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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复苏(263)

这瓶子入手就是刺骨的冰冷, 宛如一块积年老冰, 散发着幽幽寒意。楼延神情一正, 他仔细端详着这个漂流瓶, 瓶身的蓝色有些许的沉淀,看上去在海里泡了有一段时间。瓶身上有一块斑驳的广告包装,但已经腐烂了九成以上, 只能隐约可见“胜利”两个字。

傅雪舟拉开楼延身边的椅子坐下,脊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大长腿随意曲起放在桌下:“报纸就在里面。”

楼延打开玻璃瓶的瓶塞, 果然在里面看到一张卷起来的报纸。他用筷子将这张旧报纸从玻璃瓶拿出来,迫不及待将其打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篇名为《全球唯一安全的极乐之地》的报道, 楼延快速将其看完一遍,目光最后定在了文章最后一句话上。

“七座尖峭的山岭连成线, 指向北极最冷峻的一座雪山, 极乐之地就埋藏在雪山之巅。”

楼延念了一遍这句话, 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傅雪舟:“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傅雪舟淡淡地道:“北斗七星连在一起可以找到北极星, 符合这句话的意思。这七座尖峭山岭不出意外的话会像北斗七星的位置一样分布, 找到符合位置要求的七座山岭把它们连起来,就能找到符合‘北极星’位置的最终雪山,然后找到极乐之地。”

“和我想的一样。”楼延挑眉。

这句话其实并不难理解,一说到北极就会想到北极星,而“七座山岭”“连成线”这种明显的词汇加之和北极星联系起来就很容易想到北斗七星。北极虽然大,雪山虽然多,但能和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序一样分布的尖峭雪山却并不多,这是一个醒目的地理特征。

楼延将报纸上的其他东西看了一遍,可惜这张报纸是剪裁过的,除了这篇报道外就没了其他有用的信息。他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意味深长道:“看来极乐之地是挺欢迎人类找过去的,但它似乎也很挑剔,只想要有点聪明体力还尤其好的人类。”

如果不够聪明,就不会找到极乐之地。而光找到极乐之地也没有用,还要依靠优秀的体力能够爬到山巅找到极乐之地才算是真的成功。

这给了楼延一种感觉,好像他们都是待宰的猪羊,而前往极乐之地这一路上就是在淘汰劣质肉类的过程,最终能留下的都是优质的肉类。

楼延瞥了正喝水的傅雪舟一眼,恶趣味地道:“你说是不是,宝宝?”

“……”傅雪舟手一抖,水杯洒了自己一下巴的水,他被呛得喉间发痒,低声咳了两下之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盯着楼延,“别乱叫。”

楼延一只手托着下巴,对着傅雪舟笑得漂亮又张扬:“宝宝、宝宝、宝宝……宝宝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吗?宝宝为什么不让我这么叫?宝宝是害羞了吗?傅雪舟宝宝?阿舟宝宝?雪舟宝宝?说话啊宝宝。”

傅雪舟都快要不认识“宝宝”两个字了,他真的觉得之前对楼延叫出“宝宝”两个字的自己简直是个傻子。傅雪舟冷着一张俊脸,心里已经决定回去就把那本《让爱侣对你死心塌地的恋爱手册》给剁碎扔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消除楼延突然而来的恶趣味,傅雪舟知道,如果不及时解决这个问题,楼延之后很可能会一直故意喊他“宝宝”来揶揄他。

傅雪舟若有所思地想,或许他越是不让楼延说楼延越是想说,就像是他逗弄楼延的时候一样,楼延越是生气暴躁,他越是兴致勃勃。

想通之后,傅雪舟淡定地撩起眼皮应了一声,像是被叫宝宝的不是他一样:“嗯,你说得对。”

楼延狐疑地看着傅雪舟,不满意没看到想看的表情,于是不信邪地再次道:“阿舟宝宝真的觉得我说的对?”

“你说得对。”傅雪舟再次耐心又平静地说了一遍。

楼延顿时没了想要戏耍他的心情了,轻轻啧了一声,“无趣。”

傅雪舟瞥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当天晚上,从酒吧回来的非主流们就发现漂流瓶丢失的事情。他们连夜闹了起来,但怎么找也找不到漂流瓶,最后甚至还怀疑到了楼延的身上,但他们既不知道楼延的真名,船员也不会为了他们几个人丢失的一件小东西闹大,最后事情变得不了了之。

楼延和傅雪舟之后几天都没怎么出去过,而是在房间内不分日夜地疯狂做.爱。他们的房间有个窗户和阳台,从窗外就能看到波涛起伏的海面。楼延好几次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海面,感觉自己也随着海水起起伏伏,失重感让他以为自己变成了一艘小小的木舟,又像是海里被水流卷起的小鱼,意识被包裹起来旋转、腾空,快感无数次飞跃又沉底,他和傅雪舟就这么放肆又自由地沉溺在欲.望的海洋之中。

有好几次傅雪舟都对他心软,克制着想要放过楼延,但楼延却反手抓住了傅雪舟继续。傅雪舟对楼延的欲.望经不起挑拨,最后如楼延所愿,床声晃动得更加疯狂。

床上,地板上,深夜的阳台上……越来越冷的海风和海涛声音伴随着他们一路,一直到了登上北极的前一夜。

楼延洗完澡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后背上的鬼婚契纹身。经过这些天的努力,鬼婚契纹身的颜色已经淡到了最后薄薄一层,如果不认真看的话都有可能看不出来。

楼延反手摸了摸纹身,琢磨估计还差一两次他就能彻底解开鬼婚契纹身的诅咒了。

这是一件好消息,楼延也能彻底放心了。他披上厚厚的浴袍,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浴室。

一出去,他就看到傅雪舟正懒洋洋地坐在了阳台上的小桌旁边。

傅雪舟赤.裸着苍白结实的上半身,裤带松垮垮地挂在腰上,正拿着一杯酒慢慢喝着。银发粘在他的背上,被汗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分叉,模样性感又成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一道道指甲挠出来的红痕,斑驳又凌乱,更添暧昧。

楼延被冰冷的海风一吹,整个人跟吃了强力薄荷糖一样瞬间清醒了起来。随着邮轮距离北极越近,温度也越来越低,在房间里的时候楼延还没感觉到什么,一来到阳台他就感觉到了冬天的寒冷。

往海面上一看,大大小小凝结的冰块四处飘散,厚度都有三个巴掌竖起来那么高。

楼延的头发刚出来没到一会儿就结了冰霜,他拿着毛巾盖在了自己的头发上,淡定地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旁空置的玻璃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微晃。

醇正的红酒被冻成了微微沙冰的口感,楼延正要抿一口酒,傅雪舟就转头看向了他,鼻尖微动:“好香。”

“我喝的是和你酒杯里一样的酒。”楼延以为他说的是红酒,无奈又无语。

银发男人俊美如神祇的脸上带着情.事餍足后的慵懒和薄红,偏偏语气冷静:“是你身上的香味。”

楼延一愣,随即嗤笑一声,学着傅雪舟那样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慢慢嗅到了傅雪舟的身上。他缓缓俯身,鼻梁在傅雪舟的脖颈处蹭了蹭,几缕银发因为他的动作从傅雪舟的肩头滑落,楼延笑了一下,故意低声在男人耳边道:“我说怎么这么臭,原来是你身上的味道啊。傅雪舟,你该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