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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100)

山坡上不止他俩,还有别的人,能看见远处好几个火把影子,估计都是大人,小孩若敢随便上山,回家挨顿打都是轻的。

见状,他心里就安定许多,若真遇到危险,还能呼救求人下山报信。

其实前山野兽很少,近些年连山鸡野兔也躲着人,要往里面走才能抓到,一般野兽也都在老林子里。

看见地上指头粗的土洞里有一只,顾兰时蹲下一边挖一边笑道:“果然这里摸的人少,知了牛比山下多。”

想起去年和狗儿竹哥儿一起摸,他又开口:“也不知兰瑜兰竹出没出来,他俩要出来逮,估计都在山下,明天过去看看,要是少,分他俩一点去吃。”

“好。”裴厌举着火把往旁边树上看去,见树干上有幼蝉在爬,爬的还比较高,于是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戳下来。

他在草丛里找到知了牛,丢进放在地上的竹筐,火把一闪,见有往上爬的,于是拍拍筐子,让知了牛都掉下去。

出门之前谁也不知道能抓多少,就背了一个竹筐。

顾兰时见不一会儿抓满了筐底一层,高兴道:“果然还得大筐子,就算只摸上半筐,也不少了,顶得上去年我和狗儿两三天摸的。”

火把从草丛上面扫过,裴厌看见一根草尖上挂着只蝉蜕,蝉蜕将草枝压弯一点,随风晃晃悠悠。

他顺手取下蝉蜕扔进筐子里,回去了再分拣,攒多一点好去药铺卖钱。

知了牛夜晚出洞,爬上树才蜕壳生羽,白天在树上找蝉蜕既方便又多,有时草里也能发现。

顾兰时又在树下找到个蝉洞,找了根短树枝蹲下挖,说:“去年爹在药铺卖蝉蜕的时候,说看见你在卖蝎子蜈蚣。”

他神色好奇,抬头看了眼走过来的裴厌。

这件事裴厌没有忘记,开口道:“是,夏天毒物也多,我捉了些。”

想起当时自己没有理会顾铁山两人,他顿了顿,不知要说什么。

好在顾兰时没有在意这点,从土洞里扒拉出知了牛后问道:“蝎子蜈蚣是不是比这些值钱?”

裴厌点头,说:“是值钱些,知了牛价钱好时,在镇上一斤最多能卖三十文,活蝎子一斤是八十文,土崖下的蝎子体型还算可以,一晚上凑两斤没问题,只是土崖土沟那边去的人少,晚上又静寂,我一个夏天只去几次而已。”

原是这样,顾兰时一听价钱有点心动,问他:“是在哪里的土崖?”

裴厌指向山里东北边,说:“从那边缓坡下去,底下就是,再往前还有几条背阴的山沟,也有一些毒物。”

顾兰时沉吟一下,说道:“今年咱们有两个人,我给你打火把,你用筷子去夹,咱们也不贪多,有个一两斤就赶紧爬上来下山。”

裴厌有点犹豫,他自己不怕蝎子蜈蚣这些,只是顾兰时一个双儿,胆子本来就不大,若看见那些东西盘踞在土崖下,吓到了还能宽慰定神,若不小心被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开口道:“到底是毒物,我去就行了,你不必跟着,要是闲不住,就找狗儿和竹哥儿在山下摸蝉。”

“可你一个人又要打火把又要用筷子夹。”顾兰时有点不放心,他鼓足勇气,说:“我又不是没见过蝎子,再不济买点雄黄粉带上。”

裴厌想了一下才点头,说:“也行,土崖下蝎子虽多,也不至于满地都是,都躲在缝隙里,到时你记得换上布鞋,别穿草鞋。”

“好。”顾兰时答应着,两人又往前面走。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都快亥时中刻了,见山坡上再没了其他火把的影子,顾兰时往竹筐里塞一把草,阻拦幼蝉往外爬。

