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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生活(357)+番外

及至各房都归了屋,好戏才正算开始。

宋卫国第一时间问张秀禾,白天的电话里究竟说了些啥。张秀禾本身也不聪明,想了半天,才吭吭哧哧的说:“我光顾着问臭蛋了,之后就被妈抢了电话机,也就是最后快挂电话了,才跟喜宝说了两句。喜宝也没说啥啊,就说她在京市等着咱们,有话到时候见面再详说……哦,对了,她还说要请咱们吃饭呢。”

“你可拉倒吧!喜宝才多大?她自个儿还在上学呢,请啥请!”宋卫国没好气的说道。

张秀禾也委屈:“不然你叫我咋说?在电话里推来推去的啊?她说要请,那就让她请呗,回头我给她包个红包不就结了?不然就给她买几身新衣裳,打几床厚棉被啥的,一家人要不要分得那么清楚?还是你拿我当春丽看?”

提到了春丽,宋卫国一时间没了言语,就连张秀禾也自知失言的住了嘴,俩口子好半天都没吭声。

末了,仍是宋卫国叹着气说:“还提那茬做啥?她跟弟妹闹别扭,还跟她哥犟嘴,这些都不叫事儿,可你自个儿瞅瞅,从闹开到现在,一年多了吧?连个电话连封信都没有,听说过兄弟姐妹闹翻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就没见过儿女先断了跟爹妈这头关系的。唉……”

“不说了不说了,怪我不好,好端端的提她干啥?”张秀禾嘴里发苦,到底是亲生的闺女,她能不想着点儿?偏那头,就好像记恨上了一样,愣是绝了一切路子,她是当妈的,还能上赶着把脸贴上去叫女儿女婿作践?是以,她也索性硬着心肠不吭气,看看谁先心软。

照现在看来,那头是没指望了,张秀禾就琢磨着,等到了京市以后,或许能打听打听?不然这样无声无息的,叫人心里直发慌。

夫妻多年,媳妇儿心里头想的啥,还真就难不倒宋卫国。一看到张秀禾那副神情,宋卫国就猜到了七八分,摇着头说:“我说你呀,当爹妈的偏心是有,臭蛋傻,年纪又最小,你偏着点儿我没话说,可其他几个呢?强子大气,不要咱俩管,毛头、梅子还有喜宝呢?喜宝是过给了老四,可妈疼她,她又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你没事儿了关心谁都好,管春丽那白眼狼做啥?”

“好好好,我不管了,那你说说,咱们要不要去京市?”张秀禾被道理砸了一脸,这会儿也有点儿懵了,索性把拿主意的事情交给了宋卫国。

“去,看妈那意思,迟早都要去的。可我这边还能再干几年,搁村里,我大小也是个官儿,也能说得上话儿。这真要是去了京市那头,可就只能靠儿子养了。”

“靠儿子养咋了?”张秀禾就不明白了,靠闺女丢人,靠儿子也不成了?”

“我还能干,我干啥要儿子养?等我七老八十干不了活儿了,他要是不养我,我抽死他!”

张秀禾:……所以到底要怎样?!

宋卫国琢磨再三,还是下定了决心:“到时候妈要是去了,你跟着去,多干活少说话。记住,别去找春丽,莫说当爹妈的教训孩子本就应该,我这当老子还没教训她呢,她就给我犟上了?等着,她要是自个儿来找人,你就看情况再决定原不原谅她。”

“那她要是不来……”

“你说呢?”宋卫国反问她,“老子辛辛苦苦赚钱供她读书,底下这么多孩子,就数她花钱最多,她就这么个态度?”

“行吧,我听你的。”

大房这边最终还是统一了意见,即选择跟着一起去京市,不过宋卫国会相对晚上几年,张秀禾先跟着走。而二房那头,意见就更统一了,宋卫党两口子就一个心病,就是春芳。

“要不是芳芳在临县纺织厂上班,我早几年就走了。”王萍想着电视里看到的高楼大厦,心头痒痒的,“我还想住住楼房,听说现在城里最好的房子就是楼房了,洋气得很。早先我还担心爹妈不想走,要是知道他们也想走,我二话不说立马跟上。”

“那芳芳呢?”宋卫党问。

“回头我给大伟打个电话问问呗,早先大哥大嫂家的丽丽能调职去京市,说不准咱们芳芳也成啊。再不济,让她去她哥那儿做事儿?还真别说,咱们要是都走了,单留芳芳一个在这边,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那你问问吧,记得别为难孩子。”

“瞎说啥呢?俩都是我生的,我舍得为难谁啊!”

