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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怪物,你走错片场了!(242)

神的信徒岂敢碰触神的圣杯?

顾莲瘫坐在树干下大口喘气,抬起头就能看见姐姐的尸骨。姐姐眼眸低垂,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把妹妹扶起,柔声说:“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顾莲鼻子一酸,感动到哭泣。

更多信徒曲起腿骨猛地弹跳至高空,隐在雾里,然后疾速降落,对这群闯入者进行截杀。在他们之后,源源不断的信徒从浓雾里走出,双手合十做朝拜之态。

这已经不能用杀机四伏来形容。

杀机浓得像雾,无处不在!

小小一片枯木林已被尸体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困。一波袭击刚过去,另一波饱和式袭击马上就到。

更可怕的是,这些信徒杀不死!

镰刀闪烁寒芒,绞杀而来时,他们纷纷虚化,变作影子。莫说杀他们,引路人连碰都碰不到他们。

进攻完全失效,只能闪躲。

不断地闪躲。

引路人挥出骨鞭,意图击杀迎面而来的一个信徒。尖锐鞭头刺入对方虚化的肚腹,扎进松软土层之中。

那信徒虚影一晃,瞬间出现在引路人侧边,利爪挥出,刺向引路人的脖颈。

引路人没有躲避,反倒咧齿一笑。他很少笑得如此肆意,漆黑眼眸里划过一道狠辣的冷芒。

信徒的指尖已近在咫尺,再入两寸就能刺破引路人的颈动脉。

在这命悬一线之际,扎入土层的骨鞭又从土层里破出,一个急转,锋利鞭头刺穿信徒颅骨,又有一条骨鞭缠绕着信徒的脖颈,绞断他的头颅。

纵使这些信徒能虚化,但在击杀引路人的前一秒,他们总要凝成实体才能对引路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就是破绽!

“你们一个做饵,另外两个打配合。虚化状态结束的一瞬间就是击杀这些尸体的最佳时机。”引路人气也不喘,十分平静。

“收到!”鲍老二大声回应。

鲍老大主动承担起做诱饵的职责。

“哥哥我来当你的诱饵~”小奶音从头顶传来。

引路人抬头看去,却见小男孩站在一根树枝上,兴奋到脸蛋涨红。

引路人微微勾唇,颔首道:“好,你下来。”

小男孩跳下树梢,挥舞小镰刀冲向那些信徒。他没有做任何防御的动作,也没有减缓奔跑的速度,更没有做出闪躲的倾向。

许多信徒朝他扑去,挥舞利爪。

无数条黑色骨鞭破土而出,将这些信徒绞杀。

小男孩一路猛冲,像颗炮弹,无数条骨鞭跟随着他,守护着他,收割着瞬间出现在他身边的信徒。引路人挥舞镰刀,顺势收割袭击自己的信徒。

他不防守,只进攻。

一大一小配合默契。

倒在他们脚下的信徒越来越多,铺成一片尸山尸海。

无数骨鞭在土层之下游走,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忽然出现,发出致命一击。这些信徒虚化就不能杀人,杀人就必须凝成实体,这个破绽被引路人利用到极致,也收割到极致。

周围的枯木静静伫立,仿佛置身事外。但画在它们树干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竟流出黑色汁液。

一颗颗眼睛滑落一条条水痕,仿佛在无声无息地哭泣,仿佛在为自己的信徒哀悼。

原来神也会流泪。

条条泪痕蒸发成汩汩黑气,慢慢升上半空,汇聚成更浓的雾气。

土层下纵横交错,游走不定的骨鞭将枯木的根系绞断。于是断裂的根茎也流出黑色汁水。它们与泪痕一样,迅速蒸发,于是土层下面也冒出汩汩黑雾。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枯木林都已雾气重重,腥气熏天。

一条骨鞭穿透秦康顺的眉心,尖锐鞭头从他后脑破出。秦康顺睁着半腐烂的眼睛,慢慢倒在地上。汩汩黑雾在他身周翻涌,慢慢将他淹没。地上层层叠叠数之不尽的尸体也都被黑雾掩埋。

惨烈的屠杀仿佛从来没发生过。

引路人手腕一抖,骨鞭由无数根融合为一根,晃动着缩短长度,离开土层悬在半空,鞭头昂起,蛇一般嗅探。

小男孩站在前方不远处,粉红色小镰刀割断一名信徒的头。

引路人走上前,揉揉小男孩的粉色卷毛,提高音量:“你们还在吗?”

枯木林里雾气翻涌,视野非常有限。

“我们还活着。”鲍老二气喘吁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啊啊啊!”顾莲也在嘶喊。

引路人牵着小男孩的手,朝顾莲的方向走去。

鲍家三兄弟听见他的脚步声,连忙跟过来。

众人在树下集合。

“白高朗这是被我们打哭了吗?哈哈哈!”鲍老三指着周围树干上那些密密麻麻流着泪的眼睛,痛快大笑。

引路人站在原地慢慢转动身体,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眼睛,说道:“白高朗的确在流泪。我想他现在一定不好受。”

“不好受就对了!”鲍老三冷笑。

引路人环视周围,徐徐开口:“你们说,这些眼睛里会不会藏着一双真的眼睛?”

顾莲和鲍家三兄弟愣在原地。

“哥哥~你是说这些眼睛是障眼法~目的是隐藏白高朗自己的眼睛~”小男孩反应最快。

“对。如果这一整片枯木林都在白高朗的感知内,那他用不着在树上画这么多眼睛。他应该躲藏在一个视野极其有限的地方。”引路人略微颔首。

“那他的躲在哪里?”鲍老二已经糊涂了。

“他给每一棵树画上眼睛,目的是扩大自己的感知。我还要再想想,我脑子里有一个念头,目前还很模糊。”引路人不断旋转,不断扫视周围的每一棵树。

“你之前怀疑他躲在这棵树的树干里。”鲍老三指着挂满白骨的巨木,迟疑开口,“这里不就是视野很有限的地方吗?”

“对!他一定藏在这棵树的树干里!妈的!这棵树不像那些信徒,会在攻击的时候凝成实体。这棵树想虚就虚,想实就实,完全没有破绽!我们碰不到它!”

引路人停止旋转,定定地看着这棵参天巨木。

“不,他不在这棵树里。”

引路人试图代入白高朗的心理,缓缓问道:“一个画家创作出最完美,也最心爱的一幅画,他会怎么做?”

“我们又不是画家,我们怎么知道。”鲍老二快把自己的头挠破。

鲍老三看看鲍老大,鲍老大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啊啊啊!”顾莲站起身,双手比划一个方框,又指指自己的眼睛。她试图表达一些什么,但别人看不懂。

她连忙拿出手机,用半腐烂的手指打字。

一道小奶音慢吞吞地响起:“他会站在这幅画的前面看个不停~”

与此同时,顾莲把手机举在引路人面前:【他会痴迷不已地欣赏。】

引路人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就是他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必然符合白高朗的心态。一个画家创作出最完美的一幅作品,他怎么能不慢慢退后,选一个距离最佳,视野最好的地方,用痴迷的目光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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