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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315)

裴厌说:“他干的不错,挺尽心的,涨三十文吧,从明年二月起,一个月一百八十文。”

长工要是干得好,第二年涨二三十文不是什么稀罕事,人家是来卖劳力的,就指着工钱涨一涨,心里多少有个盼望。

他俩不是什么大户,在乡下请两个长工确实多了点,怕顾兰时反悔,裴厌趁热打铁,又说:“两个长工的话,我在家里管菜地,都不用阿奶喊老太太老夫郎过来浇菜上肥,我一人就包揽了,还能歇一歇,往府城跑的话,也不怕耽误田里的活。”

一听能歇歇,顾兰时立刻心动了,夏天裴厌晚上还要去抓毒蝎摸知了,这样的话,白天就能少干点活。

他把手里的布展平放在炕上,说:“那好,再请一个人,回头多打听打听,还是得找个知根知底,本分老实的。”

“这是自然。”裴厌笑着应道,这件事就算说定了。

第217章

初雪没下多久,竖日一早,只看见地上一层薄雪。狗爪印落在白雪上,蜿蜒着向前,如片片花朵。

鸡鸭还未从窝里出来,不然没扫过的雪地也会落下凌乱的鸡爪印和叶片状的鸭蹼印。

顾兰时从房里出来时,堂屋门已经开了,大黑摇着尾巴走进来。

冷意袭来,他轻轻吐一口气,就看见呼吸变白。天上依旧有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

裴厌正在院里扫雪,听动静,刘大鹅已经在灶房煮猪食了。

“汪——”

灰灰和灰仔在院门外奔跑,时而叫几声,也不知道它俩在吵什么。

“水热好了,我去给你舀。”裴厌将扫帚靠在灶房墙边。

“好。”顾兰时答应一声,刘大鹅在灶房,还是裴厌去较好,于是又转身,进屋打算拿鸡毛掸子出来,好把桌椅都扫扫。

不想大黑跟着他进来了,昂起脑袋,直直望向炕上。

谁养的狗谁了解,顾兰时笑着开口:“星星还没醒,等醒了才能抱下来。”

大黑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尾巴垂在身后轻晃两下,依旧站在那里。

顾兰时没有管它,拿了鸡毛掸子扫扫这边,又掸掸那里,他动作很快,家里天天都扫洒,没有多少灰尘。

裴厌端了一盆洗脸水和一碗漱口水,进来说:“掺好了。”

“行。”顾兰时手下不停:“你先放那儿,我扫完就洗。”

裴厌把木盆放在架子上,给他把水碗放在桌上,问道:“今天炖骨头吃?没什么活干,我今天不出去,想歇歇,不是还有半坛子酒,上回打的没喝完。”

顾兰时笑:“好,那你等会儿去清水村,看刘信有没有杀猪,多买几根骨头,对了,再买几块豆腐,用猪油煎豆腐吃,撒些辣子粉,更香。”

“好。”裴厌答应一声,又出去扫雪了,这会子还早,杀猪的不一定开门。

顾兰时放下鸡毛掸子,看见大黑从房里出来,笑着说:“没等到吧,都跟你说了,等醒了再看。”

奶娃娃睡觉最忌随便弄醒,大人睡得正香,突然被喊醒都有脾气,更别说小孩。之前一次不小心把星星吵醒了,哭得那叫一个声音大,连灰仔都嫌吵,趴在堂屋角落用爪子捂着耳朵。

一日之计在于晨,对庄稼人来说,早起就得干活。三个人说闲也都闲不下来,各自都有事情做。

等喂完家里大大小小的牲口禽畜后,圈棚也都铲过,刘大鹅才堪堪歇下,如今冬闲,不用去田里也不用出门打草,只要喂好牲禽就行。他向来勤快踏实,这些活自然一手包揽了,没有让东家去干。

裴厌扫了雪,又看了看埋在菜地里的萝卜,用旧席子稻草盖起来,还覆了一层土。他掀起席子一角,从中扒拉出来两根大萝卜,晌午炖骨头时顺便煮了,不吃点菜不行,冬天吃萝卜也好。

想起什么,他拎着萝卜往灶房走,说:“改天太阳好了,晒点萝卜干腌一小坛,正好有个小酒坛,上回喝完我洗了,就放在新杂屋里。”

今年秋天忙,顾兰时当时有身孕,没让干太多活,腌萝卜的事也给忘了。

“行。”顾兰时听见孩子哭声,连忙往屋里跑,大黑也跟着进去。

小星星刚睡醒,还有点懵懵的,等撒完尿,见大狗围过来,他才揉着眼睛笑了。

顾兰时给儿子包好尿布,便喊裴厌倒夜壶,自己抱着孩子在屋里玩耍。这样的活向来是裴厌做,他早已习惯。

“星星看见大黑了,是不是。”顾兰时抱着孩子逗。

大黑靠近,谨慎地用鼻尖在星星穿了小袜子的小脚上嗅嗅,像是在熟悉味道。

星星小嘴巴咧着,一直在笑,看见大狗很高兴。

顾兰时其实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儿子一笑,他也忍不住笑起来,于是抱着孩子和大黑玩耍。

不知什么时候,灰灰和灰仔也跑进来,它俩一进来,屋里顿时变得嘈杂,狗叫声哼唧声不断传来。

星星太小了,对大狗实际没有任何认知,只要熟悉的人抱着他,就以为是在玩。

没多久,太阳从阴云遮挡中露出一点光,不是很暖和,见天有放晴的迹象,裴厌就放心了,进屋拿了钱去买肉。

*

大锅里咕嘟咕嘟滚开,肉汤飘香,里面萝卜块已经煮的软而透明。

顾兰时大勺一舀,先把透软的萝卜块子悉数捞进汤盆和刘大鹅的大碗里,随后又用一个深口陶罐,捞了几根没剁的肉骨头进去,添了肉汤,让裴厌提进堂屋,放在燃着的泥炉上。

刘大鹅向来不和他俩一起吃饭,想想对方一个人没有拘束,也痛快,于是他朝外喊道:“刘哥,锅里还有骨头,你就在灶前吃,灶膛里有火,坐在这儿也暖和。”

“知道了。”刘大鹅答应一声。

等顾兰时端着碗筷离开之后,他才进去。

裴厌不是吝啬的性格,给刘大鹅倒了一碗酒,让他在灶房喝酒吃肉。

一大碗肉汤和萝卜块,香的什么似的,锅里还有两根带肉的排骨,浊酒虽粗,刘大鹅一年到头却喝不了几次,他小口抿一下,黝黑朴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感激。

以前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在主家喝酒吃肉,裴厌和顾兰时心好,吃什么都会给他分一点。

其实不止对人,想起刚才裴厌给狗食盆里倒的东西,他眼尾褶皱聚在一起,忍不住笑了下,狗也吃的是肉汤和萝卜块,泡了糙馒头,全都埋头狼吞虎咽。

说起来,这三只大狗,比一些人吃得好多了,他干了大半年,一开始看着给狗喂鸡蛋喂肉,又是心疼东西又是羡慕。

如今连他家里也沾了不少光,就没那么羡慕狗了。

堂屋,陶罐放在泥炉上,用小火煨着,里头的肉汤始终都是热的。

裴厌喝一口酒,就捞了根排骨在手里吃。

顾兰时也是如此,上回的梅子酒还剩一些,他倒了半碗,酸酸甜甜的,酒气不是很重,配肉骨头正好。

星星睡觉了,不用哄孩子,两人心满意足,慢慢喝酒吃肉,时而说两句闲话,一点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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