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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至,吾见,吾征服(18)

抚开他眉间的深深的‘川’字,“我们都只有两只手,两只眼和一张嘴,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不要事事,都那么辛苦……”

熠星怔怔地看着他,收回手,忽然笑了,“或者论深一点,佛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瞧,其实只要一件事就成为能定义好坏的标准,我们可以一直拿着屠刀,作恶人,只要偶尔放下两次,就能赚名声了,呵呵,说到造势,天下间还有谁比我们更方便的?”

“歪理!”罗耀阳板着脸,可看着近在咫尺那只小狐狸的笑脸,看他亮闪闪的眸子里泛出的琥珀光芒,听他在自己耳边胡诌八扯出来的道理,这种亲昵的,让他浑身都轻飘得好似无处着力,明明是斥责,怎么听,语气里却只有宠溺。

罗耀阳陪着他杂七杂八说了好一阵子,最后熠星的声音渐渐模糊,倦极,沉沉的睡过去。

看着他,在极近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吸间暖暖的水汽,近到在微弱的照明下,依然能清楚地看到卷翘的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皮肤就像铺了层上好的白釉,细腻的不见一丝瑕疵,脸颊透出淡淡的红润,唇齿微张,湿润的唇舌里泛出点点水光……看到这里,罗耀阳心中一动,暗潮翻涌,忙调转眼神,同时心里有些苦笑,这小狐狸快成精了……

得天独厚,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胚子。

心头悸动,视线转向上,盯着床头的流苏,用上平心静气的呼吸吐纳法子,慢慢平复。

好不容易静下来,却又忍不住侧头再看,有点像小时候玩捉鬼时的紧张、忐忑,却又莫名激动。试探着不知名的、危险的底线,明知不妥,明知煎熬,却只想放纵,原本的自我约束,似乎都在星的那套乱七八糟的‘好孩子、坏孩子’的歪理中,被冲击的七零八碎。

忽然觉得胸腹一沉,只见熠星卷着被子整个人滚过来。

冷了?

看他呼呼睡得正香,便敞开被子把人带被子一起裹进来,抱住,然后忽然觉得,心,平静下来了,莫名满足。

第二天天刚亮,罗耀阳就醒了,熠星的被子早被他踹到了不知哪个角落,整个人窝在自己的怀里好梦正酣,红润的脸颊一派纯真模样。相比之下,自己下半身的某种不堪异样,则显得龌龊狼狈。

其实,清晨时分,男人的情绪是最容易被撩拨起来了的,哪怕只是纯粹肢体上的接触。尤其,罗耀阳苦笑一下,星的容貌不俗……好歹也是美人在怀,只怕没有反应,才值得太医们大惊小怪吧!

勉强宽慰下自己的心思和窘境,但身体的欲望却不可能受理智的摆布。

罗耀阳闭眼静气,用内功吐纳来平息,不过两息,熠星却在这时要命的动了动,蹭到他欲望的中心,摩擦引起的麻酥快感,让他的思绪猛地转到了以前,在他还未登基时,那次,在书房,他们用手宽慰彼此,那种感觉……

内功吐纳最忌分神,不过失神一瞬,罗耀阳心中立刻气血翻腾,喉头泛腥,他不由心神一凛,急忙凝神,真气流转,勉强调理回来,好在没有岔气内伤,是不幸中的万幸。只不过,心绪已乱,他不可能再用这法子平复身体欲望。

扭过头看熠星,这家伙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呼噜呼噜的睡得像只小猪猡,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点出多大的火……

可怜罗耀阳,堂堂一皇帝,只得爬起来,出了龙帐,就着小几上的隔夜冷茶,抬头一阵猛灌。

……

灌完冷茶,人也再无睡意,罗耀阳彻底走出寝间,唤人来洗漱更衣。

换完衣裳,罗耀阳看到旁边有宫婢接二连三的又捧着衣服进来备着,“这些是给王爷准备的?”

“回皇上,是福公公一早派人从王爷的旧居璟维宫那边取来的。”

罗耀阳挥挥手,“王爷身体不好,你们就在这守着,不用叫起了。”说完了,罗耀阳看看那红得鲜亮的衣服——被熠星丢在宫里的,都肯定是他不喜欢的,这大红色……他恐不待见,想到这,罗耀阳又加了一句,“他昨日的衣服若浆洗完了,也带过来备着。”

话音一落,罗耀阳却见那宫婢面露忐忑的看广福,“有事就讲。”

“奴,奴婢该死,是奴婢见那衣服破得不成样,便不曾送去浣洗,奴婢不知道……”

后面的话罗耀阳已经统统都忽略了,他脑子里直接抓住中心意旨,沉着脸,直接派人把那破衣服找回来。

[破得不成样]?他还真想看看怎么个‘不成样’法!

——最外层轻薄的罗衫碎得狰狞,几乎算是四分五裂,而相对结实的绫锦袖也被撕开了好大的口子。

很好!

罗耀阳一想在屋里还睡得昏天黑地的那个小混蛋,火气顿时又上来了,怪不得昨晚三句话未到就主动跪下了呢,原来跑这卖乖来了。

说谎,而且用上了计,为了逛青楼,他还真不惜下血本啊!还什么什么晚上天气冷……

罗耀阳深吸了一口气,怒极反笑,他倒是有兴趣问问风霆、纪珂他们几个,昨晚在青楼到底怎么闹腾的,竟然能把一个王爷的衣服撕成这样。

——小剧场——

广福: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啊!皇上也没说非得把昨天的旧衣拿给王爷穿,就那么一提,你应下不就完了?

小宫女:你不知道,皇上眼睛一瞪,我一紧张就,就……王爷,奴婢对不住您……

熠星(怜悯):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心声:柳三儿,不是我不仗义,只怪你平日造孽太多,老天爷都不待见啊……)可惜我那苦肉计啊,围魏救赵啊,瞒天过海啊……啊……能在那人眼皮底下起回作用,不容易啊,都不容易!

第16章 告状

——先告状的良人和冤案中的恶人

罗耀阳憋了一腔火气,还没等找那几个‘帮凶’来详问昨晚事情的来龙去脉,刚用完早膳就被人堵在门口叫冤。

礼部尚书柳时齐拜在明翔殿门口,捶胸顿足,声泪俱下地描述着昨晚他的三儿子被殴打,并关押的事情,见到了皇上,仿佛天大的冤屈终于得到机会申述。

“……犬子身上多处受伤,孰善孰恶、是非曲直可谓一目了然,可恨京兆府竟然不拿贼人,反而扣押犬子……臣在礼部任职多年,不敢贪功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德行教化、礼义廉耻从不敢忘,且立为家训。犬子自小得以熏陶,在大理寺任职,通晓法典、维护公正,更不曾徇私枉法,为人是严于律己,从不惹事生非,可怜竟碰上这等枉顾事实,越权执法,官官相护之事,真乃朝廷的耻辱啊,皇上!”

看着眼前唱演俱佳、眼泪横流的老臣,听着柳尚书激情愤慨地把自己的儿子斗殴挨打的事件上升到‘朝廷耻辱’的高度,罗耀阳始终保持着神色严肃,只是心思却半点没在这上。他现在满脑子都在为熠星的事烦心,还那里管什么其他人在酒楼内的打架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