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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254)

一钱一钱的碎银子正好有十块,顾兰时全都捡到手心里,嘴里低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一边露出傻笑。

裴厌在数铜板,其实根本不用数,除去他早上带的二十文,还有四十五个。

果然,数完后一共是六十五文,他把这些直接抓进荷包,说:“留在外头,回头攒够一百文再收。”

“嗯。”顾兰时敷衍答应了一声,都没抬头看,视线依旧落在碎银子上,傻笑着说:“又是一两,鸡蛋鸭蛋加一块儿不到两百枚,就卖了这么多钱。”

裴厌也高兴,开口道:“今年蛋价还算平稳,没到十文。”

“年节前呢?应该会高一点吧。”顾兰时笑着抬头看他。

“说不定有戏。”裴厌把荷包口勒紧,抬胳膊往后摸索,直接塞进炕头的褥子底下,又说:“到不了十文,起码也在八文。”

顾兰时手里攥着碎银子没有放下,想了一下说:“照母鸡这样下蛋的趋势,一个月三十天,差不多有一百五十枚到一百八十枚,超不过这个数去,又要让点利,就按一百五十枚鸡蛋算,七文钱的话,就是一千文。”

“一个月卖鸡蛋能挣一两。”算到这里,他眼睛亮了。

裴厌笑着开口:“过几天假地面再硬点,拉头猪去镇上卖,家里还剩下五头,这就是十两了。”

“年节时要各种花钱,平时吃喝买肉也要钱,卖鸡蛋这几两银子就能抵过,还能富余一点,猪钱却能全部攒下,一个冬天下来,稳打稳扎,到手就是十两。”

顾兰时长长叹一口气,眼里有着笑意,说:“去年冬时虽卖蛇赚了一笔,到底是毒蛇,太操心了,卖鸡蛋卖猪发不了大财,却安稳。”

“汪——”

“呜——”

狗饿了,三只都跑到房门口看他俩,大黑还好,没有乱叫,灰灰和灰仔见他俩看过来后,汪汪汪就是一通倾诉,也不知道是骂人还是在催促。

顾兰时想起还没喂它们,喜滋滋把一两碎银子收起来,这才出去干活。

*

给母鸡蒸的鱼干地龙干好了,两人坐在石头凹槽前捣磨。

地龙干泥鳅干还好,捶捣两下就软烂了,比磨成粉省力气。

鱼干有鱼骨和鱼刺,顾兰时直接上手,一边用筷子刮下鱼肉,一边用手把鱼骨和大的鱼刺摘出来,既然母鸡有卡到刺的可能,干脆丢掉。

至于一些不好挑的小刺,鸡平时还吃小石子呢,裴厌用石锤把鱼肉捣了又捣,直至手摸上去没有鱼刺扎手,就放心和麸子碎菜叶搅拌在一起,进屋倒给鸡去吃。

见母鸡吃得欢,没有任何不适,两人放了心,又给换了干净的水,才关好屋门不再管。

*

傍晚,刚吃完饭,今天吃得早,离天黑还有一阵子,顾兰时在洗碗,裴厌得了空闲,坐在柴堆前拧蒲草条子,拧好直接用木柴压住。

布鞋还好,一入春,就要穿着草鞋进水田,泡过水很容易烂,早早给明年备两双草鞋,到跟前就不急了。

狗吃饱喝足,闲的没事在一起打架玩,多半是灰灰和灰仔。

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就急眼了,一个把一个咬的嗷嗷叫,裴厌抬头,懒得过去揍它俩,随手抽了一根柴火丢过去。

木柴打中咬着灰灰的灰仔脑袋,紧接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两只狗一下子分开。

灰灰今天吃了亏,颇有点不服气,龇牙咧嘴想再打一架,被裴厌喝止住,随后两只都各自找了地方趴下,谁也不理谁。

顾兰时早就习惯,听见消停了,连问都没问一声,有时候裴厌不在,灰灰和灰仔打架要是太狠,都是他上去揍几下教训。

“汪汪!”

离院门最近的大黑突然冲着外面叫,裴厌看过去,篱笆门外出现一个身影。

徐启儿没敢直接进门,喊道:“兰时哥哥!”

喊完他才认出院里的是裴厌,又补了一句裴厌哥。

“进来。”裴厌喊了一声,手里的蒲草条子刚拧,不好放开。

大黑不再叫了,灰灰和灰仔警惕了一下,见主人没有异样,又都扭过脑袋生闷气。

顾兰时收拾好碗筷,见徐启儿来了,想起去年的事,对裴厌说:“我记得还有六钱?”

“嗯,是六钱,后来他一直没过来要。”裴厌点点头。

徐启儿见灰灰过来闻他,脚下明显一顿,不敢乱走。

“去!”顾兰时撵走狗,笑着对他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刚回来。”徐启儿见大狗走了,稍稍放心,接过顾兰时递来的凳子,顺势拘谨地坐下。

这半年都没怎么和顾兰时见面,一上来就要钱,他有点不好意思。

裴厌见他面有犹豫,直言道:“要用钱?”

“嗯,想拿一钱,瑞儿两三个月没见油星了,明天想去买一斤肉。”徐启儿老实巴交的,下意识把钱用在哪里也说了出来。

如今他每个月有工钱了,却也不能乱花,家里再没有大人,只能自己给自己打算。

这本就是他的钱,顾兰时没有不给的道理,给钱的时候也叮嘱了两句,让不要乱花,买了肉记得熬点猪油,既解馋还能留着能慢慢吃,又给徐启儿拿了些干菜让带回去。

第173章

揣着一钱碎银,徐启儿手里提着一大捆干菜,用长长的麻线捆了两圈,能拎住就行,不用太结实。

沿着林子里的土路往村里走,太阳落下去了,没几个人出门,附近再没有别的身影。

天上有云,今天太阳不怎么好,还没走出树林,寒风吹起来,他缩了缩露在袖子外的手,脚下加快了步伐。

徐家。

院门开了一条缝,等待的徐瑞儿时不时扒在门缝上往外看一眼。

他衣衫较薄,也全是补丁,左边袖子还有一处扯开的口子没有缝,瞧着有点邋遢。

没有爹娘,爷奶早几年也死了,分家出去的叔伯偶尔能帮衬一点,但人家也有自己的妻儿要顾,只要没遇着什么大事,他兄弟俩平时都要靠自己。

徐瑞儿一个人在家,天晴时上山捡一捆柴火,足够平时做饭烧水,还算过得去,至于洗衣,水太冰了,他捡的柴火还要紧着烧炕,腾不出热水洗衣的。

既费柴火又费水,村里能这样干的人家其实不算多,不少妇人夫郎大冬天都要用冷水洗衣裳,多半趁着天晴时太阳好,但依旧冻得手指红肿,这还算讲究些的,许久才换洗一次也是常见的事。

看到哥哥身影后,徐瑞儿赶忙把院门开了半扇,等人进来后,他立马关上门,门闩也上好。

村里人都知道他俩在裴厌那里放了钱,只要一去那边,人家都能猜到是去要钱的,即便没有人来抢,事关银钱,两人不免谨慎些。

进屋后,徐启儿把干菜放在桌上,说:“兰时哥哥给的,这么多,够吃好几天的。”

干豇豆最多,余下的是马齿菜和灰条菜干子,这几样晒的时候没有切,长长一条,比那些切短的干菜好捆。

徐瑞儿解开麻线,把干菜都放进屋子角落的麻袋里,里头装的都是菜干子,他一个人在家,吃用的东西要是不放在屋里,心里难以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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