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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同桌(99)

也就是说江序居然一口气喝了大半斤葡萄酒,虽然只是一家酿的低度数果酒,但对于一个从来没喝过酒的人来说也是不小的量了。

难怪会直接就上了头。

只是这人是个小傻子吗,酒和葡萄汁都分不出来。

而且都喝醉了,怎么还不忘骂他。

陆濯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挽起江序的裤腿,用手把药膏轻轻揉上他的膝盖,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

江序回答得又大声又委屈。

陆濯抬头。

江序红着鼻尖道:“heart痛痛!”

“。”

场面陷入沉默。

江序却像委屈极了:“我没有不舒服,我浑身上下哪里都没有舒服,就是不想看到你,因为看到你这个臭混蛋,我就heart痛痛,所以我不要喜欢你了!”

江序强忍了一晚上的眼角,终于红了个彻底。

陆濯心里微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近的逃避能把江序气成这样。

而且说好的地下rapper,怎么一喝醉还开始中英混合说起了叠词词,让他无端地就更多了几分心疼和愧疚。

陆濯垂下眼睫,温声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本来就是你不好!”通常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也就得过且过了,结果喝醉了酒后的江序却根本不讲道理,“你居然说我吹的唢呐像吃席,你根本没有艺术品味,我都讨厌死你了!”

江序说完这话时,言语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陆濯却微怔。

江序吹的唢呐?

他抬眸看向祝成。

祝成一时哑口无言。

艹。

他说好了要替江序保密,结果江序怎么一喝醉就把他卖了!

但卖就卖了吧,还能咋地,他还能跟一个连“heart痛痛”都说出来了的醉鬼计较不成,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个唢呐确实是江序吹的,主要就是为了配合啦啦队表演的舞狮,所以今天那个爬高爬低的排练也是……”

也是为了给陆濯的篮球赛加油。

难怪这些天都看不见江序的影子,难怪江序没有告诉他,也难怪当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江序会那么生气。

原来都是为了当时群聊时的那一句“你总不想别人都有的陆濯没有吧”。

陆濯心里那份微微的疼意瞬间更深了,他用手背擦了一下江序的眼角,说:“小傻子吗。”

“你才小傻子!”江序喝醉了酒,脾气依旧不好,“我明明是全天下第一小聪明,你才是大傻子!”

“嗯,我是大傻子。”

陆濯不否认,他不是大傻子的话怎么会猜不出来这背后的故事,还把他的小聪明给惹哭了。

“那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小聪明。”

“不要!”江序答得很凶,“我不回家!”

但这毕竟是在外面,还有那么多和他们并不算太熟的眼睛看着,江序这样在外面待着,到底不太安全。

祝成连忙上前跟着哄道:“序哥乖,咱先回家,有什么事,你回家再骂陆濯好不好?”

徐一涛也直接掏出手机:“对对对,回头我们帮你一起骂,我先给你们叫车回家。”

然而江序一看自己说话不管用了,立马更急了,直接大喊道:“我不要坐车!我讨厌坐车!我要坐摩托!”

可是江序这个情况,怎么可能敢让他坐摩托。

祝成和徐一涛疯狂再劝。

江序却无动于衷,劝到最后,江序还急得一把甩开他们:“别碰我!陆濯会吃醋!”

说完,就把手伸向陆濯,颐指气使道:“要抱抱!”

祝成和徐一涛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原地。

但陆濯却像是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无底线地纵容道:“那我背你回去?”

“好!”

这一次江序倒是应得痛快。

陆濯也就把自己和江序的书包递给祝成,然后转过了身。

一直闹着脾气的某人立马乖乖地趴上陆濯的肩背,闭上眼,很快安静下来,仿佛一秒入了睡。

陆濯轻松将他背起。

但是要从烧烤摊回去,就算走近路,最少也要一两公里。

“你这能行吗?”祝成实在忍不住,“而且你也别太惯着他了,要不行,就直接打晕了塞车里,反正明天他也不记得!”

祝成觉得自己的建议非常有用,徐一涛却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你闭嘴吧,你舍得,人陆濯还舍不得呢!”

“不是……”

“闭嘴!你帮他们把书包带回去就是你的功德造化了!”

祝成还有些莫名其妙。

而陆濯确实也舍不得。

他甚至觉得江序太轻,宁愿他再重一点,这样,这条弯弯绕绕的银杏小道,他也不至于走得那样快。

江序安静地趴在他的背上,呼吸恬静地落在他的颈边,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是全然信任和依赖的姿态。

金黄的叶子温柔地落在他们的发间,像蝴蝶轻轻吻上了少年的青春。

其实十二年前他也这样背过江序。

那时候他刚被爸爸打了一顿,又害怕爷爷发现,一个人跑出来,坐在路边,偷偷掉着眼泪。

那时候江序就出现了。

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的混血小孩,拿着一片银杏叶子,嗲声嗲气地给他说道:“好看哥哥,我送你一只蝴蝶,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那是第一次有除了爷爷以外的人,发现了他的伤口,然后给他贴上了很可爱的哆啦A梦的创口贴,说呼一呼,就不痛了。

那个创口贴,他后来放进密封袋里,保存在糖果盒中,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江序有没有发现。

如果发现了,这个记性不好的小聪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想起来。

只是那时候的江爱国陪他玩了一个下午,玩到晚饭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回家。

好在那时候江爱国同学住的地方,是爷爷经常去送水的大院,他就背着因为年纪太小而忍不住犯困的江爱国,这么一步一步地在那个秋天里,走回了家。

没想到一转眼十二年过去,他竟然还有机会背着犯困的江序,再次路过银杏树下,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这么看来,老天爷对他倒也不算太苛待。

陆濯想着,垂下眼睫,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却惊动了江序,他猛然醒来,连忙问:“我唢呐呢?”

而不等陆濯回答,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江序,就又凶道,“是不是你把我的唢呐藏起来了!”

陆濯:“我没……”

“我就知道是你!”被酒精荼毒后的江序,不讲道理和可爱一起膨胀,“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说我的唢呐吹得像吃席,还说我精心编排的舞狮是爬高爬低!所以肯定是你把我的唢呐藏起来了,坏东西!”

江序听上去像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非常的委屈和生气,说到最后像是因为这件事情都气得哭出来了,把脸直接埋进陆濯的脖颈,温热的液体很快就流淌进了陆濯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