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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49)

内阁首辅欧阳慎道:“陛下所虑极是,可派一赈灾钦差前往督办。”

谢翊道:“欧阳爱卿可有人选?”

欧阳慎心中一顿,一时竟还想不出合适人选,要知道这赈灾,既然有皇命,要保证赈灾效果,要保证颗粒归公,这就实实在在是个苦差事了。又是去到湘地那么远的地方,还是雪灾,一路饿殍饥民都要安抚,路上必已有匪徒,还要兼着剿匪……该举荐谁不会得罪人呢。

他迟疑着未答话,苏震已呵呵一笑:“这不是现成人选吗?我看李大学士廉洁奉公,历来是个能吏,自然非他莫属了!定然每一文赈灾银,都能花到灾民身上!”

在场臣子:“……”不用这么明显吧老苏。

李梅崖已站了起来道:“臣愿为君分忧,赴蒲州赈灾。”

谢翊道:“准了,卿即为钦差赈灾大臣,即日启程前往灾区,一路当以民生为重,沿路地方义仓,皆准你随机调用。”

李梅崖道:“臣遵旨。”

谢翊看了眼一旁幸灾乐祸的苏震:“灾区沿路必已有盗匪为患,且命苏震为赈灾副使,领兵一千,护送赈灾银两,一切行动,听从李大学士调度。”

苏震慌忙起身领旨,脸上眉目尽垮,如丧考妣。

谢翊道:“卿这些日子确实懈怠了些,军务废弛,无怪乎梅崖当面直言。卿此次去赈灾,好好看看百姓民生,方知将帅肩上责任。不是日日只看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被人拔根葱也要跳起来似村头无赖相争,朝堂之上,岂可如此失之体统,不识大体?”

苏震慌忙跪下请罪道:“臣知罪,臣此次定一心襄助李大学士,绝不敢公报私仇。”

谢翊又看向李梅崖:“梅崖直声震天下,却也当知水清无鱼,莫要总是鸡蛋里挑骨头加人罪名,以建言自命。前些日子命卿在家反省,则当自知检束,务实为上,少些好名之举。”

李梅崖起身躬身道:“臣知罪。”

谢翊又道:“众卿亦当如是,尔等皆为朕之肱骨,当以国计民生为重,绝不能因私废公,互相攻讦却置大局不顾。”

欧阳慎连忙带着众大臣起身领训。

谢翊这才命大臣们都下去,看了看天色,心道也不知那小纨绔挨打了没有,上次略受了几句挤兑,便哭得眼睛都肿了,若是挨了打,也不知要如何哄了,连功课都要耽误了。太夫人作为长辈教训小的自然天经地义,但若是许莼真挨打了,朕少不得也只能打打你儿子出出气了。

谢翊拿了匣子里的书签出来在手中,心中森然想着,子不教父之过,许莼受了多少板子,就如数翻倍打回靖国公屁股上好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谢翊:母后一贯慈悲,如今去皇庙清修,用不上富贵俗物,正好义卖赈灾,为先帝祈福。

大臣:……你人还怪好嘞。太后知道你这么孝顺吗。

谢翊:正好描补下朕把画偷出去送人,铺垫铺垫。

许莼:皇宫果然在义卖赈灾!九哥诚不欺我!

谢翊:内阁议事,擅入者死。

苏槐:小世子恐是要挨打!

谢翊:还不快去救——御医候命。

冠冕堂皇的皇帝:尔等当以国计民生为重,不可因私害公,不识大体。

私心满满的九哥:什么铁面御史,害得我家幼鳞挨打,支远点赈灾去,别在朕跟前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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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大家意见,把文案颠倒了一下。

关于预收文名改的原因:《朕不想活了》是开预收的时候根据文案梗随手起的,前一个文叫《朕的妖》,因此沿用朕,和主攻受无关,只是从标题就直白表达继续写帝皇宫廷题材,吸引喜欢这口的老读者们来收预收罢了,其实《朕的妖》也是这个意图,希望战利品的老读者来继续支持(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的老读者们)。

等六月存稿写差不多了约封面插画的时候,发现同频榜单上有类似的文名《朕偏要死》,再搜了下发现《朕不想活了》也早就有了,另外还有《朕不想死》、《朕不能死》……文名辨识度有点低,一番搜索下来连我都记不住自己的文名了,所以就还是改了下文名,包括攻受名字都改了改,正好因为已经存稿写过九哥让许莼读《佞幸传》的时候了,事业线感情线都已明朗,就改成了《幸臣》,并且约了插画做了封面,开文时才正式换上的。

文案上说一啪即合,还没写到,大家耐心等等,其实他们也才认识没多久哦。

第29章 考试

靖国公府里。

许莼回来后果然立刻被叫到上房, 太夫人将那话厉声问了他一遍。

他倒是一口都应承了:“确实那日宴请了顺亲王世子,确实为着外公那边遣了表哥进京,前些日子祖母也见过的, 表哥进京原是因为盛家前些日子得了个皇商供奉的恩典, 祖父这边担心盛家没办过皇差, 特意让表哥进京探探路。幸好之前顺亲王世子待我很不错,正好还席, 并且打听打听。”

“皇商?”太夫人一听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得的?怎的也不和长辈说一声?这皇商还是高祖之时定了八家大的,之后一直严控着,如今盛家竟然得了, 这是大喜事啊!这样大事, 应当好生合计, 打听差使是对的, 但不该你们少年人胡乱撞着瞎打听,这里头门道忌讳多着呢!”

她看了眼盛夫人,又责怪她:“老二媳妇如何也不说这事?你们商户人家, 不知道这皇商买办,乃是内务府中官管着的。历来发下去采办的银子,大多都要孝敬一二打通关节, 如此这般才能好办差。否则采办回来的货物,上贡之时, 随便给你挑个毛病,轻着拿掉你们这供奉赔钱不算, 重者牢狱之灾都是有的!”

盛夫人仍然木着脸一言不发, 心道如何不知这其中凶险?否则阿爹也不会派长洲这个最能干的孙子上京了。

只是长洲前日和自己说让自己不必心忧, 已打听清楚了, 确实是盛家全族的际遇, 正是借机转舵,让自己不必担忧。

长洲一贯稳重机敏,他说打听清楚了,那自然是清楚的,但临行前又叮嘱自己,不要和表弟说这事。此外还宽慰自己,说表弟倾慕的那个公子是个志诚君子,品格贵重,且无意于表弟,且表弟其实极聪明,让自己不必干涉太多。

盛夫人一言不发心下早已想到一旁,太夫人原本极烦她这面上承顺其实一身反骨的性子,眉头一皱继续道:“你们商户人家,眼界短浅,只看到眼前利益,一味钻营,哪里知道其中险恶!”

许莼替母亲辩解道:“阿娘不清楚这事的,长洲表哥只含糊说了句,却是担心母亲在内宅,光着急,只让我帮忙引荐权贵罢了。那日李大学士教导了两句,顺王世子也只和我们说不必在意,那李大学士从前做御史的,连皇太后他都敢参呢,难道人人都没脸了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们又不在朝中当差,不打紧,日子久了也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