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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怪物,你走错片场了!(113)

卫安歌嘴巴微嘟,眸光乱颤,心里猫爪一般难受。他现在只想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扑上去,帮科学家把药水挤出来,一件事是焊死在原地,等着人鱼躺上餐——啊不,躺上手术台。

偏偏科学家还在催他,“去休息吧,我不会记你早退。”

实验室的门被刷开,几个牛高马大的研究员推着一个蒙着黑布的水箱匆匆走进来。

晚餐上桌了!

卫安歌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看看科学家,差点急得团团转。

“你知道~”电光火石之间,他悟了!

这个人在耍自己!

“我知道什么?”科学家唇角上扬,语带戏谑。

卫安歌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走出手术区。

“卫安歌你去哪儿?”邱诺扬声询问。

科学家放下滴管,轻轻叹息。只要他滴入最后一种化学试剂,试管里的麻醉剂就会转化为毒药,进而挥发成雾气,杀死手术区内的所有人。

小东西真是心狠手辣!

“卫安歌,你怎么不动手术了?”邱诺追上去询问。

“我帮忙抬鱼~”卫安歌脱掉手术服和手套,大步走到水箱边,掀开黑布。一条雌性人鱼蜷缩在里面,眼睛爬满血丝,皮肤苍白如纸,紫色鱼尾长达两米,鳞片斑驳脱落,双手反绞在身后,用钢丝绳牢牢捆住。

“鱼~~”卫安歌嘴巴一张就有晶莹的口水流下来。

邱诺连忙掏出一张纸巾,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大哥,你刚才吃饭忘了擦嘴,我帮你擦一下!”

卫安歌咬住餐巾纸,隐晦地瞪了小弟一眼。

说话间,几个研究员已熟练地排出水箱里的水,把剧烈挣扎的人鱼搬上推车,绑好束带。

卫安歌挤进去假装帮忙,实则揪下一块鳞片。

人鱼痛得尖叫,嘴巴竭力张开,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邱诺弯腰细看,心中不由惊骇。这条鱼的舌头在不久之前被拔掉了,舌根血淋漓地乱颤,像被斩成两截的水蛭。

这是在防止她唱歌吗?

邱诺连忙后退,顺手拉了卫安歌一把。

几名研究员做好消杀,快速把人鱼推进手术区。

卫安歌低下头,悄悄把鳞片塞进嘴里,却忽然闷哼一声。

“怎么了?”邱诺担心地问。

“色~头~痛~”卫安歌吐出鳞片,伸出舌头,含糊又委屈地说道。

“你舌头被鳞片划伤了!你现在用的是人类的身体,不能吃这玩意儿。乖,咱们把鳞片藏好,带回宿舍用本体吃。本体才能尝出美味。”邱诺连忙安慰。

卫安歌觉得有道理,只好把鳞片塞进口袋。

两人走上前,隔着薄薄的透明帘布,旁观里面的手术。这是一场活体解剖,场面之血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卫安歌忍不住在想:如果自己暴露了本体,被科学家抓住,会不会也落到这个下场?

所以老大的告诫是绝对正确的。谁发现了他,谁就要被灭口!

卫安歌左眼一瞪,凶光毕露。

邱诺有分尸的经验,没有当场呕吐,也没有露出异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他转头看看自家乖宝,却见卫安歌一直在舔唇,口水流个不停,左眼亮晶晶,右眼直愣愣。

科学家抽空瞥他一眼,被口罩蒙住的脸似乎在笑,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形状。

卫安歌下巴一抬,露出鼻孔,“杀了你~”

他的口型很容易看懂,科学家微弯的桃花眼笑意更浓。

遭受到挑衅,卫安歌冷冷地瞥了科学家一眼,转身走向配药间。邱诺想跟过去,被他无情推开。

一个小时后,手术完成。

科学家把切开的腹腔合拢在一起,没有缝针,血淋漓的伤口自动痊愈,速度很快。被切开的鱼尾完好如初,斑秃的鳞片尽数脱落,长出全新的一层。

新鳞片是浅紫色,十分柔软,散发出珍珠般的莹润光泽,在无影灯的照耀下美轮美奂。

科学家脱掉手术服和手套,走出隔离区,叹息道:“只有在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人鱼的自愈能力才会被激发,这种特性很像凤凰涅槃。”

“世界上真的有凤凰吗?”邱诺迎上去问。

“我没见过。”

“你也没见过?”邱诺很意外。

“凤凰是美好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所有美好都已经被摧毁,我们只能看见最丑陋,最恐怖的妖魔。”科学家用平淡的语气说着绝望的话。

邱诺久久无言。他还以为副本里总会有奇遇,像遭逢一个个神话故事,会有冒险的刺激和惊喜。是他太天真了。

“卫安歌呢?”科学家扫视全场。

“他去厕所了。”邱诺回过神来。

“这次他配了什么药?”科学家缓缓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他没配药,他说他只是太累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儿。”邱诺连忙解释。

恰在此时,卫安歌回来了。他一边走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左眼偷偷摸摸瞟过来,右眼盯着手术室。透明帘布内,几个研究员正把昏迷不醒的人鱼搬进水箱。

“鱼~~”卫安歌一下就激动了。

邱诺连忙看向科学家,小声说道:“老板,之前我们说好的……”

“我让他们把这条鱼养在实验室,以便于我每天观察。等外人走了我们再说。”科学家拉开椅子坐下,目光随意地扫了扫桌上的物品,然后便勾起唇角。

他慢吞吞地伸出手,用十分刻意的优雅姿态端起咖啡杯,浅浅啜饮一口。

卫安歌的左眼闪出灼灼亮光。

成了~

他握着拳头走到自己工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坐下,右眼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左眼贼溜溜地瞟向科学家。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等了大约十分钟,科学家还在操作电脑,一点反应都没有。卫安歌不敢置信,卫安歌开始薅自己头发,卫安歌转过身光明正大地注视科学家。

科学家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回过头与他愤恨的小眼神对上,末了冁然一笑,端的是写意风流,贵气天成。

卫安歌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科学家推开椅子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卫安歌跟前,弯腰,从他办公桌下拿出一个垃圾桶,笑着低语:“忘了告诉你,我有洁癖,习惯戴隐形手套。”

他缓缓剥离双手的皮肤,原来那是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戴上去既看不见也摸不出,旁人根本无从发现。

卫安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双手套。

科学家把手套扔进垃圾桶,一只手搭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扶着椅子靠背,把卫安歌环在怀中,劲腰压低,薄唇凑近,在对方耳边戏谑轻笑:“浪费了你的心意,我很抱歉。”

卫安歌张张嘴,气到飙泪。

“为什么会发现~”

科学家抹掉他眼角的泪,笑得更加愉悦:“因为我还有强迫症,咖啡杯固定摆放在同一个位置。你给我下毒的时候把杯子挪动了几毫米,这是一个破绽。我没有喝咖啡,只是做做样子,涂在杯子上的毒液也渗透不了我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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