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煞孤星的小夫郎(308)

顾兰时把他抱在怀里,不断有人接过去抱一会儿。

星星今天很给面子,谁抱都没哭,睁着大眼睛到处乱看,时而用小手把虎头帽抓歪,嘴里咿呀咿呀,不知在说什么。

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方红花进门时,看见曾外孙,乐得直夸模样俊。

竹哥儿可稀罕小星星了,一直听的乳名都是什么狗儿驴儿的,星星这个名儿一出来,简直像朵花一样,分外好听。

只是大人要抱,他插不上手,遗憾在旁边看着。

星星有和顾兰时相似的地方,但更多还是像裴厌,尽管才一个月大,已经能看出漂亮的眉眼。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顾兰瑜告诉他的那些闲话,说裴厌小时候其实长得可好看了,满村都找不到他那么俊秀的小汉子。

顾兰时和裴厌成了亲,他也曾疑惑过,长得那么凶,哪里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再说了,没事盯着哥夫像什么样子,因此不大留心,见惯了之后,也不觉得裴厌凶恶了。

谁知眼下越看星星,越叫他觉得那些闲话是真的,这小模样,长得那么像裴厌,或许裴厌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竹哥儿自己坐在那里吃蜜饯干果子,一边暗自琢磨,末了赞同似的点点头,只觉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想什么呢?”顾兰秀一戳他脑门,只觉好笑,幺弟从小就这样,她总觉得呆头呆脑的,小脑瓜里头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竹哥儿哪能说自己在想这些,笑着糊弄过去。

“真是,怎么就会傻笑。”顾兰秀说完,就看见她娘瞪了她一眼,于是笑着摸摸竹哥儿脑袋不再说他傻了。

都是自己人,吃饭喝酒都没瞎客气。

昨天下雨,裴厌没让刘大鹅回去,今天跟着一起吃酒。汉子在堂屋摆了一桌,顾兰时和其他人都在屋里。

苗秋莲给外孙挂上长命锁,说了几句吉祥话,有了这长命锁,他们星星就能平平安安长大。

人多,外头还有划拳声,星星睁着眼睛到处乱瞅,瞧着有点懵。

客来时高高兴兴,走时酒足饭饱,即便路难走,也不妨碍好心情。

裴厌送完客后,见刘大鹅还在,菜肉都有剩的,就让他拣几样送回家,尤其有肉的,至于没剩几筷子的,就不要带了,太寒碜。

刘大鹅今天跟着喝酒吃肉,本就很满足,一听还能给家里拿些,心中又腾起千恩万谢。

周淑云便拿碗给他折了几样菜,让用竹篮提回去了。

“周姐姐,拣没打动过的吃,锅里不是还有鸡汤,趁热舀一碗,暖暖。”裴厌又嘱咐周淑云两句,让她也挑好的去吃。

顾兰时没沾酒,梅子酒也没喝,见裴厌进来,眼睫微垂,抬眼蒙了一会儿才定定瞧着他,他就知道是喝多了。

“擦擦。”他拧了热毛巾递过去。

裴厌没说话,坐在炕沿擦脸擦手,腰背微弯,不再直挺,渐渐的,放松下来之后,他眼神越发迷蒙,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微醺。

“漱漱口。”顾兰时又给他递半碗热茶。

裴厌依旧照做。

顾兰时笑着说:“行了,脱鞋,上炕躺着,睡去吧。”

裴厌依言,像是刚才还撑着的醉意一下子涌上来,躺下后就闭眼睡了,不声不响,不吵不闹。

见他连衣裳都没脱,顾兰时只得上前,又喊他起来,帮忙脱掉外裳,又给盖好被子。

转身想把门窗关好,省得冷风从缝里钻进来,不想手被拉住。

“你不是醉了?”顾兰时笑眯眯问道,他有点好奇,不知道裴厌会说什么。

“嗯,是醉了。”裴厌没有他想的那么醉醺醺,甚至声音听上去很清醒。

“那你不睡觉做什么?”顾兰时又问,眼中笑意不减。

裴厌看着他,说:“一个人睡不着。”

他盯着顾兰时,顾兰时看着他,最后笑一下,说:“外头风大,我去关门窗。”

裴厌这才松手。

门窗闩好后,顾兰时也脱了鞋和衣裳,钻进熟悉的怀抱。

尽管没喝酒,听着男人轻而绵长的呼吸,叫人安心的怀抱几乎像火炉,热而温暖,睡意渐渐涌上。

第213章

过了十几天,顾兰时总算能出来走动,只是天渐渐冷了,晌午太阳再热,一早一晚都凉,尤其在这山脚下。

他额前到后脑绑了一条浅碧的抹额,颜色不张扬却也不沉闷,收了边绣了几针花样,不算很精致,用来护住额前不受风正好。

院里,裴厌和刘大鹅正在装车,六筐鸡蛋正好四百个。

昨天去镇上卖了二百多鸡蛋,下午有个花家村的汉子在村里问了方向,过来替花成方递了话,说让今天送鸡蛋过去。

想着府城远,这不一大早就拾掇了。

顾兰时送他出门,叮嘱道:“路上慢些,别赶太急,要是渴了饿了,碰见茶棚就进去歇歇。”

从宁水镇往府城去的路上,会经过两个沿路搭建的茶棚,毕竟路远。

“嗯,我知道。”裴厌应一声,边走边说:“我回来不知什么时候,若是晌午还没到,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估摸就在路上吃了。”

“好。”顾兰时点点头,他给裴厌的荷包里装了二钱碎银还有六十文铜钱,足够对付路上的吃喝。

一出院门,裴厌说道:“行了,外头冷,回屋去,等太阳大了再出来。”

“那你自己留心。”顾兰时依言不再往外走,确实冷呢,还有白色薄雾未散,等会儿星星醒了要抱起来喂乳果,雾气露水打在身上,容易凉到孩子。

*

即便官道,也有下雨过后碾出来的许多车辙印,并非一路都平缓。遇到颠簸处,裴厌就下去牵着毛驴走,慢是慢了些,胜在稳妥。

秋意浓了,风一吹冻得慌,不少行人都缩着脖子。

这两天该把母鸡挪进屋里烧炕了,前几天他就发现鸡蛋没有前段时日那么多,一天下来只有五六十枚了。

只是新屋周淑云住着,她还得待大半个月。

毛驴很乖,随着裴厌的脚步慢下来,尽管如此,地面的起伏依然让板车有颠簸。

裴厌边走边想,如今天黑得早,刘大鹅吃完饭还要喂猪喂鸡,最近没怎么回刘家村,周淑云不能挪到西屋去,这样的话,只能让她和顾兰时住几天,至于自己,就到西屋去睡。

土炕再怎么,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如此,新屋就能腾出来。

这几天镇上的蛋价已经涨到四文钱,天一冷,价钱说涨就涨了。

府城要是五文,卖给花成方的话,实际他赚的还是四文一个。

半个月攒下来,家里鸡蛋多,多个路子把东西清完,不必到处吆喝,总之不会亏就是了。

路重新变得平坦,想了想,裴厌没有坐上车挥鞭子,继续牵着毛驴慢慢走,行军打仗时走的路比这更快更多,因此行路对他来说没什么难的。

*

府城。

太阳爬高,驱散了清晨的寒意,甚至晒得不少行人和做苦力的汗流浃背。

上一篇:教主的鸡儿呱呱叫 下一篇: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