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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同桌(145)

沈易摸了摸他的脑袋:“小马尔济斯,你要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只要你们信念坚定,就一定会走向自己的目标。世界上不是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永远不好的事情,有的时候,你会发现,有的远路只是为了让你的目标更坚定。就比如我和你们兆班,其实也是高中同学。”

其他人都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可江序却看见了他大衣袖口里和兆礼同款的刺绣。

他点头应了:“嗯,好。”

他维持着一种体面又轻松的微笑。

林绻的眼眶却早已经通红。

她递给江序一张照片:“这是你上次还没来得及吹蜡烛许愿的生日蛋糕,上面的彩虹爱心是我们每人一笔画出来,我们也没有别的愿望,就希望你以后一定要成为全世界最有名的画家,这样无论你在哪儿,我们都可以看到你,知道你的消息,你永远是我们一班最讨人喜欢的班宠,如果被人欺负了,我们都会给你撑腰。”

照片上陆濯亲手做的那个蛋糕上,用彩色奶油写着[江序,我们爱你]

不是“江序,我爱你”,而是“江序,我们爱你”。

陆濯想给他的,原来从来都是这么多。

只是可惜那天他还没来得及尝一尝,这个蛋糕到底甜不甜。

江序将照片收好,依然笑着说了:“谢谢。”

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角依然有个很甜的梨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得人那么难受。

看得徐一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拿出一个小许愿瓶,递给江序,说:“还有这个,你那天没有念完的‘敢不敢‘,我打开看了,你赢了,所以我们都欠你一件事。”

那个小小的许愿瓶就那样躺在徐一涛的掌心,夕阳最后的光晖落在瓶身上,折射出小小的虹光。

当时江序写下这个“敢不敢和陆濯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那么忐忑青涩又热烈莽撞地喜欢着陆濯,喜欢到好像只要能和陆濯在一起,其他所有的东西,他都无所畏惧。

那时候的心境,竟然是那么天真。

这一次江序真正地笑了。

他说:“不用,我输了,你们回头有时间就帮我埋回去吧。”

司机也发来了最后的催促。

他没有拿起那枚许愿瓶,只是抱着糖果罐子上了车。

苏幕问:“你要把这个带去法国?”

江序点了头:“嗯。”

因为陆濯说过的,只要他吃完这1700颗糖,他们就永远不会再分开,陆濯从来没有骗过他。

苏幕又拿出糖果罐子里的那个小小盒子,问:“这又是什么?”

江序接过盒子:“耶利哥玫瑰。”

“这是玫瑰?”

苏幕发出了当时和他一样的问询。

江序的指腹则轻轻地摩挲过了玻璃,擦掉因为寒冷空气而骤然凝起的白雾,露出里面那团枯萎干涸的风滚草,说:“嗯,这是玫瑰。”

是这个世界上最坚韧的玫瑰。

哪怕已经失去了99%的水分,可是他也一定会追随着风,找到他的水源。

后来在江序回国的那一年,他在出租车上听到了一首歌,那歌里唱着“我口袋只剩玫瑰一片,此行又山高路远,问私奔多少年,才能舍弃这世界。”[1]

而那时候的他才知道,原来这一生,陆濯真的再也没有骗过他。

只是那天傍晚的车辆最终还是驶离了南雾的那条老街。

夜色从四处涌起,裹挟了整个世界,路灯昏黄发颤,窗外也洋洋洒洒地下起了雪。

陆濯站在那张空空荡荡课桌前,单手勾着书包带子,看着那个再也不会有江序出现的座位,垂下了眼睑。

他想,他终于还是失去了他的太阳。

第62章 想念

在那场冬日的离别里,他们谁都没有说分手,可是也谁都没有去挽留。

就好像假如有些事情他们从未说出过口,那便是从未见于天日的秘密。

他们都知道是为什么,他们也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他们的分离从来没有误会,没有隐瞒,也没有狗血泼天的怨天尤人,有的只是无法将那两个字付诸于口的心照不宣。

所以他其实也算是还有男朋友的人吧。

只是他再也不能和他的男朋友联系了。

江序没有亲口承诺过陆老爷子什么,可是他那样爱陆濯,他又怎么忍心让陆濯去做出抉择,所以在他离开的那天,他删掉了陆濯的微信。

他知道这样做很残忍,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就不可能做到不去联系陆濯。

因为只是看着那个头像,他就很想告诉陆濯,你还拥有你的太阳。

而他到达巴黎的那个冬天,是比往常都要冷的一个冬天。

卢森堡公园和香榭丽舍大街都堆满了厚厚的积雪,比在南雾的时候要冷上许多。

他下飞机的时候,苏菲女士来问过他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去散散心。

他笑着说:“没事,就是想要住以前的那间阁楼。”

他拿走了阁楼里的帐篷,大致布置成了在杂货店时的模样,他也开始不再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浮夸摆件,衣服也逐渐都变成黑白灰的素色。

阁楼里那些空下来的地方,除了画架和画板,就只有那个大大的糖果罐子放在床头,而那枚糖果盒子的坠子和陆濯给他做的那枚银戒,则一直带在他的左手。

他把耶利哥玫瑰摆在了靠窗的书桌上,他往里面灌了水,想看一看这种倔强的植物彻底复苏的模样。

但或许是水土不服,或许是巴黎的这个冬天太冷,又或许是因为这株耶利哥玫瑰已经失去了百分百的水分,总之那个冬天,一直到水分全部消失,那株耶利哥玫瑰也没能复活。

江序也养成了睡前吃一颗糖的习惯,一直吃到夏天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有些牙疼,去医院检查,果然又长了蛀牙。

医生告诉他以后要少吃糖,江序乖巧笑着应了好,但回到家里,却依然雷打不动的每天一颗糖。

苏菲和苏幕都不知道这些。

她们只知道原本她们以为会很难过的那个江序,比她们想象中的状态都要好。

每天早睡早起,按时吃饭,按时锻炼,按时学习,按时画画。

还学会了自己洗衣服,叠被子,偶尔早上起来煎个蛋也煎得有模有样。

人也不再那么娇气挑剔,去做义工的时候总是很招小朋友的喜欢。

她们甚至没人见过江序再哭。

江序的确也没有再哭过。

因为他答应过陆濯的,他不会再哭,哭了陆濯会心疼。

而他也总是从昔日好友那里不间断地了解到关于实外的消息。

比如祝成踩了狗屎运,竟然踩着体育特长的底线,过了北京一所学校的自招,还定向进入了他梦寐以求的文学系。

再比如沈易和兆礼的关系公开了,沈易带完他们这一届,就会从学校辞职。

还比如徐一涛帮江序把许愿瓶埋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林绻的许愿纸是“敢不敢成为一个更勇敢的人”,于是她鼓励林绻去学了摄影,争取进入北大的视觉艺术系,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