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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渊(62)

聊得话题也很深入,从周颂臣的考研准备,聊到柯罗实习事物。

穆于记不清,周颂臣身边是否有这样的人——同他有共同语言,会在生日前一日致电过来,只等凌晨时间一过,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还有分针还有几格,今天就要结束了。

微妙的焦虑从穆于胃部升起,令他频频看向周颂臣的手机,希望对方能够在凌晨到来之前,结束这个通话。

然而事与愿违,周颂臣这通在穆于看来不合时宜的电话,大有持续下去的意思,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话。

穆于站起身,他的动作成功引来了周颂臣的注意力。

站起身后,穆于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在周颂臣看来,笨拙地站在原地的穆于,似一头看着气势汹汹,实则呆头呆脑的水豚。

“我朋友在给我庆生,先挂了。”周颂臣主动道。

穆于如蒙大赦,期盼地看向周颂臣,又分一眼给墙上的时钟。

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说明了穆于对第一个同他说生日快乐这件事,有多重视。

明明比这更重要的事情,穆于不在乎,偏要纠结这种细枝末节,周颂臣不满地想。

他收起手机,走向这个在他眼里智商和水豚差别不大的穆于:“你……”

话音未落,穆于就舒展眉眼,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生日快乐。”

滴答滴答,是时针越过了最上方的位置,缓缓下落,来到了第二天。

周颂臣握在掌心中的手机,不断地震动起来,前赴后继地庆生信息大量地涌入手机里。

持续不断的嗡鸣声中,穆于听见周颂臣问他:“就这样?”

他看向周颂臣,对方完全不在乎究竟有多少人给自己发消息,反而嫌那手机太烦,滑动两下后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穆于垂眼看向那不断亮起的屏幕,信息弹窗一个接一个。

周颂臣不大高兴地喊他的名字:“看着我。”

穆于迟来地、缓慢地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在自己后悔之前,穆于补上了另一份“礼物”。

他将嘴唇印在了周颂臣的右颊,这个亲吻纯洁得不可思议,一触即离。

穆于亲完以后,瑟缩地退回原位,他舔了舔干燥的唇面,心跳得有些快,正准备给这个吻解释几句,后颈却被人用力握住。

他用粗粝的指腹滑过穆于颈项的皮肤,穆于慌张地对上那双眸色渐深的双眼。

此刻周颂臣脑海里,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穆于并不清楚,这一吻赐予了对方攻城略地的旗帜。

他倒进柔软的沙发里,亲吻他嘴唇的力道,粗暴又凶狠,带着股要将他吞吃入腹的凶劲。

穆于看着周颂臣抓着后领将衣服脱下,露出线条分明的上身。

视野里是对方撑着沙发,俯身而下的胸膛。

周颂臣脖颈上有跟银链,冰冷地落在穆于脸颊上,透过那缕银光,他看见对方上下滑动的喉结,泛起红潮的颈项。

展现强大生命力的同时,是无处不在的色欲。

周颂臣掐着他柔软的小腿,指腹揉捏在块软肉上,随即缓慢上推,让穆于蜷缩起右腿,露出脆弱薄地。

穆于试图将自己蜷缩保护起来,却被周颂臣不可违逆地展开了四肢。

对方手臂上的血管贲张隆起,轻而易举地掐住穆于的腰身,能将他整个抱起,再深深下坠。

在穆于短促的惊呼中,周颂臣舒适仰首,发出一声餍足喟叹:“总算……”

操到了。

第43章

一次还未结束,穆于发觉窗帘大敞,隐约可见高楼外星光点点。

羞耻心仍存的穆于不再配合,挣扎起来。

他的这些行为显然激起了周颂臣的不满。

很快穆于身体悬空,他被周颂臣扛在了肩膀上,带去了浴室。

到了浴室,穆于就后悔了。

一些身高上的差距,在沙发上还不算明显,而如今在站着的情况下,穆于必须将脚尖垫起。

热水冲刷着他的脸颊,将他的眼泪与汗水包裹住,变成湿润的潮息。

指尖擦过透明的玻璃,留下道道痕迹。

穆于足踝颤抖着,小腿用力到几乎抽筋。

他语序混乱颠倒着求饶,最后总算得来了周颂臣的大发慈悲。

他被抱了起来。

很快,穆于就发现,还不如别抱,再美味的东西吃太多,也是会涨腹而死的。

周颂臣游刃有余,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怀里的猎物,巨大的体型差让他像是捧住一团可以随便摆弄的云。

浴室里的水渍一路绵延到了卧室,穆于脚都没挨过地。

周颂臣将他弄透了,嗓子也全哑了。

他无力地打了几下,以作抗议。

但很快手腕就被死死按住,再次被笼罩进欲望的影子里,无法挣扎。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在头晕目眩的情热里,穆于挣扎着将那个问题说出口。

周颂臣以一个反问句,将问题本身抛回给了穆于。

“你觉得呢?”

剧烈的刺激让穆于双眸都泛起湿润,他汗湿的额头抵住周颂臣的肩膀,细瘦的胳膊揽住给予他欢愉,也给予他痛苦的人。

“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他仍然不敢用肯定的语气,那是一种毫无底气的软弱。

他没能等到答案,因为周颂臣垂首吻住了他。

……

周颂臣再一次做了那个梦,和上一次相差无几的画面。

那是他和穆于因为酒后乱性,睡的第二次。

清晨醒来,冰凉床铺早已没有另一人的体温,穆于提前离开了。

对方很识时务,一夜情过后没有声泪俱下地问周颂臣要个说法,没有让人头疼的争吵,穆于选择的做法,是最符合他性格的一种。

他安静地消失了。

那天晚上,周颂臣做了一个梦。

一条湍急的河流,泾渭分明地挡在了周颂臣的身前。

满是冬日浮冰的暗色河流,似守护他的冰冷城墙,河对岸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群。

身后所有,皆是他的领地。

周颂臣百无聊赖地坐在冰雪堆叠的高椅上,看着那些人不断下水,涉河朝他而来。

有些人刚感受到河的冰冷,就离开了,有些人则是被河流冲走了,有些人看见其他人的惨状,连下河都不敢。

周颂臣冷淡地看着那些人来来去去,最后河边逐渐只剩下一个人。

是穆于。

他看着穆于在这条河流里,从幼时孩童模样,再到长大成人。

始终不变的是,他从未放弃过要越过这条河。

这个人一直傻乎乎地站在河水里,不断地尝试朝他靠近。

他看着穆于被河里尖锐的石头划得双手满是鲜血,遍体鳞伤,却始终攀着河里的石头,不肯放弃。

周颂臣独自占有这片领域,他不需要任何人过来,也不明白为什么穆于一直执着地想要过河。

正常人知道冷知道疼,他们会离开,就像最开始河对岸的那些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