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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219)

二黑汪汪叫着,跑出来见是熟人,摇起尾巴不再凶了。

“娘!”顾兰时进门喊一声,先从院门后面拿了竹竿,一到柿子熟的时候,这根竹竿总在门后放着,连找都不用。

苗秋莲从屋里出来,只看见他的背影,竹竿自然也瞧见了,高声问道:“有熟的?”

顾兰时把竹竿给裴厌,回头朝里面说道:“有,我看见一个,让裴厌够下来。”

苗秋莲往外走,说:“今天忙,我也没看,你再找找,看还有别的没有,拿回去吃。”

“岳母。”裴厌道一声,举起竹竿仰头去够刚才看见的那个。

苗秋莲和顾兰时站在树下也仰起脑袋。

柿子被戳下来,正好掉在布袋里,裴厌收回竿子,放低后顾兰时把柿子从里面拿出来。

布袋是软的,又在竹竿顶上绑着,红透的柿子没有摔破。

“这边有一个,在叶子底下。”苗秋莲伸手指着柿子树另一边说道。

裴厌走到那边,抬头找了一下,看见后又用竹竿去够。

顾兰时一边剥柿子皮一边说:“娘,我俩回来时碰见大舅舅了,他去镇上卖老母鸡,刚出镇子二三里地,裴厌赶车送舅舅到了镇口,我俩才再回来。”

“是该这样。”苗秋莲笑道,那是她娘家亲大哥,两个小的这么懂事,她自然高兴。

红透的柿子很甜,比之前在山上摘的大一圈,顾兰时半是咬半是吸,嘴里瞬间盈满柿子的甜汁水。

见裴厌把那个够下来了,苗秋莲笑道:“姑爷快吃,省得兰哥儿贪嘴,快到饭时了,柿子可不能多吃。”

“嗯。”裴厌没有客气,笑一下把竹竿靠在树上,跟顾兰时一样,站在那儿几口就把柿子吃了个干净,只剩皮和蒂。

“娘,菜还要吗,今天没卖完。”顾兰时掏出帕子擦擦嘴和手。

苗秋莲看一眼板车上的菜筐,说:“有茄子?那拿几个,家里这一茬老了,结的不多,这几个晒点茄干。”

顾兰时把茄子筐直接提下来,开口道:“那这些都给家里留着,我那儿茄苗栽的晚,还能结茄瓜。”

裴厌在旁边,苗秋莲客气推脱了几句,最后才收下。

顾兰时跟她进去放茄子,见家里其他人不在,问了一句。

原来后院篱笆老旧了,顾铁山带着狗儿他们上山砍竹子挖笋,估计没一会儿就回来。

竹筐空了,顾兰时提在手里,开口道:“娘,舅舅说他认得镇上来福酒楼的厨子,过几天得了空,让裴厌一起跟他去请人家吃酒,说不定以后能往酒楼里送菜送鸡蛋。”

“这可是好事。”苗秋莲眼睛都亮了。

顾兰时笑了下,说:“我也就跟娘你说一声,刚才在外头都没敢提,省得最后没办成,还叫别人知道了。”

苗秋莲跟着他往外走,说道:“请人家吃顿好酒,再提点礼,酒楼里总是要买菜的,说不准就成了呢。”

“嗯,这些舅舅也说了。”顾兰时道。

苗秋莲想起什么,开口道:“明天忙不忙?”

“该是不忙,菜过几天才能再摘。”顾兰时又问道:“娘,是有什么事?”

苗秋莲笑着说:“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见落葵种子紫了,想着染几块手帕,好看呢。”

和丝绢那样柔软轻薄的帕子不同,乡下人多是用麻布剪一块,缝缝边就能使,偶尔织一块棉布,剩下的边角料凑一块手帕,绣点花样软和又好看。

落葵结了一串串种子,已经变得黑紫,平时捏一个在手里,破了手指头会染上紫红,添点东西熬煮后确实能作染料,不过久了颜色容易褪变。

平时忙于各种活计,这样玩耍似的染几块布料,确实让人期待兴奋,顾兰时眼睛弯了弯,说:“正好,家里还有棉布,我剪几块,明儿就过来。”

苗秋莲说:“好,到时记得摘些落葵子,这东西小,就小指头蛋子那么点儿,家里这些不知道够不够,我还叫了你阿奶,几个伯娘,你两个嫂子知道了,也说要染两块呢。”

“嗯,知道了,那娘,我俩先走了。”顾兰时答应着。

裴厌见他发了话,和岳母道一声就牵着毛驴往村后走,他听出是要用落葵种子染布,笑着问道:“染布做衣裳?”

顾兰时转头看着他:“不是,染两块手帕,哪有那么多的棉布糟蹋,万一染坏了。”

麻布没有棉布那么好上色,自家用落葵子熬的染料水也不如染坊里的好,不过是弄两块颜色鲜亮的帕子高兴高兴。

乡下人衣裳多是深色暗色,他俩也不例外。

顾兰时倒是有薄厚各一身蓝布衣裳,是成亲时买的布匹,平时不怎么穿,下水洗的次数也不多,颜色依旧鲜,走亲戚时才找出来换上,体体面面的。

原来是染手帕,裴厌点点头,再没说什么,牵着毛驴往林子里走,想起在镇上见到的那些衣着鲜亮的夫郎,甚至穿金戴银

他心中微动,转头见顾兰时心情颇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暂时没把心里那个念头说出来。

到家之后,别说人,狗和猪还有鸡鸭都饿了,猪说聪明也挺聪明,听见前院的动静,几头都在圈里高声哼哼叫。

灰灰跑到食盆跟前,舔一下空荡荡的盆底,再抬头看一眼顾兰时,喉咙里呜呜呜叫,它最小,平时也没有大黑和灰仔机灵,这会儿看起来倒是聪明了一点。

母鸡看见人回来,咕咕咕涌到篱笆后面催促。

前院后院登时乱糟糟的,顾兰时笑道:“我先给它们弄点吃的,省得乱叫。”

“好。”裴厌让毛驴停下后着手解车套,饿一路回来都没那种饿劲了,刚才又吃了个柿子,暂时缓解了些。

狗最好喂,掰几个糙馒头,狼吞虎咽就吃完了,水碗里还有水,它们会自行去喝。

猪和鸡鸭毛驴也简单,先抱捆干草剁点菜叶子让去吃,不一会儿院里的动静都消停了。

等顾兰时和裴厌吃完,头顶太阳正大,起得太早,两人都有些困倦,于是进屋歇息。

桌上的竹筒里插着已经干了的花束,之前没舍得扔,到今天不扔都不行了。

裴厌已经在炕上躺下,见顾兰时一副舍不得的模样,他翻个身侧躺,看着桌前的人笑道:“明儿我出去打草,再摘一些回来。”

“那好。”顾兰时喜滋滋把干枯的花从竹筒里抽出来,他懒得出去,顺手放在外面窗沿,走到炕边脱了鞋子爬上来,说:“以前不觉得,弄点花放在屋里好看呢。”

他从裴厌身上爬过去,在炕里躺下,找了个舒坦的姿势伸好腿脚,又说:“明年给院里栽点花,红红绿绿的,才漂亮。”

去年和今年只顾着种菜吃卖,都没想起来种花,外面野花春天时开得一片片挺好看,在院里种一点的话,推开窗就能看见。

“行。”裴厌答应道,刚翻身回来平躺好,腿上传来熟悉的重量,是顾兰时的腿,他习以为常,目光有点出神,在心里盘算买个什么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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