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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女友[无限](163)

而梁砚行,也因为窒息而失力的身体状态阻止不了申克尔。

他死死盯着申克尔,为了防止吸入毒气,没有开口问他怎么了。

“我应该要死了。”申克尔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在毒气室里说话,这种行为不亚于自杀。他毫不在意地虚弱一笑,说:“我死了,但你要活着。”

梁砚行攥紧申克尔的手,不愿意让这场近乎遗言的发言继续下去。

但申克尔去意已决。

“听着,梁砚行,我有一个弟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的性格开朗活泼,很可爱,在现实里还有一份非常稳定的工作,是在联邦当督查。:

“我几年前被误杀,进入无限空间里拼死拼活,就是为了拿积分给他换更稳定的生活,更平步青云的职场,最好的人生。”

“现在我死了,我希望您能帮我,把积分换成钱,把我的遗物交给他。”

就短短几句话,申克尔用了足足几分钟,面色发白脱相,看不出人样了。

梁砚行心知同伴救不回来,现在了却他的心愿,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闭了闭眼睛,应了:“好,我帮你,你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做密斯·凡·德罗。不在无限空间里,你得去现实里找。”

凡·德罗?

无论是梁砚行还是李豫成都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异常耳熟。

托弥什一直管凡·德罗叫做罗凡德的福,主系统给这些话德语翻中文中文翻译德语,愣是在三个老公之间打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信息差。

就连见过罗凡德数次的电子老公们,也只是觉得这个音调很耳熟,没有往恋爱游戏的工具人npc身上想。

譬如李豫成,他是从粤东阴俗副本里开始玩游戏的,不知道罗凡德的真名是凡·德罗。

再譬如梁砚行,他刚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什么,同伴就在他面前倒下了,被迫打断回忆的思考。

申克尔抓住梁砚行的手,死之前也没放下对弟弟的想念:“我真的…很想他。”

“你告诉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用等我回家了。”

话音落下,申克尔死亡。

围绕在梁砚行身上的死亡预兆,也随着消散。

一直到赞德提示【组队解除,玩家申克尔已死】的通知后,梁砚行才攥紧拳头,暗暗回复道:“你放心走吧,我一定帮你将遗言带到。”

梁砚行为队友落下眼泪。

直播间外,李豫成沉默看了很久。

明明看到昔日的竞争对手脱离死亡危险,默默松了一口气,但再开麦的时候,说的却是讨人厌的轻佻话。

【no.2怎么没死啊?浪费哥的感情,走了。】

弥什带着对梁砚行的担心回到谢家。

因为放暑假的原因,谢阿姨邀请弥什在谢家长住,还给她单独准备了一个房间。

换做以前,她是绝对不可能跟嘴臭谢裔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可是现在…

弥什看向眼前,谢裔毕恭毕敬像个小太监一样,双手奉上茶水。

“大佬,喝茶。”

“乖。”

弥什毫不客气将谢裔当作奴隶使唤,就当是弥补过去被嘴臭伤到的心了。

谢裔递上茶水后,又跟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拿出两张艺术展的门票,说:“这是妈妈给我们的,她想让我们去艺术展放松心情,好治愈武装分子的内心伤害。”

…武装分子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弥什拿过门票。

她没啥艺术细胞,对所谓的治愈身心没有半点兴趣。

引起她注意的,不是艺术展的本身,而是艺术展主人的名字——顷傅。

展名字叫做“恶意”。

副本里圆珠笔扎大脑的手感还在,弥什从床头柜抽出一根钢笔,拔开笔盖看它尖锐的部分。笔杆转动间,代表锋利的亮光隐隐绰绰,每一次亮起都是危险的信号。

弥什收起钢笔,猛的站起来。

“我们去看吧,去这个展看看。”

“好嘞!”谢裔紧跟其后,“不过你表现得像要杀人一样,咱们确定是去看展吗?”

弥什回眸一笑:“不然呢?”

顷傅的展就开在他学校里面,弥什不需要特意去找,因为闻讯而来的观众比想象中多很多。

她顺着人群往里走,没多久就看到巨大的“恶意”两字。

目的地到了。

绿意盎然的校园里突兀升起一片暗色的板子,人们顺着曲折的道路走进去,就像被吞了一样,无论内外,该有的人声、讨论声什么都没有。

安静得像一片死寂之地。

弥什顺着人潮往里走,室外阳光明媚,出入口的通道却深幽黑暗,将视野的亮度拉到最低。

等她好不容易走完曲折的隧道,进入开阔的展览地,却被眼前的画面惊得站在原地,不动了。

映入眼帘的,全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副本。

最外面的一层是粤东阴俗。

顷傅没有将血淋淋的新娘们雕刻出来,而是以逼婚的村民,狰狞的、重男轻女的父母长辈,还有跳舞宣布新的新娘要求的主祭为对象,做成的雕塑品。

将这些npc最瘆人的一幕彻底定格。

它们将观众们当作猎物,双眸狠毒瞪着她们,武器对准她们,直接把一群女高中生吓到了。

其中一个默默评价道:“这是雕塑还是真人啊,好逼真啊。”

“这个逼婚的村民,让我想起我姥了,如果不是我妈妈连夜逃出小村子,可能就嫁给傻子了。看着这个雕塑我就觉得胆战心惊。”

“还有很多村庄有重男轻女的陋习。真应该取缔了。”

弥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她听着现实里的人,评价着从副本里带出来的恶意,居然微妙地感到一丝…痛快?

就有种纵使副本恶意满满,但是现实里的人都很正常,大家都在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她顺着人群往里走,还看到了喜轿。

血色浓郁的轿子被悬空挂在墙上,门帘以外,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悄悄露出头来。不需要介绍,观众们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怀着遗憾的心情,从喜轿跟前经过。

她还看到专门的福利机构工作人员,呼吁大家为乡村女孩捐款,大部分观众都捐了。

弥什也往里面投了一百块钱。

走过粤东展,后面居然还有一个房间,只不过还没对外开放。

弥什好奇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放着的,许多都是跟暹粒有关的半成品雕塑,血腥可怖,地上还蹲着一个人,是还在埋头苦干的顷傅。

看起来和之前一样讨厌。

弥什正阴暗地偷看,忽然,一群女大从她身边跑过,来到顷傅跟前。

“顷傅!”

领头的女生扭扭捏捏的样子,让弥什感受到暧昧的气息,她立刻躲了起来。

可是顷傅并没有搭理她,而是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女孩觉得尴尬于是又喊了一句:“顷傅,你现在忙不忙啊,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