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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140)

“好。”顾兰时喊了竹哥儿上车。

狗儿见状,轻轻一步跃上来,在他俩对面坐下说:“兰时哥哥,我跟你俩坐。”

“嗯。”顾兰时笑眯眯点头。

等到了祖宅门口,方红花和两个儿媳早等着了,顾兰生扶着老太太和两个伯娘上车,前面就有点坐不下了,他便上了后面这辆车。

一行人坐在驴车上谈天说地,那叫一个高兴。

各个村里的路有几分颠簸,等上了官道之后,立马平坦起来,顾铁山鞭子一甩,毛驴拉着车跑起来。

裴厌在后面跟上,迎着风,顾兰时蒙住口鼻,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眼中全是笑意。

*

“干果蜜饯——”

“冰糖葫芦哎——”

还没进镇,两旁道路就摆满了小摊,吆喝声此起彼伏,有货郎来得迟了些,推着独轮车找了处空地,费力将车推进去。

小孩最闹腾,听见卖冰糖葫芦的,三个小人都扯着脖子往小贩那边瞅,顾安急得直喊娘。

折腾喊叫一路,张春花早不耐烦:“娘什么娘,叫你安分些都不听,这会儿倒知道我是你娘了,我告诉你,今儿乖些,回去了不打你。”

“娘。”顾满馋冰糖葫芦吃,尽管弟弟被骂了,还是拉着她袖子恳求。

张春花瞪他俩一眼,对走在板车旁边的顾兰生说:“兰生,去买两串。”

转头看见顾衡,她连忙补充道:“买三串,还有衡儿呢。”

苗秋莲正打算给孙子买一串,可怜见的,爹娘没跟来,都不敢要东西吃,一听这话,对大儿媳十分满意,这才是做大伯娘的派头。

“知道。”顾兰生答应一声,衡儿是他亲侄儿,不用说都会给买。

“走,下去。”顾兰时对竹哥儿和狗儿说道,这会儿毛驴走得很慢,不用停,他们三个直接跨下来。

越往里人越多,瞧这架势,驴车都不好过,裴厌有点犹豫,拉着车逛大集,实在有点不方便。

前面顾铁山牵着毛驴也停下来,方红花还有苗秋莲几个带着孩子下了车。

忽然,有个穿棉衣的矮汉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赔着笑同他们搭话:“几位,我这儿看车,你把驴栓那边木桩上,逛到啥时候都行,我们给你看着,给点辛苦钱就成。”

裴厌明显有点谨慎,打量着对方,板车还好,毛驴可不能随便拴在哪里,这人来人往,保不住就有贼。

前面顾铁山听见,转头看过来,同样在思虑。

见他们如此,那汉子连忙道:“我就是宁水镇上人,名陈三儿,家住西街鱼嘴巷第二户,不瞒你们说,打去年起我就干这活儿了,尤其这大集,人多车辆多,挤挤挨挨没法儿过,我们哪里敢做那坑蒙拐骗的事,都是正经人,不信你们看,那边已栓了好几辆驴车骡车了,都是跟你们一样赶了远路来的。”

他这么一说,顾铁山想起来,去年还真听村里人提了一嘴这件事,当时不过感慨会挣钱的人果然头脑精明,今年倒叫他遇上了。

“我就在那边。”矮个汉子指着后方来路一侧说道:“我要是不在,我老婆儿子还有老娘都在那里,你们要想把车放下,只管过去。”

这汉子说完,赔着笑又去招揽其他拉车的人,他身量不高,脚下倒是灵活,在人流中窜来窜去,纵然遭了白眼也不气馁,卖力继续找下一个主顾。

“爹,要不我过去看看。”顾兰生问道。

顾铁山还没答话,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正是刘向和他女人。

刘向是清水村人,和他交情很好,二黑就是从刘向家捉回来的,连钱都不用给。

“今儿得闲了?”刘向上前问道。

“你也赶车来的?”顾铁山答非所问。

刘向看见前头陈三儿,一下子了然了,笑道:“自然,我把骡子栓那边木桩上了,掏了五文钱,拿了半个木牌,回去的时候用木牌取车就好。”

他又说道:“这陈三儿是我村里一个人的远亲,去年弄了这个营生,他们也就冬天赶大集人多出来挣钱,我觉着挺方便。”

顾铁山琢磨一下问道:“五文钱管多久?”

刘向说:“管一天,无论什么时候去取,他们都在。”

既然如此,裴厌看一眼老丈人,他在后面,便先掉转了驴车,另一边陈三儿没拉到别的生意,一看他俩要过去,连忙小跑着赶来,满面喜意在前头带路。

刚才路过时就看到路边野地里拴着驴车,还以为是一些摊贩的,没多留意,过来一看,这片地打了十几二十个木桩,每个木桩之间都有较大的空隙。

裴厌牵着毛驴往里面走,停下后不用他动手,陈三儿儿子十分殷勤,帮着把毛驴栓好,随后从腰上解下一对木牌,露出个讨好的笑,说:“价钱是五文,看到晚上都没问题,您随来随取,不但认人,还认这木牌,若有人敢冒认,人和木牌两样都对不上的,绝不让拉走。”

确实考虑的周到。

裴厌没说话,从怀里掏出荷包,数了十文钱给他,指着旁边陈三儿帮忙栓好的车说道:“两辆。”

“好嘞。”陈三儿儿子接过钱,连忙把木牌给他一半,另一半则绑在木桩绳子上。

顾兰时和家里人在原处等,没一会儿裴厌和他爹就过来了,不用拉车,空着手轻快多了。

刘向和他女人已经在前头逛起来,今儿十六,是大集会,冬闲没别的事做,沿路遇到的熟人不少呢,亲戚也遇到好几个。

很久没出来闲逛过,顾兰时看什么都稀奇,路过一个卖干果山货的摊前,有榛子松子还有桃仁杏仁核桃仁。

家里有核桃和毛栗子,不用再买,够吃了。

往前走,路对面卖酒水的摊位很大,没到跟前就能闻到酒香味,摊前好几个汉子在买。

这酒摊还挺讲究,用竹竿挂了幌子。

顾兰时问身后狗儿:“幌子上写的什么?”

顾兰瑜看一眼,说:“李家酒坊。”

看来这摊主姓李。

有卖木梳的怕人看不到他的梳子,用一根短竹竿把木梳绑在上面垂下来,沿路叫卖,另一手还攥了六七把新纨扇。

“借过借过。”

后面有人喊了两声,顾兰时连忙往路边让了让,身后的人推着板车,车上放了好几筐又大又黄的梨子,不知往哪里送去。

往前走,不止有卖竹篮竹筐,还有成捆成捆卖竹竿的。

而最吸引顾兰时的货物,是皮毛摊上的雪白羊皮,也不知人家是怎么弄的,有羊毛的这一面又白又软,一看就是好东西,做衣裳做毛皮被肯定暖和。

羊皮不少呢,放了有二三十张,垒在那里瞧着就软和厚实。

因人流走动,身旁的竹哥儿往他这边凑了凑,省得被人撞到。

裴厌和顾兰瑜跟在他俩后面,一直没远离。

在皮毛摊前,顾兰时脚步放慢,听了一耳朵主顾和摊主的话,乖乖,那最漂亮的白皮子,一张要十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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