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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生活(268)+番外

更糟心的是,都不用细想,毛头也知道臭蛋一定不记得这事儿了。

唉,这个世界对天才果然是残忍的。

“哥,我书房里有一封给你的信,你拿过来瞧瞧呗。”喜宝到底还是心软的,别看她偶尔也会打击一下毛头,可眼见他真的伤心了,还是忍不住打断了话头。

信当然是真的,从老家寄过来的,不止一封,有给春丽的也有给喜宝的,而这一封则是给毛头的。至于寄信人……

毛头垂头丧气的去了书房,再度回来时候,黑黝黝的脸上是满满的惊讶:“哈?我没看错吧?是扁头写的信?那小子居然认识字?!”

“扁头翻过年都十二岁了,他当然是认识字的。”喜宝格外得无奈,“他都要小学毕业了。”

“臭蛋小学快毕业的时候,还只会写一个‘宋’字呢。”毛头边说边拆信,全然没了方才的丧气,只一脸的兴致勃勃。

春丽在一旁凉凉的说:“九月咋还不到呢?这样我就能坐在家里看臭蛋上电视了。”

毛头拿着信的手顿住了,扭头恶狠狠的瞪了春丽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拆信。问题是,春丽一点儿也不怕他,准确的说,根本就是从来没怕过这小孩崽子。

就在春丽盘算着再度打击毛头时,毛头“熬”的一声,笑得从沙发上滚下去了。

是真的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当然,地上是铺了厚厚的毯子的,他既不会摔着也不会冻着,就是把喜宝和春丽吓了一跳。

“扁头夸你长得好看了?瞧把你给乐的。”

“不会的,扁头是个好孩子,他不说谎的。”

前头一句是春丽说的,后头则是喜宝说的,姐俩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毛头,等着他解惑。

毛头气啊,可他低头一看信,又笑趴下了。被这一幕勾起了好奇心的姐俩,赶紧蹭蹭蹭的挪了过去,探头一看——

好似一群乌鸦“嘎嘎”叫着从头顶飞过去。

扁头确实认识字,但是很显然认识得不算多,一眼扫过去,不是拼音就是错别字,基本上这两种情况各占半壁江山。

憋了半天,喜宝终于找到了一个夸赞的点:“扁头的拼音学得还不错。”

这档口,毛头已经看了一小半了,闻言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当然不错啦,他跟宋东宋西,还有袁家那个傻胖子一起琢磨的。你看,十个拼音只错了仨,真棒啊!”

“至少比臭蛋学得好。”喜宝还是继续夸扁头。

“那我呢?”毛头不乐意了,他就不喜欢喜宝夸别人,“我难道不比臭蛋学得好吗?”

喜宝沉默了半晌,然后跟春丽对视了一眼,在春丽的眼神鼓励下,她格外耿直的问毛头:“哥,你为啥非要跟臭蛋比呢?比他强,很棒吗?”

毛头恨恨的扭头继续看信,要他说,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不是好东西!

撇开那拼音和错别字各占半壁江山的可怕情形,起码信的内容还是很丰富的。信上,扁头主要就说了两个事儿,前头至少九成的内容都在说第一个事儿。

曾校长家访。

家访啊,这是一种老师责任心的体现,也是老师对某位同学的看重。反正红旗小学从还是队上小学时,就没有家访的规矩,曾校长特地跑去老宋家搞了一次家访,只能夸他认真负责。

可惜,扁头却并不这样认为。

看信里的说法,家访是在开学第一天放学以后进行的,不过要是算上写信寄信以及信在路上的时间,红旗小学开学至少也有一周多时间了。这个倒是无所谓,关键在于,扁头和宋东宋西寒假玩疯了,哥仨全都没写寒假作业。

扁头首先在信里坦诚了自己的过错,当然还有宋东宋西的,不能因为放假而忘了作业,更不能因为跑来京市忘带作业,总之这个事情他们已经知道错了,然而他们还是觉得曾校长的做法带有可怕的报复性。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曾校长家访时,第一个访的既不是宋卫民,也不是袁弟来,而是赵红英。