裴厌背起整整半筐知了牛,分量不轻,可见收获颇丰。

下了山坡之后往东边走,林子里的人也散了,比方才安静许多。

顾兰时举着火把照路,他十分高兴,说明天早上就炒一盘解解馋,裴厌自然应好。

第70章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出来,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顾兰时热了几个馒头,从盆里捞出一大碗知了牛,昨晚一回来就全倒清水里泡着了,不然过一夜大部分都会蜕壳。

他一手按住碗口,把碗里的水倒掉,又将知了牛淘洗两遍,在另一口锅里用热油爆炒至熟。

裴厌早洗漱完等着了,闻见香气两人都没客气,拿起筷子就夹。

知了牛吃起来咸淡正好,外壳干香,里头肉又有嚼劲。

吃完后顾兰时笑道:“趁早挑去卖了,应该能卖到二十几文一斤,不知道这两天行价如何,有二十五文就不错。”

他又说:“之前在家里时,若捉得少,我和狗儿要攒一两天才去卖,有时没浸水,便都蜕了壳,不过刚蜕壳的金蝉只要没变黑,肉也嫩呢,拔去蝉翼就好了,价钱少点,但能卖点蝉蜕。”

他想起什么,笑着说:“这买主也实在捉摸不透,泡过水的嫌带了水沉重,要压价,不泡水又觉得蝉没有知了牛好吃,还要压价,他们也不想想,都是夜里捉蝉,要是不泡在水里,第二天可不就蜕壳了。”

裴厌放下筷子,说:“他们事再多,这东西紧俏,不少有点小钱的人家都爱吃,不愁卖,上那些高门大院前吆喝,挑去十几斤还不够两三户人家一顿吃的。”

“也是。”顾兰时弯了弯眼睛,顾不上洗碗,先往院里装知了牛。

因有水,背在竹筐上恐怕弄湿后背,用扁担挑着大篮子比较好。

把桶里盆里的知了牛捞出来,见不少腿在动还活着,顾兰时放了心,留够给家里和他们两人吃的后,裴厌挑起扁担往外走。

一开院门,大黑从麻袋上爬起来,抖抖身体,又往前几步抻懒腰打哈欠。

他们小河村离宁水镇远,脚程快也得走三四刻钟,一来一回耗费腿脚体力。

因此送裴厌出门后,顾兰时先进灶房看米糕还剩多少,等人回来肯定要垫垫肚子,见还有七八块,明天再蒸不迟。

今天要紧的是浇前面菜地,十几块地里菜苗差不多都长出来了,后来补种的刚冒出小芽。

趁早起凉快,喂了猪禽后他独自一人去河边挑水,因菜地大,等裴厌卖了知了牛回来还没浇完。

裴厌坐在堂屋歇脚,吃了两块米糕垫饥,他也跟着歇息喝水,担扁担来回许多趟,不乏也有点累。

“二十七文一斤,卖了八斤,余下还有一二十只,当饶头给买主添了。”裴厌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荷包和一个纸包递过去。

他喝口水,放下碗又道:“一共是二百一十六文,里头有二钱碎银,那十六枚铜板我买了一小包雄黄粉。”

顾兰时笑眯眯打开荷包,将碎银倒在手心。

一趟出去弄了这些,比在码头累一天效益要好,不过每年也就夏天一小段时间能卖,等过了这几天新鲜劲,价钱也会变低。

裴厌同样高兴,眉眼里带着一点笑意,说:“我一进巷子吆喝,看见里头有个人正在卖,一斤二十六文,他挑的少,也明显比咱们的个头小,那户人家看见我挑的这些,出二十六文要买两斤,我说二十七文,他不愿出,我正要走,隔了几户的人家也出来看,出了二十七文,还全都要了,看那两家针锋相对的样子,大概是不对付,一个故意给另一个没脸,说话也夹枪带棒的,我当听不懂,卖了钱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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