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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怪物,你走错片场了!(34)

人类的血液散发出鲜活的气味,无比香甜。

其中一只鬼婴被刺激地狂性大发,扑上前抓住一颗血珠塞进嘴里。于是一群鬼婴全都挤过去,开始抢夺这些血珠,胡乱地往嘴里塞。它们互相撕打啃咬,毫无同胞之情。

血珠很快被抢夺一空,饥饿感令鬼婴们发狂。一只鬼婴忽然站起,炮弹一般弹射,利爪对准男人的喉咙。在这之后,一个接一个鬼婴扑向男人,拉出一道道残影,长满利齿的嘴唾液横流。

倾巢而出的毒蜂不过如此。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面对几百只鬼婴的围攻。只要稍有不慎,男人就会被一口一口啃成骨架,到最后连灵魂都会被撕碎。

这仿佛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鬼婴的动作快如闪电,在黑暗的掩护下根本无法辨察。

粉红小蛇从口袋缝隙里往外看,吓得直抖。

男人轻轻拍它,习惯性地安慰:“别怕,哥哥在。”

话音刚落,他便愣住。

第24章

弟弟憨笑的脸庞又在脑海中浮现, 那么鲜活可爱,依稀就在眼前。然而只在刹那,脸庞沾满血迹, 裂成碎片。

男人本就受了重创的心脏尖锐地刺痛了一瞬。

战斗中如果分神, 接下来就是死亡。一只鬼婴已扑到近前, 利爪划破黑暗,阴风猛袭而来。

男人缓缓抬眸, 握着长刀的手垂落不动。这根本不是迎敌的姿态,更像是心灰意冷,引颈就戮。

更多鬼婴紧随其后, 发出尖啸。它们口中飞溅的唾液落在血泊之中像下了一场雨。只是这雨水太过腥臭, 令人作呕。

粉红小蛇从口袋的缝隙里往外看, 吓得唧唧直叫。

男人始终用右手捂着它, 给予它掌心的温暖。

快逃啊!你干嘛站着不动?

粉红小蛇叫得越来越大声,两只小手飞快拍打奇怪大虫子的胸膛。如果换作是它,它早就逃了!上次那条大虫子不要命, 这次这条大虫子更不要命!

晦气!

粉红小蛇气得要死,小小声地骂道:“艹你大爷!”

这句话已经成为它挑衅旁人,表达不满, 宣泄怒气的专用语。

男人翘起唇角,依旧站着不动。

“别急, 现在还不用我动手。”他嗓音低沉,语气平缓。

胸口被一下一下轻轻拍打, 一个需要保护的弱小生命想要钻进心房, 从自己身上汲取安全和温暖。这样一个莫名的念头竟然令尖锐刺痛的心脏稍感舒适。

男人终于提起长刀。

一群鬼婴已袭到近前, 利爪舞出残影。谁能逃出这般天罗地网?

然而情形急转直下。

嗤嗤嗤……一道道闷响交错奏鸣, 一条条残躯从半空落下, 重重叠叠。

看见这一幕,躺在黑暗深处意欲坐享其成的鬼母发出无比愤怒的嚎叫。她的孩子们竟然一个个裂成了碎块!

残肢、头颅和内脏,七零八落地堆垒在血泊中。本就充斥着浓郁血腥味的石窟此刻活生生是一座血池炼狱!

“唧!”从口袋的缝隙中窥见这一幕,粉红小蛇猛然睁大眼睛,发出惊讶至极的低鸣。

这条大虫子好像比上次那条更厉害!

“唧?”粉红小蛇用尾巴尖儿戳了戳奇怪大虫子的胸口。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呗!我想跟你学学!

明明没有共同的语言,在交流上却没有障碍。男人指了指穹顶,低声说道:“你仔细看上面。”

粉红小蛇顺着奇怪大虫子的指尖往上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摇曳烛光的映照下发现一条条细如蚕丝的血线。

血线栓在烛台底座,从上拉到下,从左拉到右,东南西北纵横交错,形成一张大网。所有扑进网内的生物都会被坚韧无比的血线割伤,速度越快,死得越快。

原来大虫子之前在石壁上跳来跳去不是为了躲避黑血的扩散,而是为了埋下杀招。

小蛇不懂什么是惯性,却能轻而易举地理解制作这种陷阱的用意。在狩猎方面,它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唧唧!”稚嫩的叫声带着惊奇和崇拜,圆圆的脑袋在男人心上拱动。

男人不受控制地勾起唇角,即便在战斗中,心情依旧得到了好转。他根本不用躲避鬼婴们的群袭,只需站在原地挥舞长刀就能一个接一个地斩杀漏网之鱼。

鬼婴们察觉到空中隐藏着危险,不敢跑,不敢跳,行动变得十分笨拙迟缓。它们这边露了怯,男人那边自然是大开杀戒。

一只鬼母,几百只鬼婴,如此而已。

眼看自己的孩子接连死去,鬼母发出狂怒的吼叫。肚皮空荡之后,她已恢复行走的能力,巨足踩踏石板,轰隆隆地快速靠近。

纵横交错的血线被她壮硕的身体一一撞断。

男人狭长眼眸微微一眯,身体已疾奔上前,提起长刀与鬼母来了个正面相迎。一只利爪刺向男人双眼,男人偏头躲开,手臂上扬,刀锋闪过寒芒。

扑通一声闷响,一根石头雕刻而成的粗大手指落在地上,溅起黑血。

男人手中的长刀也随之断裂,化为血水。

鬼母凄惨嚎叫,另外一只利爪朝男人抓过去。男人燕子翻身,轻巧避开,手中不知何时又凝出一柄长刀,砍向鬼母肘部。

刀刃没入石块,咔擦作响。石块裂开一条缝,刀刃也跟着断成两截。

男人一脚踢向鬼母胸口,借力跃上对方头顶,手中再度凝出一柄长刀,落雷般轰下,直插鬼母头顶。刀刃只没入一半就折断,剩下的刀身卡在石缝里,很快融化成血水。

鬼母痛得嚎叫,抬起利爪朝自己脑袋上抓来。

男人手掌撑着鬼母头顶,跃到对方身后,手中又凝出一柄长刀,于半空中挥出,划向鬼母脖颈。

石块劈啪作响,裂开一条半米长的伤口,却并未斩断鬼母头颅。落地之后,男人手中的长刀也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毫不犹豫地丢开这柄折损的长刀,男人又凝出一柄,闪袭而上。他无法在力量上取胜,只能靠敏捷的身法一刀一刀做水磨工夫。但他因此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沉重的。

此处没有新鲜血液让他补充,待全身血液用光,鬼母依旧不死,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上衣口袋里,一道微弱的鸣叫牵引着男人的心。他看向黑暗深处,眸光闪了闪。

鬼母嚎叫着扑过来,男人左右腾挪,轻巧避让,连续几刀砍向对方脖颈。鬼母防护严密,他始终未能得手,还差点被打爆头颅,于是只能砍在左肩处,形成一个深深的伤口。

连续在同一个伤口补了几刀,待火候足够,男人瞅准时机跳到半空,长腿横扫,重重踢在伤口处。

石块轰然断开,巨大手臂砸落下来。

男人身体侧转换了一只脚,又是一个劈空横扫。

掉落的手臂被踢出老远,重重撞上鬼母苏醒前坐卧的地方。那处石壁忽然豁开,显现出一扇被砸烂的小门,门外火把憧憧,光芒闪耀,竟是一条生路。

蒋方正忽然出现的时候男人就知道,这里一定有出口。他并不恋战,立刻朝出口奔去,双足踏过血泊,发出噼啪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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