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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女友[无限](179)

连自然石上的鸟粪,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换句话说,所有的罪证都被消灭干净了。

弥什原以为是梁妍琼想自杀,所以奋力弄掉压在下水道的东西,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看来梁妍琼在自杀之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又或者,她也是这个副本的关键。

弥什颔首思考着。

忽然,她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有人正在凝视她!

弥什飞速转头,朝凝视的来源望去,猝不及防看到了井里的女尸。

准确来说,是看到冒出井口的半颗脑袋。

女尸双手撑在井口上,脑袋拧过180度看着弥什,只露出眼睛部分的脸。但也是这一部分脸,让弥什暂时推翻了先前假设的第一个可能,即:死者并非小眉,而是梁砚行的母亲。

因为那半张脸,单眼皮、塌鼻梁,光看五官就知道跟梁砚行没有半点关系。

反倒更符合女佣小眉的长相。

大概察觉的女尸对她没有恶意,弥什和她对视了很久。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梁砚行,让他看鬼,结果在梁砚行扭头看过来的刹那,女鬼脑袋向后一倒,消失在井口了。

梁砚行只来得及看到下落的后脑勺,还有那风中飘扬的黑发。

弥什和梁砚行对视一眼。

两人一言不发,心里想的却是一样的事,那就是:这个下水道果然有鬼。

梁妍琼受到惊吓,彻底病倒了。

天亮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脸上身上都是虚汗。梁母守在她旁边,替她擦掉热汗,看着她一夜梦话却不断。

“有鬼!”

“母亲好可怕,我真的好害怕。”

梁母轻轻拍抚梁妍琼的胳膊,“我在,我在呢。”

可惜无济于事,梁妍琼依旧翻来覆去地说好怕,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弥什和罗凡德假装刚刚起来,过来探望梁妍琼的时候,正好听到梁母轻叹一声:“太奇怪了,妍琼的症状跟二十年前砚行的病症一样,该不会是魇到了吧?”

“我给医院打个电话,让王医生过来看一下吧。”

梁母端起水盆,走出房间,将场地留给梁砚行、弥什等人。临走前她还不忘嘱咐梁砚行,说:“你妹妹收到惊吓,让她好好睡一觉,别闹她。”

“知道了。”

梁砚行应道。

梁母走后没多久,梁妍琼就不再说梦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悠悠转醒,睁着惊恐的眼神看着弥什和罗凡德两人。

昨天晚上太黑,形势太严峻了,她虽然见过弥什、罗凡德,却没看清他们的脸,乍一醒来看到两个陌生人不免有些紧张。

“别紧张。”梁砚行劝道:“昨天是弥什小姐救你,你要好好谢谢她。”

“谢谢弥什姐姐…”

梁妍琼身上脸上的虚汗太多了,她像是刚从井里打捞出来,床单上有人形的水渍痕迹。

梁砚行心疼看着妹妹,可越是心疼,他就是越想知道妹妹身上发生了什么。

“昨天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跑到下水道井里。压在下水道口的装潢是你破坏的吗?”

梁砚行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来,梁妍琼却显得兴致缺缺。

她翻了一个身,用后背对着大家,声音闷闷的:“我有点记不太清了,我的脑袋好疼啊。”

“妍琼,你再仔细想想,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再看到你昨晚要死要活的模样了。”

“哥哥,你不要逼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梁妍琼缩进被里,像是一颗拒绝和外界沟通的茧。

“妍琼…”梁砚行还想再苦口婆心地劝说,却被弥什拉住手臂:“别着急。只要人还在就行了,其他的真相都没有人重要。”

只要人活着,时间会把线索带出来的。

这句话既是对副本里的梁砚行说的,也是对100年后第一次看清周遭生活的梁砚行说的。

三人退出梁妍琼的房间。

梁砚行离开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工具室走去,从里面拿出一把铁锹。他拿着铁锹走向花园,目标明确地走向下水道口。

这是要…

扑通——

梁砚行铲起一捧土,推进下水道里。

细碎的黑土落入井口,瞬间就被水波湮灭,像是被吃掉了一样。梁砚行默不作声,继续铲起第二捧土填进井口里。

弥什连忙阻止他。

“你这是在干什么?”

“下水道里有鬼,而且她已经伤害到我妹妹了。”梁砚行的眉头紧紧蹙起,后怕不已:“如果我们没有及时找到妍琼,她就跳进下水道里自杀了。”

“我不能放任她害人,我要把这个下水道填掉!”

梁砚行边说,边铲土推进下水道口里。

弥什只好将他的铁锹抢过来。

“你冷静一下,你最好不要动这个井,或者说,不要直接动它。”

“为什么?”梁砚行不解:“你不用担心我被她诅咒。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意让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来承担风险。”

“不是诅咒!我担心的是另一样东西。”

弥什难得发现梁砚行的又一性格了,那就是过分正直于是显得有些难搞。

怎么会有人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别人受伤啊?

这样的人如果误打误撞害死了无辜的人,恐怕会无比内疚,比死还痛苦。

事到如今,弥什再这么想隐瞒,看到梁砚行坚决的模样,也不得不如实相告了:“事实上,我是担心水井里的女人,是跟你有关系的人。”

“又或者说,她可能是你母亲。”

长相遗传是一回事,说不定梁砚行跟他爸爸长得像,但是香奈儿、长发都是实打实的证据。

弥什不愿意让那百分之几的可能,造成梁砚行终身的遗憾。

她将铁锹扔给罗凡德,罗凡德直接把它掰断。

“你说,她是我母亲?”梁砚行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对,你说你两岁的时候看到怪物从井口爬出来,我怀疑你看到的人就是跌进井口的你母亲,两岁正是记忆混乱的时候,你当时又发烧生病,说不定忘记自己母亲的长相了。”

“梁父又是失明,连大厅里有没有其他人都不知道,更别说妻子换了一个人了。”

弥什怕梁砚行冲动,语速飞快地将最有可能的线索如实相告。

说完后,她不敢再看梁砚行了——她怕看到他惊慌无助的表情,怕看到他手足无错的模样。

于是说完这一可能性后,弥什立刻低头,看着地板不再说话了。

没多久,一声轻笑响起。

是梁砚行。

弥什惊讶抬头,正好看到他眉眼弯弯,一脸无奈但又忍不住的浅笑。

梁砚行和弥什站得近,一低头就看到她的发顶,没有想法,他的身体如本能一般抬手摸了摸,

宽大手掌接触到发顶毛茸茸触感的瞬间,无论是弥什还是梁砚行都愣住了。原因各不相同,一个是觉得熟悉所以愣住,一个是觉得无礼所以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