人将脸凑到楼延的面前,脖子上的血迹滴滴答答瞬间滴在了桌子上,到处都是,“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如果你赢了,我就允许你打通这个电话。”

楼延看了两眼女人脖子上的伤痕,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问:“什么游戏?”

“真假问题,嘻嘻,”女人嘴角越咧越大,牙齿上全是浓稠的鲜血,“你向我提出三个问题,我只会告诉你是和否,我告诉你的答案会是两假一真,你要找出我答出真答案的那一条问题~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第182章

这是标准的逻辑推理题。但这道题中同时糅合了“是与非”题和“真假题”两种逻辑类型, 导致比单独的“真假题”更要绕一些。

楼延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很喜欢玩这种题目,但他更喜欢的是主导话语权。轻轻挑了挑眉,楼延开口问道:“第一题, 下个问题你的回答会不会跟这个问题的回答一样?”

红裙女人愣了一下, 想了一会儿后谨慎地道:“否。”

楼延又问:“第二题, 你是否会回答跟上一个题目一样的回答?”

红裙女人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这题回答“否”,那么她就连续两题回答了同一个答案, 反而印证了楼延问的第二个问题她答的是真话,因为她在第二个问题确实回答了和第一个问题一样的答案:“否”;如果她回答“是”,那就证明第一题她回答的是真话了, 因为她第一题答的就是“否”……

不对, 这个人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奇怪了。回答“是”和“否”究竟是在回答题目本身的问题, 还是在单纯地回答两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字?她只能回答一次真话, 其余两次都是假话,如果第一个问题回答的是真话,那第二个问题她就只能回答假话, 那到底“是”是假话还是“否”是假话?

女人越想越绕,彻底陷入了逻辑牛角尖里,整个人呆滞成了石头。

楼延淡定地把她挡住座机的手挪开, 按下了拨号键。

“你好,这里是楼家。你是?”

接电话的人是楼母, 楼延顿了顿,用尽量自然的语气道:“妈, 是我, 我在胜利工厂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今晚会在员工宿舍住, 就不回去了。”

楼母沉默了一会儿, 温柔地问道:“好, 我知道了。告诉妈妈,你在哪个宿舍啊?”

楼延眯起眼睛,心里有所防备,面不改色地说了另外一个房间号:“21号楼2单元203。”

电话挂断后,见被逻辑题绕晕的女人还没理顺过来,楼延哼笑一声,直接正大光明地转身回到了房间。

宿舍内有供热水,浴室内也很干净。楼延遵照规矩洗漱后换上了工厂提供的员工衣物,便端了一盆水来到银发怪物面前,将毛巾在水里浸湿,对银发怪物伸出手道:“手。”

银发怪物将手递给他,楼延拿着毛巾将他的一只只手擦完,开始擦傅雪舟的翅膀和触手。

楼延换了一盆又一盆水,自己洗漱只用了十几分钟,给傅雪舟擦身倒用了大半个小时。从来没做过这活的楼总到最后都不耐烦了,动作跟着变得有些粗鲁。

但最终还是把傅雪舟身上沾着的绿色溶液和一些灰尘都给擦干净了。

至于傅雪舟本身会泌出来的黑色黏液,这个楼延实在是没有办法,擦完又有,有了又擦,完全擦不干净。等看着刚擦完的触手又爬在地上把黑色黏液弄得到处都是后,楼延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气得冷笑着把毛巾摔在洗手盆里:“傅雪舟,你身上的黏液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诡异化和我的诡异化都会渗出这种液体?其他的诡异明明没有这种东西。”

就连曾经在娱乐场见过的诡异之主,楼延都没在其身上见到过这种又稠又浓的黑色黏液。

“这、是……”

“杂碎、的、污浊。”

银发怪物伸手抚摸上了楼延的侧脸,垂眸看着掌心中的黑发青年:“这是、吞吃、太多、诡异的、弊、端。”

楼延:“你会说话了?”

银发怪物慢吞吞地点点头。

楼延突然狐疑:“傅雪舟,你不会是像上次那样装失智来骗我的吧?”

银发怪物沉默回望,扭曲如鬼怪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楼延怀疑地收回眼神,勉强相信傅雪舟不会在这种情况装失智。眼见快到晚9点,楼延将傅雪舟赶到另一个卧室去睡觉,自己也回到了床上躺下。

当钟表上的时针和分针一齐指到“9”时,窗外的天气突然从白日变成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