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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组团攻略的灭世boss(332)

到后来,已经无人敢用那种轻佻、向往的态度,议论他的容貌,和那份美丽所带来的狂热幻梦;而是恐惧于他杀人不见血的威名。

最后,诺亚方舟计划开始了。

……

……

诺亚方舟需要太岁,所以,现在又到了计划里的哪一环呢?

赢舟放下手里这些书信,余光瞥到了立在客厅角落里的落地镜。

他拿着手电筒,晃了一下。镜子里照出了他的这张脸。

银灰色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没有扎起。

唇色惨白,看不见血色,有些憔悴。眼眸血红,即使这双眼眸凝视着你,你也很难从中感受到任何情绪。

衣服的袖口带着点血迹。

赢舟转过了身,扭头看向自己身后。

压倒性的疼痛感让他都没注意到凉飕飕的冷意。衬衣是反着穿的,但背上却没有扣好扣子,敞开的衣服暴露了伤势。

一条血痕盘踞在他的脊背正中。最中间甚至是微微敞开的,能看见血肉模糊的黑洞。凝血块堵在伤患处,很是狰狞。

他的身体没有脊椎,代替他原本脊椎的,是一截木制的机关骨头。材料也是太岁木。

而他身体里的这截太岁木,应该就是之前梦里,那个研究员利用蛀虫凿取的太岁木心。

赢舟对自己的进化源有些刻意的忽略,但他也知道,太岁就长在他的脊椎上,甚至作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代替了原本的脊梁骨。

赢舟:“……被拿走了吗?”

取下的脊柱,成了诺亚方舟这艘大船的梁木。

救世者会用他的血肉之躯创造出一个崭新的国度。

赢舟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笑容很是嘲讽。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扣,打算再去卧室里看看,但余光瞟向镜子的时候,脚步却不由得顿住。

镜子里的人还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他。

赢舟在异能局的学习资料里见过类似的东西,镜鬼。克制方法是灭掉光源并且打碎镜子。

赢舟关掉了手电筒,但这面镜子居然自己还在发光。显然是被诡异力量入侵了。

不管是太岁还是赢舟,其实都不会害怕这样的东西。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失去进化源的太岁。

赢舟当机立断地扯下门锁上挂着的一张黄符,贴在了镜子上。符咒散发出一阵火光。

镜鬼的眼神是控制不住的贪婪和兴奋,它微笑道:“原来您在这……他们怎么能把您就丢在这呢?我们马上就来,大人。”

镜子在下一秒骤然碎裂,表面出现了蛛网似的裂纹。

跟着镜鬼一起消失的,还有书房里油灯散发出的暗淡的光。

外面的雨声更响了。刺骨的凉意朝着赢舟涌来。

第203章

203

地上起了一层雾,熟悉的阴冷从四面八方朝着赢舟渗透。

压力带来不可避免的焦虑和恐惧。赢舟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深海中,随时都能溺死。这些都是诡异入侵带来的副作用。

镜子里的鬼说找到他了。赢舟想,这大概不是一句玩笑话。

到时候,来的肯定也不止一只鬼。

赢舟见过那些怪物对太岁花的渴望,足以丧失理智放弃一切。

现在无非就两个选项,在房间里等待,或者离开小屋逃走。

太岁住的房子应该会有些防御力,但能不能抵抗恶灵潮还很难说。如果抵抗不了,那他很有可能面临包围。

而赶在恶灵潮之前离开小屋的危险性同样不低。他现在这具身体很孱弱,外面又在下雨。别说遇上祸害了,他甚至怀疑不好好静养,自己极有可能死于术后感染。

赢舟一边思考着,一边举着手电筒,来到卧室。

这里应该是他平时睡觉的地方,房间不大,床、落地灯、衣柜、床头柜。看起来很整洁。窗户同样被木头封住。

赢舟很清楚自己的脾性,他一直都没什么物质欲,成为祸害后更是连基本的生理需求都省了。住的这么简陋倒也正常。

赢舟打开衣柜,万幸衣柜里居然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他把防寒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并且把脚上的毛绒拖鞋换成了登山靴。

掀开被子,枕头和铺盖下面都没垫什么。赢舟又拉开床头检查,里面居然装着大把大把的药片。

他举起手电筒,凑到眼前检查了一下。这些药剂有注射品,有口服液,有含服片……都没有标注,但赢舟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是裴天因和叶启枝送来的止痛药。

太岁竟然一次都没吃过。

他对一切看似无害的善意都充满提防。

太岁见过那些上瘾的祸害;也见过靳白羽是如何利用那些提取液控制别人的。他对药物有一种天然的抵触,宁愿忍受疼痛也不想面临那些可能的风险。

“……所以你是自愿的?”

没有欺骗,没有药物成瘾。一切选择都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进行的。

而赢舟,也从一开始的旁观者,逐渐成为太岁本身。

赢舟的心情复杂,但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周围奇怪的声音吸引。

雨声还在继续,但在这样的雨夜里,客厅门口传来了很有礼貌的敲门声。

腐朽的尸臭味顺着门缝钻了进来,一起漫进来的还有粘稠的血水。门口挂着的十字架如同风铃一样摇摆起来,贴着的黄符更是烧出一片火光。

不速之客发出尖锐的啸声,开始猛烈地撞门。

听这嘈杂的声响,访客绝对不止一个。

大门一个劲地颤动,门上绑着的锁链哗啦啦作响。

赢舟关掉手电筒揣进兜里,抄起厨房里锄草的榔头,折回卧室,砸向窗户。

如果是在寂静的夜晚,这里的动静绝对不小。好在大门处绝对比这里噪音更大。

而且就算有噪音,他也管不了太多了。

赢舟卸掉木板,从卧室里钻了出去。他直接掉在了后山的草堆里。

这片地方他不认识,看起来像是原始森林。木屋外面修的很漂亮,有一个木头搭起来的平台,门边还亮着一盏路灯,山泉从平台下方的镂空处流过。

但现在,平台上挤满了怪物。

最靠前的是一条黑色的肉虫,腹部长出的足是一排排苍白的人手。它不断撞着门,身体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短。大概是在极限一换一。

这只肉虫过去肯定没少吸太岁,嘴里流着涎水,在地上汇聚了好大一滩。

它身后是提着灯的亡灵,一张脸上长出三只眼,一只在脸中央,剩下在两侧。正在来回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嘴里不时发出嘶嘶的响声。

这个三眼怪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伸长了脖子,苍白的脖颈像是蛇一样立起,但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骤然破开的门吸走了全部注意。

肉虫迫不及待地钻进门里,嘴里发出兴奋的长吟。它身后的怪物同样迫不及待,伸出一只手使劲推着前面的肉球。

通向木屋的路上还站着许多怪物。像是排队一样,朝着木屋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