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怪谈女友[无限](186)

“当时,你的亲戚小眉,经常过来寺庙照顾你的婆婆梁夫人,而且都是晚上过来。”

太奇怪了。

无论是梁母,还是梁父,都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果然罗凡德说的不错,必须要换一个场景,才能听到不同的故事。

谷云法师日程繁忙,不能一直跟他们闲聊过去的事情,他还亲手给三人倒了一杯素茶,请他们在这里好好休息好再离开。

临分开前,梁砚行准备再问法师一个问题,虽然他知道答案是绝对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人,将其展开。

即使身处森严的寺庙,黄色纸人一铺开,还是徒增几分诡异。梁砚行知道纸人属性不好,但他还是很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要怎么样才能去除。

还没等梁砚行开口,谷云法师居然露出惊喜的表情。

他双手捧着纸人,语气怀念地说:“自从搬到淞沪,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这种东西了。”

弥什:?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谷云法师缓和的反应颠覆三人的想象,他们愿意为寓意不好的存在,似乎…并不是如此。

梁砚行迫不及待追问:“这是什么东西?”

法师解释:“这是南方的一种守护纸人。”

“南方人坚信鬼怪会流窜,为了防止鬼魂伤害人类,地域内流传着好几种应对野鬼方式。第一种,往屋檐上扎玻璃,鬼如果试图从屋檐进入室内,就会被插在玻璃上;第二种,门帘,在门口装上厚厚的门帘,它们就没办法进来了。”

“第三种就是纸人了。南方人会在床底下贴上纸人,这样流鬼们就会以为纸人是真人了。”

原来不是诅咒纸人,而是守护纸人。

多亏梁砚行问了这一句,得到的回答瞬间颠覆了他们对纸人的线索,也让真相更模糊了。

忽然,弥什想起了什么,问:“那如果把纸人撕下来了,它还有用吗?”

“那应该没有用了。”

谷云法师遗憾摇头,“从鬼怪的角度来看,纸人近乎于人,只有它第一次被使用的时候,才有似人非人的效果,撕下来再贴回去,它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纸人,没有用了。”

也就是说,梁砚行把纸人撕下来,反而对他不利。

可他不知道,还把妹妹的纸人也一并撕下来了。

意识到这点的梁砚行,已经无法安然呆在外面了。

即使他知道家里灵异出没,暗涌不断,也得为了深爱的家人返回家中。

临回去前,梁砚行拒绝弥什、罗凡德陪着,选择自己独自回去。

“我家太危险了。”两天时间颠覆梁砚行的世界,在知道自己家里藏着擅长伪装的恶鬼,正义感极强的梁砚行怎么可能让朋友冒这种风险:“接下来我自己处理就好,这事和你们无关,没必要为了我母亲的事情,承担不必要的生命危险。”

饶是不喜欢梁砚行的罗凡德,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特么善良。

好得让人有点不爽。

他没好气地说:“我不是为了你。”他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升段任务,管他梁砚行是死是活。

弥什没有说话,但她在罗凡德说这句话的后面,选择了沉默,就很能说明她的态度了。弥什和梁砚行对视的时候,眼眸里就写着几个字:我是为了你。

太奇怪了,明明只是认识两天,梁砚行却不觉得这种情感来得突兀,

他不自觉站得离弥什更近一些,因为两人身高差的原因,这样对视的距离反而更近了。两人的手在淞沪的夏风中轻轻颤动,就像长在一根藤上的花骨,时不时碰到对方的花瓣。

但最终又什么都没做,好像只是试探,又好像只是一种不方便表现出来的撒娇。

身为西方人的罗凡德不懂这种隐晦的粉色流动,所以难得没什么动静。会被气死的人,估计只剩下屏幕外的李豫成了。

许久。

两人倏然收回目光,谁都没有提及刚刚的对视。

“谢谢你们。”他冲两人鞠躬,“这份恩情我记住了,日后你们有危险,我必然义不容辞。”

“她有危险他义不容辞”和时间线以后的副本得到死鬼梁砚行的帮助,这种奇妙的巧合,令弥什心神微动。

冥冥中,她似乎感觉自己快摸到什么真相了。

可惜还差一个决定性因素,才能判断两个梁砚行之间的关系,且这跟副本结局有关。

弥什强压下满腔疑问,先回到梁家再说。

他们先去看了梁砚行的妹妹,大概是晚上发生太多刺激的事情,她一直躲在被子里睡觉,床边还放着一份完全没动过的晚饭。

“妹妹。”

梁砚行喊了一声。

被子动了动,却没有露出头来,看来并没有交流的打算。

梁砚行无奈轻叹一声,认真关好门,又在妹妹门上贴了一张从谷云法师那拿来的符咒。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回到梁砚行的房间,关好房门,三人盘坐在中央。

现在的梁砚行没有纸人保护了,他的房间旁边还是下水道口,怎么看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弥什、罗凡德决定假装回客房休息,实际呆在梁砚行的房间里轮流守夜。

民国没有成片成片的霓虹灯,夜晚来得很快,几乎是黄昏云一离开,房间视野瞬间变暗。

只剩下走廊亮起的烛光,照亮房间物品的轮廓,还有三人相对而坐的表情五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三人不知道做了多久,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梁砚行支着手臂靠着脸,闭上眼睛。

在昏暗的烛光中凝视熟人的样子,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情。因为长时间盯紧对方的五官,会有种对方的样貌好像变了的感觉。

弥什就有这种感觉,她看见梁砚行坐在一片流动的暗橙色倒影中,双眸凝视窗外下水道,似乎连五官都在流动。

他偶尔变成现在的模样,偶尔变成前几个副本快死时见到的样子,很神奇。

耳边只有呼吸的声音,安静得像坐在墓地里。

在这么安静的瞬间,随便来个什么响声,都能把人吓一跳。

“叩叩!”

弥什刚想到这,敲门声突然响起,三人不约而同震了一下。

下午谷云法师讲的故事还历历在目,在那之后,敲门声被赋予其他的寓意——门外是谁,她是用手敲门,还是用头敲的门?

三人面面相觑,梁砚行沉了沉心神,冲外面喊了一句:“是谁啊?”

敲门声顿了顿,说:“砚行,是我。你今晚还没吃晚饭吧,吃点东西吧。”

原来是梁母。

不,应该说是:怎么是梁母?!

连谷云法师都不敢开门,谁又敢给梁母开门,吃她做的食物呢?

于是梁砚行冲外面喊了一句:“我不饿,今天不吃了。”

“那怎么行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而且我好不容易做的食物,你要浪费吗,这样我会伤心的。”梁母一边说,一边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