二房那头很快就关了灯,舒舒服服的躺下跟周公约会去了,这时就看出未婚的好处来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丢了工作罢了,横竖最近几年工厂都在裁人,就算真的丢了工作,也不会太心疼。

而三房……

啊哟,快别提了。

扁头哥仨就不用说了,自打哥哥姐姐们都离开家后,他们仨就霸占了二楼的所有房间,甭管横躺竖躺都没问题,整个村子就没人比哥仨更舒坦的了。

楼下的房间里,宋卫民已经沉沉的睡去了,这会儿正打着呼噜,睡得喷喷香。在他看来,爹妈做的决定是无可更改的,反正也轮不到他这个当儿子来指手画脚,至于俩哥哥要咋办,更没他的事儿了。所以,该吃吃该睡睡,小日子继续美滋滋的往下过。

袁弟来就没那么好运了。

——如果老俩口和大房二房都走了,那他们这一大家子该怎么办?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啊?凭啥都是姓宋的,其他人都去京市吃香的喝辣的了,就丢下他们一家五口呢?

满脑子浆糊的袁弟来,就这样睁眼到了天亮。

她不是不想跟宋卫民商量,而是宋卫民洗漱太快了,又沾上枕头立马睡过去了,强行把人弄醒也没用,用不了几秒钟,他又能继续睡,除非等他自个儿清醒,不然啥法子都没用。

及至天亮,袁弟来才把憋了一整个晚上的问题,一股脑的全部砸到了宋卫民头上。

宋卫民一脸懵逼。

“啥叫该咋过日子?咱们这二层红砖楼住着,不是挺好的吗?就算爹妈大哥二哥他们搬走了,还能把这小红楼扛着走不成?放心吧,他们干不出这种事儿来。还有家里这地,他们要是都走了,家里那些地肯定是留给咱们的。多好啊,有房子有地的,爹妈还有人养了,你还不满意?”

平心而论,宋卫民也挺舍不得爹妈和俩哥哥的,毕竟是打小就生活在一起,从未离开过的。不过,他好歹还有自知之明,心知这事儿轮不着他说话,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往好了看,横竖家里人从未亏待过他。

“赶紧起来吧,地里还有活儿要干,妈和大嫂回头铁定得被那帮记者拦住,你没事儿你多干些。”

袁弟来一口气上来,差点儿没直接背过气去。再一次的,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所嫁非人。

——咋就叫她摊上这么个没骨气的怂包男人呢?!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哟!!

……

外头的人并不知晓老宋家的打算,不过确实如宋卫国所言的那般,早就有人在打听老宋家啥时候摆酒了。

乡下地头,但凡遇到好事就会摆几桌,邀请亲朋好友前来聚聚。早些年物资奇缺,风俗也抵不过现实,那些日子就连儿女嫁娶都极少摆酒,最多也就是弄点儿花生瓜子啥的每人抓上一把,哪儿像近两年,日子好过了,各家各户又兴起了大摆宴席的习惯。

他们这一带还有摆流水宴的习俗,吃酒要给添头,穷时就是一把葱蒜一颗白菜啥的,现在则统一给个两三块钱,要是近亲就给五块,哪怕啥都不给,主家也不会往外轰人,照样拿人当宾客款待。

如果是别家摆酒,估计也就亲朋好友会去,可老宋家这种情况真心不同,有的是人家等着沾喜气,好些时候就有人上赶着来打听日子,拍着胸口保证到时候一定来帮忙。

现在,奥运会基本上已经算是结束了,赵红英大清早的先往邻村跑了一趟,让他们那边的半瞎挑了个好日子,回头就跟村里人宣布,老宋家又要摆流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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