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吾至,吾见,吾征服(53)

“方朗,不要意气用事。我希望你能仔细的考虑这些问题,你该知道流言的威力,你也很清楚,被视作叛徒的后果。你会需要我帮忙的,那么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大家都合作愉快呢?”

周奕给了方朗一盏茶的考虑时间,然后拿起手边上的一个账册,“来解释一下吧。”

方朗盯着那本账册,突然猛地扑过来,被卫尘一把拦住……“周奕,我们方家不在乎鱼死网破,你想霸占我们方家,想坐享其成,做梦!”

“那你恐怕要受皮肉之苦了。”周奕放下账册,随意一挥手,“打到他开口!”

卫尘外加俩军士,听到命令二话不说对着方朗一顿拳打脚踢,大概是对方的无法反抗,也都没有施全力,伤筋动骨倒不至于,皮肉伤却难免,直到方朗无力的躺在地上,周奕看着他狠狠地喘气,却依然一个字都没吐。

“方朗,何苦呢?你……”

“呸!”

周奕来到方朗身边,蹲下,拍拍他的肩,“你的坚持告诉我,这本果然是暗账,我需要知道只有这些,要谈大事,你还不够格,谢了!”周奕站起来,“把他带下去吧,派个大夫。”

送走方朗后,周奕拿着账本冲着海宁和几个徒弟晃了晃,“今晚我们一起把这个东西弄出点头绪。”

—— —— —— —— ——

“在你拒绝之前,我想请你看一样东西。”

这次周奕换了个‘够格’谈判的人,他面前的,是外表同样狼狈,但明显更沉得住气的方家家主,方准行。周奕把手里的字片递给他。

“……”

“不用怀疑,这是我们初步研究你的暗账得出的结果,确切地说,用了一个晚上。”

“周公子若想要老夫家破人亡,你有能力办到,不必弄这些把戏。”

“开诚布公吧,我需要你手上所有跑私的门路,而且是越快越好。”

“可以,我可以全力配合,”方准行应得爽快,问题也爽快,“可我们方家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让你们方家老小安然离去。”

“周公子,你控制了大半中南和整个北方的江湖势力,已是众矢之的,我们绿杨山庄也是江湖排得上号的,建州多金又多匪,外人并不好摆弄,如果你能有我方家的助力,如虎添翼,惠雷两地对在建州来说休戚相关,如果,周公子不介意,我们方家愿意日后,在这一地带效犬马之劳。”

听到这要分一杯羹的话,周奕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有暴露过身份,但他认为他们应该对自己的来路有个大概认知,没想到,这个大概的认知……自己好像也被划成贪图势力的某地方一霸了。

不过想想也对,他们的生活圈子决定了他们的思考模式,他们方家能请动州府和县衙的人替他们出面说话,那周奕跟军队的将军自然也可以沆瀣一气,在方家家主看来,周奕是明显想黑吃黑的‘武林祸害’,而真正的原因,他想不到,也不会去想。

周奕无声的叹了口气,“方庄主,明确的告诉你,这个天下姓罗,不姓周也不姓方,你的江湖匪气可以收起来了。对你手上的门路,我志在必得。你可以不答应,但是那本暗账,全部破解出来以后,你们方家,在我眼中再没价值。现在,我给你机会,用你们一家老小的将来换我要节省的几天功夫!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方准行心下暗惊,正仔细琢磨着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突然听到院当口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是僭越,无令无凭,擅自驻扎,任意捕人,金丰城不是你们建州大营,我身为一城父母,岂能容你们……”

周奕也听见了,远远的,一个很了不得的官腔。

“应该是金丰县令,严忠孝。我去处理一下。”

周奕跟海宁点点头,再合适不过了,熟通律法的钦差,证据确凿,甚至可以就地判决,是流放,还是杖责,严县令恐怕要当场尝试个中滋味了。

听着院子里的盛气凌人,转为哀求,口口声声的‘大人饶命’‘大人开恩’,听着板子拍在屁股上的闷响和哀嚎,周奕慢慢把眼神从窗口调转回来,并不意外的看地中央的方准行变了脸色,懒懒开口,“方庄主,考虑好了么?”

方准行后背的衣裳被汗溻湿了,就算他没有弄清楚周奕的真实身份,也该知道能当场让县令受板子的……无论是什么人……都不是他们这些山野草民能想象的。

“在下……全力配合,只求……一家老小平安。”

“很好!”

——小剧场——

宫人们:福公公,最近皇上好久没翻牌子了。

广福:唉……担心皇上身体啊!

嫔妃们:福公公,最近皇上好久没来XX宫了。

广福:唉……我也没辙啊!

大臣们:福公公,最近皇上很久就没去后宫了。

广福:=_=#(干你们什么事?)

第37章 落网

--人生就是选择题,自斟自选,与人无关。

——小剧场——

海宁:杨澈刚刚接手建州营,建州匪都不是善茬,你觉得他行么?

周奕:哼,你以为他空手来的?他把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神机营拉过来了,还从兵部硬拗了两千角弓弩,三千步兵盾,和一千骑兵小盾,他还想要军服六千套,军帐两百……总之,他走以后,兵部老孙头,天天找我这哭穷……

海宁:……,周奕其实我觉得,你教了这么多人,只有杨澈才真的得了你的精髓。

周奕:=_=|||

——

龙水镇靠荆江支流这边有个船工码头,晌午这会儿也没歇,来来回回上货卸货的,挺忙,好像很红火的样子。不过干这行的人都知道,这叫抢秋,因为再过一个月,这内河航线矛县以北都会进入冰封期,再等跑船开工,起码也要过了正月十五,这就叫时令不等人,所有的货、船都得在近期该运就运,该跑得跑。

“上货……补给,人头粮……齐了!下一个!”黑压压的大小货船挤在码头附近,在码头帮的伙计护三喝四的指挥下,进进出出。

一艘乌头小货船夹在这里即不显眼,也不突兀,卸货装货、人进人出,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在整个码头都乱糟糟忙作一团的情况下,有谁会留意刚刚是不是有一个码头工扛了包裹上船而再没有下来呢?

贺健坐在底舱的一个角落,身上的夹袄油腻又单薄,手肘的地方甚至磨破了口子露出脏兮兮的棉絮,许久没有打理的络腮胡子揪巴巴的缠在一起贴在脸上,填补了凹陷下去的脸颊。整个人瘦得厉害,也黑了很多,除了依然魁梧的身材,贺健现在这副样子简直与落魄到家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不过,此时的他,半靠着后面的麻袋包上,四肢舒展,头微仰枕在上面,半眯着眼,好像有种说不出的舒坦和惬意,竟然没有把自己的窘境丝毫放在眼里。贺健抬起手,好似有些陌生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受上面的沧桑,无声哼笑,这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