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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25)

不曾想门外是裴家那几人,甚至裴厌也在,被叶金蓉指着鼻子骂畜生。

裴厌扛着扁担和麻绳,看样子是要去地里拔豆杆,如今是收柴豆的时候,各家地里栽种日子不同,略有差异,不过前后也差不了几天,方才打枣时,顾铁山就说明天要到地里拔豆杆。

不止叶金蓉,她大儿子裴胜和小儿子裴虎子都在,三人都面目不善,显然今天是特地冲着裴厌来的。

顾兰时一看这架势,和竹哥儿就没敢上前,只听叶金蓉谩骂声不断。

“好个小畜生,你爹摔成那样,你路过竟只看着,搭把手都不愿意,撇下他一个摔出血的老头子就走,你丧了天良!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你,闹得这些年都家宅不宁,你个扫把星,合该死在外头,怎么不见你短命,克的我们病的病伤的伤,你倒赖活着……”

众人听了这话明白过来,但都没吭声替裴兴旺说话,不是伸着脖子看热闹,就是撇撇嘴看不上叶金蓉这幅样子。

这些年裴家对裴厌怎么样村里人都看着,也戳过叶金蓉裴兴旺两口子脊梁骨,骂的骂损的损,更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怜恤当年裴厌年纪小就这么可怜,特地走到裴家大门口骂过,可奈何叶金蓉两口子铁了心不待见裴厌,一被骂就回去打裴厌出气,他俩既改不了,别人也无可奈何。

“活该。”

不知人群里谁小声说了句,喜得不少人暗暗点头,可不是,气得叶金蓉七窍生烟,两个眼睛瞪着,却碍于上次村后这几家都帮忙抬了裴兴旺下山,情分还欠着呢,不好发作,于是骂裴厌的话更难听。

裴厌眉头皱起,厌烦了这样的谩骂,开口道:“他死了与我何干?”

顾兰时在家门口看着,因裴厌个子高,在人群中十分显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裴厌说话,以前碰到过几次,对方无论碰到谁都不言语。

“说什么呢!”裴胜一下子怒了,喝骂道:“老二,爹娘再怎么样,养了你这些年,你却连个好歹都不知道,不救爹在先,对娘也没好脸色,当真是白活了,怪不得人家骂你狼心狗肺。”

他摆起大哥的谱教训裴厌,这时苗秋莲走回家门口,没有往人群里挤,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悄声对顾兰时两人说道:“就他?我看他才是白眼狼,当年裴厌才十四,他都十八岁了,竟让半大小子替他顶了兵役,有脸说人家。”

“大伙听听,这黑了心的王八羔子,竟这样咒他亲爹,还有没有天理。”叶金蓉见裴厌油盐不进的模样越发来气,竟想上手去打,却被裴厌一扁担重重拍在腰侧,或许是她没站稳也或许是裴厌力气大,她脚下一踉跄,哎呦叫着摔倒在地。

有素日看不过眼的人捂着嘴巴偷笑,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只想瞧好戏,一时间竟没一个人上来劝。

裴胜和裴虎子扶起老娘,气得脑门上青筋直蹦,裴胜随手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要揍裴厌。

四年前裴厌走时不过十四岁,个头在同龄人中不算矮,但比起比他大四岁的裴胜就不够看,叶金蓉和裴兴旺打他时,有时裴胜也会动手。

而裴厌回来这一年多快两年,裴家人只将他赶出家门,尚未打过,裴胜做家里大儿子惯了,还当裴厌是原先那个力气没他大的小子,即便个头已经超过他,心里也没当回事。

一看打起来了,苗秋莲赶紧拉着顾兰时和顾兰竹往家里躲,三人连话都顾不上说,只站在门槛里边看。

上次裴厌和赵家人打架时顾兰时没见着,今日算是开了眼,村里总有几个气盛的年轻汉子,他不是没见过人打架,可像裴厌这样恶狠狠的架势,还是头一回。

裴厌连扁担都不要了,扔掉扁担赤手空拳就去抓裴胜,结果被石头尖角划破左胳膊,裴胜原本是冲着他脑袋去的,但因个头不如裴厌,裴厌又伸手挡了下,只伤了胳膊。

混乱中裴胜手里的石头被夺走,裴厌抡起胳膊铆足劲就往裴胜头上砸,他腿长胳膊长,一看就有力气,往常没情绪的眼睛全是愤恨,神色虽没大的变化,可他左脸上那条伤疤在眼神的衬托下实在是吓人。

“啪”一声响,裴胜被结结实实砸中头顶后明显有些晕了,脚下不稳双腿明显发软,吓得叶金蓉也不坐在地上哭了,爬起来就要拉架。

裴虎子过来帮忙,裴厌一石头拍在他面门,随后将石头丢了,另一手抓起裴胜衣领将人撂倒在地死死按住。攥拳就朝着脸上揍,三两下裴胜嘴巴鼻子里就冒出血沫子,牙也打掉了几颗。

裴虎子鼻血流的下半张脸全是,额头也破了,被砸了个蒙圈,一摸脸发现手上全是血,吓得两眼发直动都动不了。

叶金蓉啊啊大叫,想扯开裴厌却扯不动,于是伸手去抓他脸和头发,被裴厌一巴掌呼在地上,她摔得不巧,蹭到了脸,左脸蹭破皮只觉火辣辣的疼,一时气愤至极直接躺在地上蹬着腿哭嚎起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拉开!”

有上了年纪的妇人一看竟闹成这样,急得让看热闹的汉子拉架,再耽误下去,怕是真要死人。

刚才只顾着看热闹,没想到裴厌动作这么快,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即便被几个人拽住往后扯,也挣扎着抓起地上石头猛地砸向裴胜右膝盖。

他用力之大动作又快,生生没拦住,让看见的人龇牙咧嘴嘶一声,都觉得膝盖骨头像是碎了。

第18章

裴胜被按在地上打,原本还有几分力气挣扎,嘴里吐出血沫既恨又怕地瞪着裴厌,在被一石头砸了膝盖骨后,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刘桂花看不下去这乱七八糟的几个人,对叶金蓉说道:“他婶子,快别哭了,喊郎中要紧。”

叶金蓉这才从地上起来,先看一眼地上晕过去的裴胜,又气又惧,想让裴虎子腿脚快点去邻村找大夫,一看小儿子也被打得满脸血,一跺脚自己哭哭啼啼往邻村跑,连托人先把裴胜抬回家都给忘了。

另一边裴厌被拉开,他手里石块被抢下后再没挣扎,周石头几个人就放开了他,因不熟悉没有话说,几个年轻汉子便散开了,没有再管他。

里正徐承安从家里赶来,一看地上的裴胜,探过鼻息后稍稍放心,让人先把裴胜和裴虎子送回家去,等大夫来了好治伤。

徐承安看一眼正在拍打身上尘土的裴厌,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目睹了一切的村人七嘴八舌说起来,原来是叶金蓉几人先在这里堵了裴厌骂,后来就打起来了。

徐承安点点头,捻须思索一会儿,转头问裴厌:“你娘说的可是真的?”

裴厌从地上捡起扁担和麻绳掸掸土,闻言抬头看着徐承安,一双眼睛连眨都不眨,神色也没变化,说道:“假的,我没在山上见过他。”

徐承安捻须的手一顿,半信半疑看向裴厌,说起来裴家确实对这个二儿子不怎么样,从小就打,要说裴兴旺摔了后,村里又有那些风言风语,将倒霉事栽在裴厌头上倒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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