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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293)

铡刀放在猪圈前,昨天打的一堆猪草倒在一旁,他坐在板凳上给猪铡草。

裴厌去镇上卖菜了,今天地里活不忙,让刘大鹅也跟着,其他不提,先把来福酒楼和同春酒馆的门和人认好,万一有事忙不开,就能让刘大鹅赶车去送鸡蛋和菜。

猪在圈里哼哼叫,顾兰时手下不停,青草的味道弥漫,铡刀上沾着绿色的草汁。

十二只猪仔,他和裴厌商量过,打算养十一只。

家里家外有五个猪圈,能养十头肥猪,再还有老母猪的圈里,放一头较小又老实的猪进去,留着年底自家杀年猪。

还多一只,再养一两个月,等大一点拉去镇上卖,能卖四五钱左右,也是一笔进项。

把铡碎的猪草倒进猪圈,原本躺着的老母猪一下子站起来,哼叫着来到木槽前猛吃。

猪仔叫声更尖点儿,你争我抢生怕少吃一口。

顾兰时拍拍竹匾,让碎草倒的更干净,随后又坐下继续铡草。

去年养了六头猪,打草很累,今年即便多了刘大鹅干活,喂十二头猪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裴厌和刘大鹅逮着空子就会出去打草。

人丁少,事情一多照顾不过来,不像原来在家里爹娘哥嫂那么多人,但裴厌想多赚点,为过几年盖房子攒钱。

他犟不过,今年只能先这样,要实在太累,明年说什么都不能养这么多了,七八头足矣。

*

不远处,寺庙红墙已经能看见,顾兰时坐在板车上,身体随着车轮转动摇晃。

兴善寺香火很旺,庙门进出的人很多。

裴厌在前面牵毛驴,一路走得较快,这会儿渐渐慢了,路上因惦记顾兰时身子,没有让毛驴跑起来。

山脚下有不少木桩,他牵着毛驴过去,找了处空地栓好,随即扶顾兰时下车。

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从旁边经过,轿子旁跟了一个上年纪的婆子和一个丫鬟,落轿后婆子打起轿帘,丫鬟扶着里头的人出来,是个衣着鲜丽的年轻双儿。

穷人走路,富坐轿马,轿子车马不止这一个,还有两顶更华丽的轿子停在一旁,另一边几辆大的马车珠帘华盖,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顾兰时和裴厌跟在前面三人身后拾阶而上。

山梯不高,一到门前就闻到香烛味道,庙中人虽多,却毫不喧嚣,甚至一进来便觉身心沉静,檀香悠然,空寂悦心。

烧香拜佛自不用说,裴厌捐了香火钱,问庙里的师父求了平安符,至于给孩子取名的事不着急,还不知是男是女,等生了再来求名不迟。

以后月份大了,走路不易,坐车更要颠簸,今天正好有空,过来上上香也安心。

兴善寺依山而建,是座不小的寺院,以前顾兰时和家里人来时,只要赶上时节,都会去后山一片古树林转转歇歇,那边有花丛如海,实为盛景。

不过这次和之前不同,庙里香客众多,往后面有一段不短的路,因此两人没有多留,又下山回去了。

裴厌依旧在前面牵毛驴,他俩往回走,一路经过不少往寺里去的,挎着篮子的几个老太太老夫郎结伴同行,走一走歇一歇,眼瞅着到跟前了,都打起了精神。

老的少的都有,无论穷富,或喜或愁,各怀心思进了山门。

到官道上以后,裴厌加紧了几分,车轱辘明显转得快了。他脚力好,行惯了路,走快以后依旧四平八稳,连喘气都不带的。

*

麦浪滚滚,又是一年收麦时。

汗水沿着脸颊流淌滴落,打赤膊的汉子几乎身上都是水,个个弯腰弓背,手中镰刀挥动不停。

“裴厌!”

顾兰时顶着热辣辣的太阳来送饭,站在地头高声呼喊,喊完就顺着田垄往里面走。

麦田里,裴厌直起腰,汗水差点流进眼睛,他抬手擦一把,热得眼睛都眯在一起。

“先喝水。”顾兰时到跟前,先把手里拎的陶罐递过去,里头是晾温的水。

刘大鹅也热得不行,黑黢黢的脸发红。

裴厌给他俩倒了水,仰头咕咚咕咚,一碗水径直见了底。

旁边顾兰时把竹篮搁在地上,打开布,里头是两碗菜,他手里还拎了个小包袱,装了八个馒头和两个咸鸭蛋,四个糙馒头四个白馒头,说:“我吃过了,你俩吃。”

“嗯。”裴厌答应一声,连喝两碗水才在田垄上坐下。

刘大鹅拿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天还没亮就来地里干活,肚子早就饿了。

两碗菜不是有肉片子就是有咸菜碎,都是用油炒的,给的足。

“刘哥,吃菜,鸭蛋也吃一个。”顾兰时说一声,把手里的两个咸鸭蛋给了旁边裴厌,让递给刘大鹅一个。

他在裴厌身旁坐下,看着两人狼吞虎咽没有说话,干了一早上活,肯定饿狠了。

见裴厌赤着上身,肌肉紧实结实,平日里偏白冷的肌肤泛红,还有被麦芒扎出来的红点,一身的汗,连头发都湿了。

他伸手帮裴厌拂掉沾在身上的麦芒,说:“还是把褂子穿上,不然晒蜕皮了。”

“好。”裴厌嘴里有食物,声音有点模糊。

顾兰时又道:“等会儿我把毛驴牵来,不用你回去,我晒了水,今天要是能割完麦,傍晚洗洗头发,不然汗湿难受。”

“嗯。”裴厌咽下东西,说:“肯定就收完了,人多。”

只有两亩旱田,两个汉子加把劲,一天的工夫足以,要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壮劳力。

刘大鹅吃东西不语,剥了咸鸭蛋就吃,今天活重,不吃饱干不动,就没有给家里省这一口。

第202章

麦子收回家还不得闲,如往年一样,趁着晒麦子,地里的麦根得掘出来,还得翻一遍地,好赶着时节种柴豆。

猪仔前三四个月是长得最快的时候,喂得好了才更肥,因此每天都不得闲。

顾兰时自觉帮不上太大忙,每天出去放鸭子的时候会打两筐鸡草,勤快的话,一天多了能打四筐,有时方红花过来串门子,会帮忙拔菜地里的草。

她没事了过来在这边拿菜,见顾兰时肚子大,裴厌和长工不但忙地里的活,打猪草又繁重,菜地浇水上肥,隔几天还要摘菜卖菜。

自己能帮一把是一把,总不能眼睁睁看孙子孙婿忙不过来。

今儿更厉害了,一大清早,她叫上村里交情好的老太太老夫郎,过来一起拔草,甚至提水浇菜。

她同顾兰时说了,临走时给人家摘一篮子菜就成,总不能叫人白干。

顾兰时满口答应,不就一篮子菜,随他们去摘,等过了一会儿,他咂摸过劲来,忽然觉得这倒是个法子。

“阿奶。”他走到方红花身旁,见有两根杂草,顺手就拔掉。

方红花坐在田垄上,她年纪大了,一直弯腰不舒坦,庄稼人走到哪里累了就直接坐下,根本不管地上的土,起来拍拍就行。

“咋了兰哥儿?”她问道,顺手挪过一旁的草篮子,拔除的杂草放进里面,不用回头再去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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