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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毛凤凰不如鸡/富二代也要谈恋爱!(30)

--他更希望能看到无忧无虑、趾高气昂的桀骜少年。

但是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舒淮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养的一只波斯猫。

那猫生性高傲,不喜欢被人触碰。每每他想摸摸,都被挠的一手血。

有一天,父亲为了教他学习驭下之术,当着他的面把波斯猫直接被扔了出去,猫成为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波斯猫终于害怕,养尊处优的它根本打不过其他野猫,饿的奄奄一息。这个时候,父亲让舒淮偷偷把猫带回家,养在一个小盒子里。

那只猫从此乖巧温顺,与舒淮寸步不离,忠心耿耿。

不是没想过,趁此机会帮助他、让他依赖他,就像那只波斯猫一样,明白离开他自己就活不下去。

阴暗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到底看到对方

满目信赖的眼神时,悄然改变了注意。

“啊啊啊,听不懂!烦死了!你讲的简单点行不行!”

秦子扬一拍桌子,气呼呼地抱怨舒淮讲的深奥。

但天知道,他已经尽力讲的通俗易懂了。

于是舒淮想了想,另外换了个方式,“你把X看做……”

是了,秦子扬就应该人如其名,张扬地活着,就算一时的隐忍,也改变不了鲜活的灵魂。

秦子扬到底不是那只波斯猫。

就这样从早到晚,恶补了一个星期,把秦子扬的基础给补得七七八八,再加上还有一年的时间再到会考,想来拿到毕业证也没有大问题。

舒淮也发现,其实秦子扬很聪明,只是以前聪明劲没有用到学习上。他讲的例题,秦子扬基础不好的时候大概需要他多讲几遍,但是一旦明白原理,同类型的就可以说是融汇贯通。

当最后一天,也即是冬令营的第三十天,讲完课本,舒淮放下书,“其实你努力点,还是可以考个普通大学的。”

秦子扬伸了下懒腰,笑着摇头,“不用了。读大学还要找你借钱吧,我还是高中毕业就够了。”

舒淮想说没关系,我可以借给你。话还没说完,秦子扬又道,“对了,你回去就要办出国手续吧。大概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舒淮没有回答。

秦子扬用手肘撞了撞他,斜眼,“嘿说话啊。”

“我,”舒淮终于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清淡漠,“我不打算去了。”

秦子扬眨巴下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去为什么?”

舒淮抬眼,四目相对,秦子扬心中狠狠一悸。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浓黑如墨暗不见底,却又有影影绰绰的柔光浮动闪现,深深地凝视着他。

虽然转瞬即逝。

秦子扬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不是因为”

“我”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舒淮打断,语速又快掷地有声,仿佛慢了就会泄露什么心情一样,“不是,”他移开眼,平淡地道,“你家里的事给我很大的触动。”

秦子扬嗤笑,“别想多了。你家背景比我家深厚多了,再怎么都跨不了。你是杞人忧天。”

舒淮淡淡开口,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我知道我家垮不了,我没担心这个。”

秦子扬:“……还能不能愉快做朋友了!”

舒淮默默看着他。

秦子扬咽下一口老血,直觉不要继续追问,否则是自讨打脸,“那你所谓的受到触动,又是什么意思?”

舒淮垂眸,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转动着笔,划出一圈圈漂亮的弧度,“出去留学,不仅是因为国内的教育无聊,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我想摆脱家里的束缚。”

秦子扬耳朵一下竖起来了,他从没听舒淮讲过他家里的事情,一直很好奇,疑惑道,“你家里给你什么束缚?”严重到居然想要出国来逃家的程度。

舒淮神情无波无澜,语气淡漠地像是在述说别人家的故事,“我很小的时候,遭遇过一次绑架。”

秦子扬揶揄看戏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怎么会这样!你没事吧!”

舒淮抬眼,看到秦子扬丝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关怀,沉寂的眼神划过一抹暖意。

“哦哦,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没事,”秦子扬反应过来要真有事,现在他面前就没有舒淮这个人了,急切地追问,“那后来呢?”

舒淮道,“绑匪要赎金两千万。”

秦子扬评价,“不算多,你是家里的独子啊,值得的。”

舒淮,“……我该感谢你对我的评价吗。”

秦子扬,“好吧,我闭嘴,”他做了个用手拉上嘴巴的动作,“你继续!”

舒淮,“我父亲早年花心多情,情人无数。他和我母亲是商业联姻,没有什么感情。连带着也不喜欢我。我被绑架那时,母亲家中的产业被父亲吞并大半,两家正闹得不可开交。”

秦子扬嘴巴张大成了“0”形,不可置信,“我去!你家还真是豪门狗血恩怨!”

舒淮继续道,“所以我被绑架,对我父亲来说也不值得花那么多钱去赎回,就对绑匪说,没钱,要么放我回来,要么撕票。”

看着舒淮面无表情地说出撕票这样的词,秦子扬心中狠狠一痛,眼睛盈满了不可思议,他怔楞了,“……怎么、会这样?太无情了!”

舒淮的表情冷漠如皑皑冰雪,“绑匪怒极,打算将我撕票的时候,是我母亲那边派的人救出了我。之后我父母闹离婚,母亲提出要带我走。恰在那时,我父亲发现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

秦子扬忍不住鼓掌,爆喝道,“报应的好!”

舒淮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秦子扬动作一顿,迟疑道,“额,我错了?再怎么样都是你父亲,我不该这么说……”

“不,”舒淮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你说的好--再说一次。”

秦子扬心中一松,扬起大拇指,咧出一口大白牙,“你父亲这样,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舒淮低头念着这句话,忽然展颜一笑,“你说的对。”

那清浅的笑容如早春暖阳破开阴霾,洒下大地融化了冰雪,惊艳了时光。

秦子扬不是第一次看舒淮笑,但笑的这么……开怀、天真,带着少年该有的蓬勃朝气,这却还是头一遭。

他忍不住道,“舒淮你笑起来很好看啊,没那么冷冰冰不容易亲近了,你应该多笑笑才是。”

舒淮收敛起笑容,又恢复了平日的棺材脸,“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秦子扬忍不住叹气,“那之后呢?”

舒淮道,“知道自己无法恢复生育能力后,尽管他不喜欢我,为了传宗接代,也不得不要我留下来。母亲为了离婚,被迫放弃了我,之后离开了C城。我再没见过她。”

这一次秦子扬没有插话打断舒淮了,因为他已经如鲠在喉,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舒淮道,“我父亲只有我一个继承人,所以从□□迫我学习各种技能。格斗、多国外语、商业知识……他想要把我培养成完美无缺的继承人,好把他的公司发扬光大。”

秦子扬于是恍然明白,为什么舒淮懂得那么多,那么能干。

舒淮仿佛看懂他的想法,又补充道,“我以前做过测试,智商只能说是比普通人高,但也没有达到天才的地步。”

“之所以能如同现在这般很多东西一学就会,是因为年少的时候被父亲逼迫学习很多不喜欢的东西。为了尽快完成他布置的任务,我必须要抓紧时候,这样才能抽空去学自己感兴趣的。就这么慢慢磨练出来。”

“但后来我父亲甚至不允许我有感兴趣的东西,因为他说,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影响我的决断能力。”

舒淮抬眼看着秦子扬,“所以你问我,我的兴趣是什么。我回答说不知道。”

秦子扬一阵心酸。当你如同机器一般被灌输了十多年这样的概念,舒淮也就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