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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70)

顾兰时没有将棍子抡在大狗身上,目的只为吓走它,不然要是惹急了,恐怕他和二黑都讨不了好。

见二黑怕成这样,他心疼得不行,放下棍子翻看狗身上的伤口,还好,没有出血,只是毛被咬掉了一些。

要是别人看见早嘲笑二黑太怂,都不敢还嘴咬大黑,顾兰时没觉得它丢人,大黑连村里一些汉子都害怕,更别说二黑了,两只狗身形就不一样大,肯定打不过。

再说了,之前二黑陪他一起找裴厌,交情不浅呢,别看二黑这样,看家护院时可聪明了,以前还能发现他腿脚有伤。

“你怎么跑来了?”顾兰时揉揉狗脑袋和耳朵。

“呜……”二黑呜咽着蹭他的手,明显委屈了。

见大黑退回院门那边,顾兰时揉揉二黑脖子,起身想到灶房拿个糙馒头给二黑吃,路过大黑时他脚步下意识放轻,见大狗没有动,突突直跳的心落下。

他出来掰了一半糙馒头给二黑,想了想,将剩下半块扔给大黑,一边摸二黑脑袋一边说:“这是二黑,又不是别的狗,以后可别再欺负它。”

说完觉得自己傻,怎么和狗说话,他叹口气,拍拍二黑脑袋,说:“吃完就回家去,别乱跑。”

知道大黑的厉害,二黑啃完馒头后,蹭一蹭顾兰时小腿,随后小跑着走了,它警惕心很强,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大黑在后面追撵。

顾兰时站起身,见二黑从路口消失后,才转头看向院门口吃馒头的大狗。

狗毛如今还没长全,大黑依旧丑丑的,不过比起之前精神了一点,没那么邋遢。

性子确实凶恶了些,不过有大黑在,裴厌出门时他一个人不会害怕,大黑看家绝对是忠心的,外面稍有动静就会警觉。

如此,反而不好打骂,狗看家是本性。

顾兰时没再招惹它,发现手上沾了二黑被咬脱的狗毛,他洗了手才重新坐回凳子上缝衣服。

裴厌爱干净,做的又是新衣服,自然不能让狗毛弄脏了。

*

太阳西斜,顾兰时在灶房切菜。

主屋炕上,叠好的新衣裳放在炕边,等裴厌回来就能试穿,哪里不合适好给改改。

前天裴厌从镇上做工回来,顺便买了一口大锅,如今已用上了,两口锅一个熬米汤热馒头,另一个炒菜煮菜,做饭不用一样一样来,不然天一冷,不是稀饭馒头凉了,就是炒的菜冷了,农忙时两口锅齐上也能尽快吃到嘴里。

刺啦一声,春菜刚下锅,油和水激起白汽,顾兰时翻炒几下后,锅中声音不再那么响,也听见了外面像是故意放重的脚步声。

裴厌平时脚步声可没这么重,他没想通怎么回事,没有在意。

他手里还拿着木铲,先探头从窗子往外看,果真是裴厌,他笑道:“今天这么早回来,饭还没做好呢。”

怕锅里菜糊了,他又道:“你自己舀水洗手,我先炒菜。”

“好。”裴厌点头答应,刚才离得远没看见在院门张望的人,他有点不适应,走近后听见炒菜声才明白。

他将手里的小包袱和空竹筒放在木柴堆上,正要进去舀水,听见篱笆里鸡鸭在叫,开口问道:“鸡鸭喂了?”

顾兰时忙中答声:“还没,原本想着你过会儿才回来,我炒好菜闷着,再给它们剁草,谷糠都烫好了,估计该凉了。”

“我现在剁。”裴厌说着,挽袖子拿起靠在墙上的木板和柴刀。

嫩草已经打好了,满满一竹筐,还有好几片大菜叶子,因鸡鸭较小,昨天还买了十只鸡仔回来,需得剁细些,和谷糠拌在一起才养得活。

比起草,鸡鸭明显更喜欢汁多又脆的菜叶子,不过平时给它们吃的菜叶子不多,院里种的春菜人还要吃呢。

裴厌站在篱笆前拍拍木盆底,家里吃烫食的禽畜多,最终还是废了他之前盥洗的旧木盆给它们用,不然用碗的话实在太小,自己和顾兰时一起用那个新木盆。

他看一眼小鸡仔的长势,没有蔫头蔫脑的,这才放心。

等他洗好手,顾兰时已经端饭菜上桌了。

“今天活不多吗?”顾兰时将筷子递给他。

裴厌点点头:“嗯,货船不多,大哥说过两天地里该插秧了,在码头等不到活干,不如回来歇歇腿脚,好给插秧省些力气。”

“也对。”顾兰时喝一口米汤,就算有几两银子的家底,也不能天天稠粥干米饭的吃,米汤素菜和馒头才是平时常吃的,他俩还算好,炒菜能倒点油。

裴厌扒拉几口菜,咽下去后说:“大哥说白水村的财主到时候肯定要招短工,种完家里这点地,和他俩一起过去做工。”

顾兰时知道白水村的大财主,有上百亩田地呢,就算家里有好几个长工,插秧也缺人手,附近几个村的汉子只要忙完自家的活,都争着往白水村跑。

年轻汉子有力气,管事的也不是傻子,只挑本分不偷懒的年轻汉子要,秧苗尽早插完最好。

他大哥二哥这几年都会在白财主地里干活,有他俩帮衬,裴厌肯定能去。

“这样好,明天歇一天,攒攒气力,早起我见着我爹了,他说大概后天插秧,咱们后天也得去。”顾兰时边吃边说。

他陪嫁的那亩水田因上个月还不知道会成亲,他爹娘已经育好了秧苗,裴厌就一亩水田,秧苗不够两亩插的,今年肯定要跟家里一起。

知道顾家有六亩水田,裴厌顿一下说:“好,咱们这边只有两亩,插得快,再帮岳丈他们插秧,人多耽误不了一半天的,完了我再跟大哥二哥去做工。”

咱们。

顾兰时听到这句话莫名有点开心,见他也愿意帮家里的忙,一下子笑容大大的,话也多了起来,讲起晌午二黑过来的事。

裴厌听完,开口道:“估计下次就不会咬了,它最会看眼色。”

有了这句话,顾兰时心中稍定,笑道:“这就好,万一二黑不长记性再跑来。”

他又说道:“新衣裳我做好了,等下吃完饭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裴厌夹菜的手停住,眼中似有几分呆愣,随后重重点头:“嗯。”

顾兰时笑眯眯啃馒头,想起他的鞋,说道:“我想着打点袼褙给你做双鞋,可没找到能拆的布,旧衣裳干活时要穿,拆了不值当。”

裴厌仔细回想一下,说:“没有能用的破布。”

顾兰时稍一思索,笑道:“不打紧,我明天上家里看看,要是没有的话,花几个铜子儿买点别人家的破布破衣裳,回来洗干净就行。”

糊袼褙是用来做鞋底的,无需多好的料子,鞋面有裁剪完衣裳的一点边角布料,到时候就能用上。

“好。”裴厌答应着,几口喝下去大半碗米汤。

他吃得香,显然饿了,顾兰时没有再说话打搅。

放下筷子,饭碗菜碗什么都没剩下,菜汤裴厌用馒头擦了,顾兰时笑眯眯收拾碗筷。

裴厌坐在桌前没动,沉吟一下才压着声音说:“我去试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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