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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86)

作者: 姜红酒 阅读记录

陆坤本以为他是故意的,不想他扯了扯嘴角道:“右手好像也不能动了。”他不以为意,换了一只手拉他上马,“咱们两个一个天残一个地瘸,伤得倒是对称。”

陆坤:“别和我比这个!”一点也不好笑。

赵凛大喝一声,黑雪嘶鸣,绝尘而去。

四周景物风卷残影,路上即使再颠簸,陆坤始终背脊僵直,不敢靠近一身血腥气的赵凛。他方才挥刀砍人的模样太渗人了,陆坤对他的惧怕还刻在骨子里,一时间挥之不去。

光影轮换、风尘迭起,天空现出雾蒙蒙的白,直到到了江宁郡城门口,两人下了马准备进城。城门口处跪坐着一个六七岁的乞儿,乌黑瘦小,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爪子向赵凛讨钱。浑身冷煞的赵凛柔和了眉眼,居然从腰带里掏出三枚铜钱递了过去。

陆坤紧绷戒备的神经突然就松懈下来了。

他是还有一个女儿的赵凛,一个如同他一样有软肋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陆坤深吸一口气,往城门口走去,然后就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路引呢?”

路引?陆坤傻了:他的路引、科考凭证全在书童那,而书童跟着秦正清走了。

他回头看向赵凛,赵凛很镇定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裹的路引,路引之下是科考凭证。

当时这么混乱的场面,这人怎么还记得带这个?

院试头炮已经响了,陆坤整个人都快疯了:他要怎么办,怎么办?

“大哥,通融通融。”他指着赵凛道,“我和他是一起的,都是来参加院试的,路引被我书童带进去了,您就先让我进去,等考完必有重谢。”

士兵不为所动:“院试是大事,几个县的考生都聚集在此,没有路引就是不能进。”万一出了事他担待不起。

赵凛收好路引,没有丝毫同窗情谊的牵着马走了进去。陆坤急得跳脚,好在关键时刻,他的书童带着路引赶到了城门口。

赵凛这才好心的载着他一路往考场去。

考场外,秦正清和青山书院的一众学子都紧张的不住张望,马安担忧的问:“公子,赵公子他们会不会已经……”

秦正清呵斥他:“休要胡说,赵兄吉人自有天相。”现在想来,那赵家那般待赵兄,赵兄不顾念他们也情有可原,他还为此疏远了赵兄,实属不应该。

赵兄仁厚义气,不与他计较,关键时刻还救了他一命……

给他们作保的赵春喜后悔:“早知你们会遇险,应该让清之同我一道来的。”

钱大有倒是暗暗欣喜,巴不得赵凛和陆坤赶不过来,说不定多出的两个名额就被他挤上去了。

最后一声鸣炮响,赵凛和陆坤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中出现,两人皆是长衫凌乱,血污加身,鬓发散开,狼狈极了。

秦正清如释重负,快步迎了上去,二人下了马,才注意到一个手缠着了绷带,一个脚绑了木棍,显然是受了伤。

脚伤了还好,手伤了要如何书写?

还不等众人细想,守门的官差已经在提醒进考场了。赵凛和陆坤只得匆匆去验了身份、搜了身,领了笔墨纸砚和吃食进入考场。

走完程序后,各考生分坐到各自的号舍里。陆坤和秦正清的号舍正好一左一右对着赵凛的号舍,老远能清晰的看见他缠着绷带的右手。

考题公布,两人都在思索,他要怎么完成考卷。

只见赵凛先是擦干净了手,拢起了乱发,然后不慌不忙的铺开纸,磨了墨,用左手沾了墨汁顺畅的书写。

好家伙,居然能左右开弓?

陆坤见他能如常书写,深吸一口气:他想赢赵凛,但是在公平的前提下。

他忍着脚疼,也提笔开始作答。

院试分两场,第一场正试,第二场复试,要在考棚里待三天才能出来。高温天气,寻常人都觉得难受,更何况在密林里走了一天又受伤的赵凛和陆坤。

陆坤虽努力保持清醒,所有考题都答了,但被赵凛劈过拖拽撞过的后脑勺一直隐隐作痛,他怀疑赵凛是故意的,见他用功,怕考不过他。每当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看向对面舍号里依旧坚持的赵凛。

如此,挨到出了考场,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赵凛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主要是又饿又困,少有的脱力。

秦正清连忙吩咐书童弄来马车,把两人带回了自己住的客栈。客栈客满,陆坤有书童定了房间,赵凛只能先同秦正清挤一挤。大夫给两人正骨,上药包扎时,频频摇头,赞道:“你们还真是能忍,三天就这么挨过来?再不治疗,只怕一个天残一个地瘸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回去后切勿乱动,好好养着。”

陆坤伤了脚,决定在客栈修养一些时日,顺便等放榜再回去。赵凛伤在手倒没那么讲究,等睡一个饱觉,隔两日就走。

秦正清听闻他的决定,也决定留下来照顾他,等他睡醒后,特意端了午饭给他。赵凛用左手勺饭,等吃得差不多,才道:“昨日有不少考生离开吧,我还是单独开一间房,免得打搅你休息。”

秦正清羞愧难当,起身朝他深深一礼,道:“赵兄莫要同我生分,先前是我狭隘了,我在这给您赔不是了。”

“赵兄不计前嫌救我,今后您就是秦某人的异性兄弟,我当称你一声兄长。房间你住,我再开一间便是,左右不过两日,也好叫我安心。”

这祸事本就是赵凛的,严格说来秦正清和陆坤都算被他拖累,委实算不上救命之恩。但其中原因,也不便细说。

只道:“我从未同秦兄生分,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就应如此。”秦正清替他倒了杯茶水,又道:“先前我报官,官府的人找去了。你昏睡不醒的时候,官差喊了我去,说是茶棚附近的黑衣人都死了,被野兽咬得面目全非,也辨不清楚身份。你们是如何脱险的,黑衣人又是怎么死的?”

赵凛咽下喉间的茶水,慢条斯理道:“当时陆坤不是回来了吗?他提着镰刀就朝黑衣人冲了过去……”

他后面的话没说全,秦正清自动脑补:“陆坤杀的?”他惊讶极了,“陆坤的功夫如此之高吗?那他先前被那妇人羞辱,被人摁着打怎么不反击?”

赵凛:“……大概当时太过震惊伤心了,再加上书院不允许伤人。”

秦正清一想也是:书院明面上是不允许打架斗殴的,陆坤从前之所以打了人没被惩罚都因为陆家子的身份。他那日正被人揭穿身份,又是当着周监院的面,自然不敢造次。

他感叹道:“当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赵兄,我们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莫要惹他为好。”

赵凛点头:“是极。”

不过两日,客栈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赵凛嫌房间闷,让小二把饭食端到楼下大堂食用。陆坤听到动静,拄着拐杖从房间里出来,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看,瞧见一楼靠窗的两人时思考了一瞬,扭头朝书童道:“和小二说,我们也在一楼大堂吃,位子靠近赵凛他们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