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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71)

两人直说了近一个时辰,才出了东次间,一个去办事,一个就回到院子梳洗。

不过一个下午,五娘掌事的消息就传遍了府里,虽然碍着大太太生病,众人不好直接上门道喜,可还是明里暗里的对五娘示好,大太太说是生病,可众人都知道,若是大太太这胎保的住,就至少三个月不能理事,就算是不幸流了,也要做个小月子,这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足够五娘梳理一遍府中的关系,更何况,大太太让五娘掌家,又何曾不是一个暗示?即便大娘子还未出嫁时,大太太都从未给大娘子这样的体面。

一转眼就进了十二月,大太太的身子总算是稳健了些,虽说还不敢下地,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五娘如今管着府中事,虽不至忙的脚不沾地,可的确是没有多少空闲,又眼见着是年关,各处亲戚都要准备年礼,府里的两个男丁也要派人接回府,去年老夫人没有在家过年,自然是简单了些,如今老夫人回来,即便大太太不说,五娘也要准备的隆重些,更不要说其他一些算不上事的琐事,以前不管事是不知道,如今一接触了才知道里面的难,五娘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掰成十五个时辰用。

这一忙,大太太就有些顾不上,虽然日日晨昏定省是没落下,可这侍疾,却实在是没时间,五娘便跟大太太商量着,让三娘与四娘来跟前侍疾。

大太太又有了身孕,心情自然高兴了许多,竟是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五娘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毕竟二娘要待嫁,六娘又太小,四娘一人忙不过来,除了

57、v章

五娘照常早起去请了安,就到正院的东次间见管事妈妈,处理一天的琐事。

早上无非是些日常往来,油盐采买,事情虽不多却杂,只几个时辰,五娘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好不容易和姚妈妈商量着打发完,就又进到暖阁去看大太太。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大太太面色红润了许多,又有五娘在外处理琐事,日子过得很是顺心,就连对三娘态度也好上些许,虽是时不时的训斥两句,倒也不似以前,对三娘视若无睹。

五娘进到里间,四娘正说着讨喜话,直逗的大太太笑了好几声。

五娘随手将遍绣红梅的大氅递给锦绣,笑着问,“四姐又说什么让母亲这样开心?”

三娘站起身给五娘让了座,五娘笑着坐下,大太太看了眼三娘,才指着四娘道,“瞧你四姐这张嘴,最是会逗人开心,也不知学谁的腔调,一嘴的蜜糖。”

四娘提着调带了些撒娇,笑眯眯的道,“还不是跟母亲学的,要不怎么能是母亲的女儿呢?”说着就看向五娘,“五妹妹说可是?”

四娘逗大太太开心,五娘自然不会这时候给众人找不自在,闻言便也笑道,“谁说不是?”

四娘便顺势又说了几句俏皮话,直闹得大太太笑的合不拢嘴。

众人笑闹了一会儿,大太太便有些倦意,五娘行礼告退,回到院子刚换了身家常的衣服,端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吃口茶,姚妈妈就带了蔡妈妈进了屋,五娘看了两人的脸色,便打发了锦绣和青枚下去。

五娘让两人在椅子上坐了,才问,“出了什么事?”

姚妈妈和蔡妈妈对视了一眼,才开口道,“是外院的丁管事,又吃多了酒在院子里说浑话,直说大太太给他配的是什么人,不过一个下贱丫头,自己想不开跳了井,却是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来……”

姚妈妈话没说完,五娘便眼睛一沉,茶杯随手往桌子上一放,咚的一声轻响,却骇的姚妈妈急忙住了口。

五娘扫了一眼过去,才慢慢开口道,“那现下人在哪里?”

姚妈妈道,“老奴已经让人将他绑了关在柴房里,这如何处置,姑娘看?”

五娘沉吟了片刻,才道,“虽说那丁管事着实浑了些,可到底是祖母跟前的老人,这如何处置,还要看祖母的意思,你先将他晾着,待我问过了祖母,再理会他。”

姚妈妈应了是,便带了蔡妈妈退了出去。

五娘扬声唤了锦绣进来伺候换了衣,却是没有去老夫人的千寿院,反而去了二娘住的院子。

二娘性子本就贞静,如今又订了亲,除了日常晨昏定省,竟是一步也不肯出院子,要不是五娘和三娘时常过来看看,只怕府里真就忘了这个人。

五娘进到暖阁,二娘正在做针线,见到五娘来很是意外,急忙起身央着五娘坐了,五娘和二娘算不上多亲密,到底也有些情分在,闻言便也不客气的在软塌上坐了,才将来意说给二娘听。

锦言去的也有些日子了,只是大太太有了身孕,自然也就没人提起这回事,若不是今儿个那丁管事又犯了浑,只怕五娘还真想不起这个人。

二娘难免的又哭了一鼻子,拿帕子压了眼角,才红着眼睛道,“若是跟五妹说我不在意,不要说五妹不相信,就连我也觉得这话是违心之言,那我也就索性推开天窗说亮话。”

说着略微紧张的看了五娘一眼,长出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如今五妹当家,那丁管事对五妹来说料理不过是顺手的事,我如今人微言轻,自然帮不上五妹什么,可我现在已经是待嫁之身,五妹迟早也是要嫁人的,这一出了嫁,依靠娘家固然是一方面,可若是我们姐妹能够互相帮衬,在夫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五娘静静的听完,不由看了二娘好几眼,在五娘的印象中,二娘一直是一副谨慎小心话不多但的确没多少心机的姑娘,要不是五娘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二娘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来六娘的那件事果然对二娘影响了许多,固然面上没表现,可变化的确是实打实的。

五娘感慨了一番,便又寻思起二娘说的这几句话。

不得不说,二娘的确是明白了五娘的意思,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猜到了,五娘本身的来意,的确就是在此,二娘虽然是庶出,身份上跟五娘天然差一截,可俗话说的好,嫡女好日子在出阁前,庶女好日子在出阁后,别的不说,光说二娘嫁的蔡家庶子,有功名在身,又以庶子的身份与蔡家嫡子亲厚,在蔡家算不上多重要,可也是个说话有几分分量的人,更何况蔡家嫡子曾是当今太子的伴读,一人得到鸡犬**,二娘未来的夫婿光是靠着嫡子,未来的路也不会太难走。

而观五娘,在外除了一个良善的好名声,还伴着一个身子骨娇弱的致命伤,试问,有谁家嫡子敢娶这样一个正妻?光凭这一点,五娘未来的婚事,还很是难说,虽然现在忠勇侯府有心跟府里联姻,可很少会有姐妹同嫁到一家里去,三娘看似现在很有风险,可五娘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在前,就算是大太太再不愿意,也会将三娘嫁过去。

这样一来,有了二娘再加上忠勇侯府嫡子正妻的身份,以后五娘在府里说的话,就有了支持的声音,一个人孤军奋战,总是比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