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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亲自嫁给龙傲天(31)

但只是短暂的碰触,孟雪年手里的帕子,瞬间被刺目的血色浸湿。

原本还欢天喜地的林月乔瞳孔骤缩!

她猛地转头,看向楚湛胸口伤处。

玄天学宫的战服前襟,是玄青底色,很难看出血迹。

但楚湛护肩下方,蜿蜒而下的暗蓝色的龙纹刺绣,细看已经被血染成黑紫色。

林月乔双唇一下子惨白,她木讷缓慢地仰头看向楚湛,嗓音尖细发颤:“你受伤了?”

“皮外伤。”楚湛轻声说:“乔乔,我没有事,只是有点累。”

他没有说谎,伤口不深,也没刺中要害。

但方才交战中,楚湛最后那一剑劈斩,威力超出众人、包括他自己的预料。

那一道剑气,掏空了他所有力气。

此刻的楚湛,连思考刚才为何会突然被封印灵力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立即躺下昏睡一夜,可林月乔就站在他身旁。

林月乔小时候一见血,就怕的厉害,趁她此刻没发现异样,楚湛打算不动声色地离场,等太阳下山,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没想到孟雪年突然跑过来,他头晕的厉害,躲都没躲开。

“楚师弟?”孟雪年见楚湛忽然垂着头,开始用力甩脑袋。

楚湛身子一晃,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被陆续奔跑过来的人团团围住。

林月乔眼前天旋地转,她想扑上前查看楚湛伤势。

可僵直的身体很快被身后围上来的人群推来推去,离他越来越远。

沐霖大典的医修们很快赶到,指挥侍从将战场上重伤的七名少年修士,火速抬去了山腰的医馆。

这场山巅对决,或许是近百年来最惨烈的一次交战。

主要是龚一朔等人被楚湛最后一道剑气震伤脏器,需要增派医修疗伤。

楚湛伤势不重,但灵力空虚,只需静养,所以他昏迷期间,床榻旁没有医修。

林月乔脸色惨白,迷茫地在医馆里游荡,时不时捉住路过的医修,请求他们帮忙看看楚湛。

可医修都说楚湛伤口已经止血了,让他安睡即可。

林月乔只能独自回到楚湛床榻边坐下来,抱着膝盖蜷成一团。

到了后半夜,楚湛还是昏迷不醒,林月乔已经渐渐从无措中缓过神。

她这才想起自己参加大典前,跟爹娘要了一瓶昂贵的止痛膏药。

她从袖兜里拿出来,上前请站在床边的孟雪年让一让,她想给楚湛擦药。

一旁的黄静春见状,忍无可忍地上前呵斥:“你能消停点吗这位小师妹!楚师弟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伤口才刚止血你又想折腾了?你是苏忘河学宫派来暗算我们学宫的奸细吧!”

林月乔急了,歪头反问:“我什么时候害他了?”

黄静春怒不可遏翻旧账:“刚才交战的时候!原本楚湛都要一击制胜了,就是你突然间闯进战场,害他为了护你周全才被刺伤!”

林月乔交战时一直被楚湛扛在肩上,确实不知道楚湛是怎么受的伤,她张口结舌说不出反驳的话,又辩解道:“楚湛刚刚说,如果当时我没有……”

“你凶什么呀!”周洛瑶和赵望舒见自家小师妹被别的学宫的人欺负,立即冲上前,护住林月乔,一叉腰,气势汹汹地吼道:“我们阿乔那是想上去帮忙来着!当时情况那么危险,楚湛一直被逼退,你们这么关心他,你们怎么没敢冲进去帮忙呢?”

“就是!”赵望舒踮起脚尖增加自己的气势,扬起下巴怒道:“战场中央,三个筑基修士,那剑气扫一下子,我们小命都没了!也就我们阿乔有胆量冲过去,跟楚湛并肩作战!你们这群看热闹的玄天学宫修士,事后倒是义愤填膺了呀!”

黄静春丝毫不退让,以一敌二,加大嗓门咆哮:“楚湛用得着你们这个实力的修士帮忙吗?当时他都已经胜券在握了,我们还能像她一样冲进去碍事啊?”

“谁碍事了!我们阿乔那是想……”

“楚湛!”孟雪年忽然欣喜地喊出声,蹲身靠近床头轻声问:“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楚湛愣是被几人的争执吵醒了,他转头看看周围,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终于醒了?”黄静春立即转身告状:“你可长点心吧楚师弟!别家学宫的师妹,人家自己不宝贝,你倒是往死里护着!现在医修刚给你伤口止血,这位小师妹又闹着要拆开包扎,给你上药呢!”

楚湛闻言,视线从黄静春脸上转开,从一群围在周围的脑袋里,找到了林月乔瘪着嘴的小脸。

楚湛抬手撑起身体,神色茫然低声问:“你们围着我作甚?”

林月乔在人群后方举起手里的药瓶:“我想给你擦药膏的,她不让我擦!”

黄静春转头怒斥:“你还……”

“什么药膏?”楚湛打断她蓄力。

“是止疼用的。”林月乔指着药膏上的字:“这是我们药铺里最贵的止疼膏哦!”

楚湛头晕,看不清她手里瓶子上的字,他说:“可以,我有点晕,你坐过来,行么?”

“你……”黄静春刚想发飙,却被一旁的孟雪年按住,紧接着,守在床头的三个玄天学宫修士,就在孟雪年的带领下撤去一旁坐着了。

林月乔立即走到床头边坐下来,伸手小心翼翼拨开楚湛的衣领。

敷在他伤口上的纱布渗出了血迹,林月乔的手顿住了。

“害怕就别弄了。”楚湛说:“我歇两日就好。”

林月乔紧抿双唇,固执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冷不防倒吸一口凉气!

一股酸涩感瞬间冲入鼻腔,她眼眶一下子红了。

“你不是说只是皮外伤吗!”她愤怒地看向楚湛,泪珠子一颗连着一颗滚落,浑身都开始发颤。

楚湛的伤口被医修用灵力缝合后,仍然狰狞地突出着,显然被刀刃搅过,治疗前,伤口该是外翻着的。

楚湛蹙眉别过头,似乎不喜欢看她掉泪,闷声强调:“我说了,乔乔,害怕就别弄。”

“谁害怕了?”林月乔带着哭腔,低头打开瓶盖,捏起里面的小棉团,沾上药膏,执拗地抬头直视伤口,颤着手,一下一下把药膏轻轻点上去。

楚湛依旧扭头不看她。

她想要忍住眼泪,可就是憋不住,于是假装淡定却抽抽噎噎地闲聊:“你知道,这么小小一瓶药有多贵吗?成本就得近五十两白银呢,而且市面上是买不到的,拿去拍卖可值钱了。”

听闻此言,过了近半年穷日子的楚湛目光一凛,陡然回头看向她手里的药瓶。

下一刻,林月乔正在擦药的手,就被楚湛一把握入掌心,勒得她有些发麻。

“你干什么呀?”林月乔茫然抬眼看向他。

楚湛警惕地低声问:“五十两?擦完需要我付账么?”

“哈哈哈哈哈!”林月乔猝不及防笑喷了,眼泪还在掉,身子却笑得一抖一抖,手还被他紧紧握着,都没办法遮嘴笑得含蓄点。

“那当然需要呀,你以为我为什么急着给你擦?”林月乔好久没机会逗她的小傻子哥哥了,故意吓唬他:“成本五十两,不是出售价,这个药膏很宝贵的,就是这样擦一下,就要五两银子,是这样结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