赵红英虽然知道家里有一帮大傻子,可像这样,因为没写作业而被校长找上门来询问的,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一个激动,她直接操起竖在墙边的大扫帚,满院子的开始追杀起仨小只来,吓得仨小只魂飞魄散,嗷嗷大叫着救命。最终,老宋头把他们救了下来,并好言劝着赵红英。

“你都一把年纪了,咋还打孩子呢?让老三去。老三!你给我过来,你干啥吃的?连几个小孩崽子都管不好?还要你妈这把年纪撵着孩子跑?给我打!”

扁头哥仨当时就惊呆了,完全不懂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明明老宋家没有打孩子的传统。

幸好,宋卫民也舍不得打他们,跟着劝了几句。

“扁头他们成绩不差的,比当年的臭蛋好多了,我看都比强子和大伟强了点儿。”光劝倒是还好,主要是宋卫民又多了一句嘴,“要我说,他们就是成绩太好了,一看就是没出息的。”

很难描述曾校长听到这番言语时的心情,啥叫成绩太好了,一看就是没出息的?!

不单在场的人都惊住了,连听到外头的动静出门来看的袁弟来都懵了,在短暂的愣神后,袁弟来一把抢过宋卫民手里的扫帚,边哭边开始揍孩子。

对,就是揍扁头哥仨。

因为没料到袁弟来会这么干,扁头哥仨一开始着实挨了好几下,尤其是身为大哥的扁头,屁股蛋子都肿了。

袁弟来边揍孩子还边哭喊着:“你们为啥不好好学习?为啥?家里人辛辛苦苦赚钱供你们念书,你们咋能这样呢?扁头你都六年级了,你再这样下去,能去县里念初中吗?你能吗?”

不能啊!

扁头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妈犯病,他好端端的干啥要去县里念初中呢?乡里又不是没有初中,而且收费比县里便宜了一多半,还不需要住宿不用格外掏住宿费和伙食费,多划算啊!

一不留神,扁头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于是,袁弟来打得更厉害了。幸好,这会儿哥仨也反应过来了,三人分头跑开,要不是因为袁弟来堵着门,他们能直接溜出家门去。

至于家里其他人,咋说呢?虽然觉得为了这点儿事情打孩子也没啥必要,可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想打就打呗,反正这是亲妈,不至于把孩子真往死里打的。

也是这个时候,袁弟来说出了她埋藏心里多年的愿望:“扁头你必须考上县里的初中,回头你还要念高中,考京市的大学。还有宋东宋西,你俩也一样,考大学!必须考大学,非得是京市的大学不可,不然我就打死你们!”

莫说当时人在现场的扁头哥仨了,看信的毛头都傻眼了。不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问题是你自个儿生的儿子是不是读书的料,你心里就一点儿数都没有?

一定要逼着学渣考大考,还得是京市的大学,这可能吗?考大学是什么概念?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学渣趁早歇歇吧,就连春丽好了,她当初在学校的成绩还算不错的,一样离录取分数线差了老大一截。

毛头又笑开了:“大姐,宝啊,你们看,这边写着‘我妈说她可以配合曾校长的,具体方式是,上课不听讲,打!作业不写或写错,打!逃课逃学,打!考试成绩不好,打!’哈哈哈哈哈,和着三婶就光会打孩子是吧?”

假如打一顿就能变聪明了,毛头很想建议扁头,可以去找袁家老俩口,让他们打一顿袁弟来,兴许袁弟来先考上大学也说不准。

袁弟来不止要求高,教育方式奇葩,而且她还逼着曾校长跟她一起“教导”孩子,一个字,打!

看到这里,喜宝分外得同情起曾校长了,她一直很喜欢曾校长,不希望他被袁弟来逼死:“我要给曾校长写个信,不对,应该给奶写个信,成绩不好哪儿能全怨老师呢?老师比谁都盼着我们成绩好,分明就是扁头没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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