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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的那天朕发现自己是反派(89)+番外

甚至于,对方都不知道朝廷要出征讨伐的事,傅平安看见弹幕吐槽了句——

【不更新秃头:是其他人商量这事的时候把他漏下了么?】

傅平安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王鹤勤见她点头,却一脸惊喜道:“陛下也认同臣的话么?”

傅平安道:“朕只是被你吵得头痛,来人,把他带走。”

王鹤勤很快被带走,傅平安在心里决定,除非徐谓青把离间门之事做得非常漂亮,不然就把他关到天荒地老。

她心累,揉着脑袋闭目养了会儿神,再抬眼,便看见殿中央已经多了个人。

傅平安吓了一跳,道:“你到了怎么不说话。”

田安之直起身恭敬行礼,道:“见陛下神情疲累,便不敢出声。”

傅平安轻笑:“你倒是乖觉,被无辜关了那么久,怎么都没动静。”

田安之道:“陛下劳烦国事,一时没想起此类小事也是应当的,小民相信只要时间门长了,陛下总能想起来。”

“那万一忘了呢?”

“听闻陛下博闻强识过目不忘,臣想应该是不会忘的。”

傅平安仔细瞧了瞧她。

田安之看起来着实是不像这么善于溜须拍马的人,虽然被关了几日,她看起来还是风度翩翩,松花色的深衣掐着牙色的边,她看起来就像是早春映着碧草的湖水,温润而从容,见之可亲。

或许正是因为对方的这个特质,饮鹿宴之时,在徐谓青王励勖这两个风格鲜明的人的对比下,傅平安还真没注意道她。

于是傅平安微笑道:“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令人烦忧的国事,对么?”

田安之在心里品了一下这句话,特别是里面的“也”字,又抬头瞥了眼陛下脸上的笑容,多少就有数了,开口道:“前日哥哥有去看小人,跟小人说了些时局,但也只是随口一提,是嘱咐小人莫要为小事打扰陛下。”

傅平安看着她,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你很谨慎。”

“在天子面前,谁敢不谨慎呢?”

“所以这就是你明明看出王鹤勤欺君罔上,还为他遮掩的原因么?”

“……”

田安之伏倒在地,不敢说话了。

傅平安语气冷漠:“徐谓青能看出那诗作不是王鹤勤所作,你怎么看不出来?朕怎么听说你们是经常在一起举办诗会酒宴的,你和他不熟么?”

田安之很委屈,她觉得陛下胡搅蛮缠,但是她总不能这么说,甚至连求饶的话都难说,毕竟如果求饶,就好像承认了她欺君罔上,可是否认呢,又好像是在陛下面前狡辩。

殿中气氛降至冰点,傅平安起身离开座位,踱步走到田安之跟前,见对方面色煞白,手指微微颤抖,显然确实是被吓到了。

她于是在此时幽幽开口:“但如今朕有一事,需遣人去办,你要是做得好,算戴罪立功。”

田安之忙道:“小人万死不辞。”

“如今战事将起,必有百姓流离失所,世家定会收拢百姓,朕需要有一个人去调查此事,并为朕收拢流民……”

“小人必鞠躬尽力……”

“这个人不是你。”

“万死……啊?”

田安之仰头,一脸茫然。

这事必然得罪世家,田安之都已经开始发愁答应后该怎么办了。

“朕准备让王励勖做这件事,你辅助他,便封你为……嗯……散骑常侍,他是尚书舍人。”

田安之更困惑了。

尚书舍人是个什么官啊?

其实这目前是傅平安自己的一个构思,她认为尚书是迟早要从内官变朝官的,毕竟有一群作为自己秘书的官员真的很好用,所以趁现在还没人在意,往里面随便塞点人,也可作实验之用。

当然,目前没这个官职。

傅平安道:“你官秩四百石,他八百,他暂时做你的上级。”

王励勖乖戾冒进,看起来对世家也没感情,很适合做这件事,但是毕竟作为地坤,后续或许会有些不方便的地方,田安之为人谨慎,两人可以搭配着用用看,也可起互相监督之用

傅平安便这么做了决定,也不管田安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走了,这时她再看弹幕,发现弹幕刚才竟然没说什么话,叫傅平安都以为她是不是把直播关了。

实际上,她之前是关过直播的。

在吩咐陈宴去处理前太尉徐岳的时候。

这个处理实际上就是杀死徐岳,到最后傅平安也没问,徐岳到底是被逼无奈自杀还是陈宴亲自解决,这或许是某种掩耳盗铃,也或许是她确实仍心生不忍。

但是她也明确一件事情,直播间门的观众或许并不希望那么直观地看见她手沾献血。

到如今,傅平安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听见“暴君”两个字便如临大敌了,暴君绝不止是杀人那么简单,她也知道作为君主,一味仁德反而不行——崇尚宽大,则启废弛之渐;稍事振作,则长苛刻之风*,这其中的度是她需要花许多时间门去把握的。

但是观众想看到的或许并不是那么赤|裸|裸的真相——这一点她的臣子也是一样的,他们所希望看到的,一定是个仁爱而宽容的君主。

不过今天她肯定没关直播,果然过了一会儿,终于出现了一条评论——

【长安花:只是被平安镇住了,平安现在感觉真的很像一个皇帝啊。】

【拒绝摆烂,热爱生活:这话说的,本来就是皇帝啊。】

【乂安:刚才是不是在吓那个田安之啊?先敲打,再吩咐事。】

【聊赠一枝春:但是现在就对付世家么?会不会太急了啊。】

傅平安低声道:“我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交给谁合适,也想借此事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有能力,若说对付世家,我知道还太早了。”

【平安宝宝真可爱:嘿嘿真可爱,和我们说话就奶声奶气的了。】

傅平安微微脸热:“奶声奶气?这……这也没有吧。”

她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茶润喉。

之后的几天,她把之前在饮鹿宴被她看上的两个人安排进了新造的铸币部门中,傅平安后来得知其中一人原来是出自商人家庭,商人理论上不能做官,她应该是买了身份,但傅平安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又过了三日,在号鼓声之中,英国公领兵

出征,大军如一道绵延的沙丘,渐渐离开魏京,对于城中的高官贵胄来说,日子好像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茶余饭后,也开始一些更轻松的谈资。

近日便最喜欢聊,陛下似乎愈发恩宠摄政王了。

三天两头,摄政王便会被留下用膳,甚至连摄政王的养女云平郡主也被爱屋及乌,经常被叫到宫中,赏赐无数,先前还想给云平郡主说亲的,如今都观望起来,在私下议论,云平郡主是否会成为宫中妃嫔。

毕竟郡主虽然名义上是摄政王的养女,但并无血缘关系,仿佛也没有改姓,并没有入宗室,实际上,完全只是个名义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