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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女友[无限](151)

最恶心人的是,这些都不是先天而成的畸形。

他们都是被畸形秀幕后的主人捉起来,人工改造出来的畸形。

最该死的是弥什还记得这个副本的世界观——人是不死的。也就是说,无论人被改造成什么,他都不会死,譬如那个十八只脚的人类蜈蚣。

弥什甚至不知道,他身上会不会有其他八个人的意识。又或者,等观众们看腻了人体蜈蚣,他会不会被改造成其他的东西…譬如,头上长脚的怪东西。

…反正又不会死。

光是想到这,弥什的寒毛都要起来了。

不是恐惧,而是犯恶,这个副本简直把人类的欲望放到最大,无论是人想要一夜暴富的欲望,又或者是资本方物尽其用的欲望。

汽车驶入帐篷,这次载着弥什的越野车慢了一些,运送杜多金的货车抵达很久了,她们才到。

于是弥什一下车,迎面就看到摆在门口的人头灯。

差不多有三十多个,畸形秀主人将他们的大脑挖空,后脑勺开口,然后在他们的脑子里点灯。摇摇晃晃的烛光摇曳,将眼睛鼻头照得透亮泛黄,整个人就像发光的人头。

很快,弥什就在那么多个人头里面,看到了当中最痛苦的杜多金。

即使脑子被挖空,他也没有死,他不仅没死,还得忍受脑子被勺子掏空的痛苦,炙热的烛光在脆弱的脑壳里燃烧,烫得惊人。

他和所有的人头一样,睁着绝望痛苦的眼睛,看着帐篷里进进出出的人们。

人头们发出绝望的眸光,渴求来来去去的观众中能有善良的存在,能帮助他们减轻痛苦——熄灭烛光,又或者…亲手了断他们。

可惜,来看畸形秀的观众又怎么会有良心呢?

观众们有的是当地人,有的是慕名而来的外国人,他们纷纷惊叹于受此迫害还存活的头颅,甚至在门口就开始留影纪念了。

杜多金求救无望,将目光看向弥什。

弥什看出来了,杜多金希望她就此了结他。可是她不行,她还不能告诉杜多金副本的真相,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知道自己永远不死,这是多残忍的精神折磨啊。

弥什只能暗暗祷告,希望副本通关过后,杜多金还能活着回无限空间。

如果能完整地回去的话…

弥什的视线不敢在人头上长时间停留,只是简单扫一眼,没有发现赵汝真和赵老头的头。

他们是没有被送来畸形秀

还是没有被拿来做人头灯?

弥什对此保持疑问,暂且划下一个问号。

彼时正好下一场的畸形秀快开始了,开场铃铛从刚刚开始就响个不停,原本滞留在场外拍照的观众们退潮一般地接连进场了。

弥什逆着人潮站立,显得是那么与众不同,引起了工作人员的目光。

大概知道弥什是詹姆斯的人,缝着两张嘴巴的售票员小姐走过来,好声好气地说:“弥什小姐,畸形秀快要开始了,您不进去吗?”

“杰克医生给你留了第一排的位置。”

贴心过头了哈。

本来就不太想看畸形秀,还偏偏是第一排。

弥什打从心底不想进棚,可是副本的线索明显在畸形秀里,如果她因为恶心,错过了表演,很有可能就错过最关键的线索。

要副本线索还是自我感受?

弥什深呼吸一口,选择了前者。

她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畸形秀帐篷里,直直朝第一排走过去。

表演帐篷里,空气中弥漫着将死之人的气味。

血腥腐朽混合起来的潮味,和没有空调的东南亚闷热结合一起,形成帐篷内的一股股热浪。弥什就坐在已死人味道最浓厚的位置上,用肉眼接受着这个副本最大的恶意。

随着她的入座,“叮叮叮”的开场铃声终于响完了,表演即将开始。

帐篷里灯光骤灭,刺眼的聚光灯从上往下,照亮站在舞台正中间,缝了满脸眼睛的女主持人,她将麦克风放在身下,因为她的嘴巴开在了□□。

观众们惊呼一声,纷纷戴上眼镜、望远镜仔细看,弥什坐在第一排离得特别近,不需要眼镜,视觉冲击也是最强的。

如果可以,真想把自己的眼睛摘下来。

猎奇的主持人开口,就说:“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的畸形朋友的周年秀。”

…一起发烂发臭!!

弥什差点顺口就接了,第一次见到比顾里生日会更适合这句台词的场合,她也是第一次希望,人死后能直接发烂发臭,而不是绝望地留在这里。

就中途打岔的功夫,主持人的开场白就说完了,观众席上响起热络的掌声。

“第一个登场的艺术品,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头颅。”

观众席中发出疑惑的声音。

畸形秀里神奇的拼接人那么多,一个死去的头颅有什么好神奇的啊,为什么会被拿来开场?海外游客们纷纷不解,只有当地人能知道头颅的惊奇之处。

“众所周知,神奇的国度没有死亡。无论是发生严重的车祸,还是跳楼时头向下摔得稀巴烂,只要一丝□□存在人间,你都不会死。你能在细胞里感受到□□之间的连接,对外界的感受,你将永存于世界上。”

“所以,这颗没有意识的头颅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感人!”

主持人大手一挥,一颗盖着红布的头颅被推到台上,安静且沉重。

当着所有观众面前,主持人猛地揭开红布。

刚刚还走神犯恶心的弥什看清头颅的脸后,立刻就正襟危坐起来了。

包括一旁被当作俘虏对待的杨阿英、谢裔,还有站在弥什身后,敬职敬业当男宠的罗凡德,纷纷瞪大眼睛,互相交换了一个“卧槽”的眼神。

因为这是赵老头的头颅。

弥什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赵老头的脸,是因为他和他的女儿赵汝真长的特别像,两人如出一辙。但是赵老头的皮肤要皱、更老一些,能看得出已经有些上年纪了。

他死得很安详,微微闭上的眼睛,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被当作艺术品推了上来,展示在所有观众面前,亮白色的聚光灯照亮他每一处细纹。

主持人等了一段时间的空白,然后才开始介绍起这颗头颅的来历:“这是一个在暹粒寻找女儿的男人头颅。他之所以能在留有大脑的情况下死去,可能是因为伤心,又或者是——绝望。”

“他的女儿曾经在暹粒赌场当荷官,赚钱还债,直到有一天,女儿拨了一通求救电话后失踪,男人决定亲自前往暹粒,亲自寻找女儿。”

“他很笨,他甚至不识字,于是他决定按照最笨的方法找人,那就是按照过往电话的细节,重复女儿的轨迹。”

“他学着女儿的样子也去赌场,做他女儿提过的,可能会做的事情,去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于是他在赌场被摘掉了一只左手,在工厂被摘掉双腿,在农场被切割全部内脏,他甚至在夜里忍痛给自己做阉割手术,因为想百分百地重复女儿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