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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复苏(231)

在刚刚动用这个能力的时候,楼延有感觉,回溯十分钟并不是他现在的极限。

他甚至觉得,他现在有170点精神力,就可以回溯到170分钟前——前提是他能承受得住时间回溯带来的高温后遗症。

“170分钟,两个小时五十分钟……”楼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将近三个小时,如果我的精神力足够多的话……”

他岂不是想倒流到什么时间点就倒流到什么时间点了?

当然,前提还是他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住【时间倒流】。

楼延拿起一旁的牙刷,心情很好地开始洗漱。没想到他都洗漱完了,傅雪舟还没回来。

“傅雪舟去哪了……奇怪。”

按道理来说,傅雪舟应该知道他今天会恢复正常然后离开的啊。

楼延还以为按照傅雪舟前几天的表现来看,今天早上会要求和他做一场之后再放他离开呢。

楼延皱了皱眉,一点儿也不客气地从傅雪舟的衣柜里拿出了一身衣服穿上。傅雪舟的衣服没有剪裁合贴的西装,也没有大牌子货。只有颜色单调的休闲衣和运动服,楼延拿了一件灰色卫衣和黑色长裤,虽然不怎么合身,但都能穿得上。

换好衣服后傅雪舟还没有回来,楼延看了看时间,他现在着急回去,不准备等傅雪舟回来了。

临走之前,楼延将枕头下面傅雪舟画蝴蝶的那张纸拿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纸上漂亮的蓝紫色蝴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画纸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随后,楼延又找出了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句话:“急着回去,先走了。”

写完后,楼延笔尖在纸上点了两下,想了一会儿,多写了一行带着些许暧昧的话:“这几天你照顾得很好,记得买个新手机,我回去后会把这几天的床费结给你。”

最后一句偏偏又冷淡了下来:“最近忙,以后有事再联系。”

忽冷忽热的,如果这是和人谈恋爱,楼延这三句话都能把人逼疯。

将纸条放在了客厅茶几桌子上,楼延最后看了一眼这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打开门走了出去。

防盗门打开又合上,发出一声清脆地锁扣响声。

安静的房间内,一直锁起来的主卧房门被打开,银发青年从主卧中走了出来,神色淡淡地看着关起来的防盗门。

他靠在门框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慢吞吞地走到客厅茶几旁,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放着的纸条。

表情平静地看完后,傅雪舟抿了抿唇,伸手想要将纸条拿起来。但在手即将要碰到纸条的时候,他却顿住了。

傅雪舟定定看了纸条几秒,缓缓地直起了腰,将双手放在了口袋里。

纸条上突然燃起了一团火焰,短短几秒之后,纸条被烧成了一团黑灰。

傅雪舟没有再看黑灰一眼,抬头看了眼墙上黑白色的时钟。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他和心理医生约定看病的时间了。

心理医生给的地点是在隔壁市,以傅雪舟的速度,现在出发完全来得及。

傅雪舟拿起钥匙,也跟着出了门。

空荡荡的客厅中,一阵风从窗户中吹了进来,将茶几上方的一团黑灰吹得四散飘落。

*

楼延身上没钱,也没有手机。他直接来到了自己名下的超市,让工作人员把他送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的时候,时间不过早上七点半,微冷的凉风吹着,让楼延有种吃了薄荷糖后大脑发凉的感觉。

本来以为别墅里面的人都在睡觉,现在还没起床,但楼延刚打开别墅大门,就见路好修正直愣愣地站在一面墙壁前,不断地拿着头撞着墙壁,把头都撞出了鲜血。

楼延一惊,沉着脸快步上前拽住路好修:“路好修,你干什么!”

路好修被拽住后却骤然大惊,他猛地甩开了楼延拽着他的手,踉跄后退,却被皱起来的地毯直接绊倒在了地上。路好修满脸的不安害怕,双手在空气中摸来摸去,“你是谁!”

“有人进来了!来人啊!哥!三新哥!段哥!小雨!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第152章

楼延见到路好修这样, 心中针扎一般的刺痛。

他呼吸沉重了一瞬,三两步快步走上前在路好修身边蹲下,不顾路好修的挣扎强行抱住了路好修, 一手拍着路好修的背部, 哪怕知道路好修现在已经听不见声音了, 楼延也还是不停说着安抚路好修的话:“是我,别害怕, 小路,是我回来了!”

路好修听不到楼延的声音,但他能感受到抱住自己的人没有恶意, 还有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感觉。路好修愣了一会儿, 猛地抱住了楼延, 双手胡乱地在楼延身上摸着, 一瞬间委屈得眼泪巴巴:“楼哥,是你吗?是不是你回来了?”

楼延的手摸上了他的脸,生疏地替他擦去眼泪。路好修一下子就确定了这就是楼延, 他用力抱住楼延,把头埋在了楼延的肩膀,眼泪浸湿了楼延的衣服, 像头被欺负狠了的小狗一样,呜呜咽咽地哭着, 模糊地诉说着害怕与难过:“哥,我看不见了, 还聋了呜哇……我也尝不出味道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好害怕啊呜呜……”

听到动静连忙从楼上赶下来的李三新一下楼梯, 就看到路好修抱着楼延躺在地上痛哭的这一幕, 他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口气。

李三新的脸上气色不怎么好, 眼底青黑,神情疲惫又焦急,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李三新朝着看过来的楼延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打扰他们两个人,而是往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一凝,沉着脸走到沙发前,赫然看到窝在沙发里蒙头大睡的段泽歌。

这家伙脸上盖着帽子,睡得老香,就连楼延和路好修的动静都没吵醒他。

李三新握紧拳头,额角青筋绷起,他一把将段泽歌的帽子扔掉,拽着段泽歌的领口将人粗暴地拉了起来。段泽歌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声音懒倦地道:“早啊,三新。”

李三新强忍怒气地道:“早个屁!我让你好好看着路好修,结果你他妈自己睡得挺香,出事了都不知道!”

他们的卧室都在二楼,但因为路好修现在的身体并不方便上下楼,所以李三新把一楼原本应该给佣人住的房间收拾出来让路好修住了进去。他和段泽歌两个人则轮流住在客厅沙发上守着夜,就怕半夜路好修需要人帮忙。

昨晚正好是段泽歌守夜,结果这个家伙这是在干什么?自己睡得呼噜连天,窝在沙发里跟听不到声一样!

段泽歌揉了揉脑袋,有些茫然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就见到路好修窝在楼延怀里正哭得惨兮兮。他一愣:“……楼延回来了?”

随后,段泽歌就注意到了路好修额头上的伤口和墙面上残留的血迹。

只是一眼,他就猜到路好修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路好修依次失去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从两天前开始,他的触觉也开始变弱。旁人再怎么想象也无法体会到路好修的感觉,路好修犹如被关在一个密封的盒子里,精神无比清醒,周身一片死寂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