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侯门心计(66)

如今锦言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二娘身边出去的人,许给丁管事这门亲事没能帮的上忙,心里自然有愧疚,如今又这样,可想而知二娘心里的那股子难受。

五娘就拍了拍手安慰二娘,“锦言如今还年轻,只要调理好身子,还是不妨碍的,我这里有些银钱二姐先用着,若不是不够,我再送来。”

说着就让锦绣回去取二十两银子来。

事关锦言,二娘也放下心中的那些小心思,执了五娘的手谢了好些遍。

五娘又安慰了二娘几句,才又问起,“这事祖母和母亲可知道?”

二娘想了想,道,“理应是知道的。”

五娘叹气一声,也不再说话,这事对二娘是个大事,可对于大太太来说,终究是不值一提,不过是一个丫头,就是病的死了,在这偌大的宅院里,也翻不出个浪花来。

五娘这厢正在叹气,青织就急匆匆的进到暖阁里来,未语先哭,“二娘子,二娘子,锦言她,她投了井。”

二娘一听,身子一歪,险些就要软倒,三娘一把扶住二娘,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青织抽噎着道,“只听说丁管事又打了锦言,锦言一时想不开,便投了井。”

二娘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可救回来了?”

二娘一问,青织越发泣不成声,“下人发现的晚,只说捞上来的时候,尸身都泡肿了。”

二娘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伸出手递给青织,哽咽的道,“走,带我去看看。”

出了嫁的丫头一般都是随着管事住在外院,二娘一个深闺小姐,贸贸然去了外院自然与礼不合,二娘又是定了亲的,若是此去遇上什么人,可就坏了名节,即便定的亲也是有理由退掉的。

五娘一把拉住二娘,就吩咐锦绣去打点,又让锦福去找了青帷小油车来,更是让人去通知了大太太。

府里死了人,本不算大事,可锦言这样自尽的,又另当别论,更何况锦言今日的死固然丁管事是最大干系,可是大太太当时强行将锦言配了人,若是老夫人正经问起来,也是可以给大太太一个罪名的。

更何况一通知了大太太,这样大的动静势必让老夫人那里也得了消息,如此以来,即使大太太想瞒,也瞒不了了。

.

53

五娘和三娘陪着二娘上了青帷小油车,众人一路往外院行去,到了府里管事住的西角偏院,五娘先问过了锦绣,在听说锦绣已遣散了偏院里的男子和不相关的仆妇,才下了小油车。

二娘虽勉力自持,可一脸的悲痛却也骗不了人,人刚见了锦言的尸身,就又哭起来。

锦言说起来今年不过才十几岁大,尚是花样的年纪,平素也总是一张笑脸,虽是个大丫头的身份,却也和善从不欺人,与锦福几个,也算要好。

如今早早就去了,众人如何不悲痛,便连五娘,都是一脸惋惜。

五娘拉着二娘,站在锦言尸身五步开外的地方看着,也不敢靠过去,锦言尸身在井里泡了一晚上,早就肿胀脸都变了形,几个年纪小的丫头,更是连看都不敢看。

三娘也只敢看了一眼,就安慰起二娘。

二娘也是听不进去,只哭个不停,直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五娘才让几个得力的婆子将锦言先裹了席子放在空着的厢房里,不管二娘愿意不愿意,就和三娘一左一右将二娘连搀带拉的弄回小油车上。

这里是侯府外院,五娘几个私自出来已是逾矩,若是待的时间长了,又要被大太太责罚。

三娘舀出帕子蘀哭的泪人一样的二娘擦着泪珠子,宽解道,“锦言这一去,也算了了苦处,毕竟那丁管事不是什么好托付,锦言跟着他,以后还不知要吃什么苦。”

五娘握住二娘湿冷的手指,道,“三姐说的对,锦言这一世坎坷,早早去了,未必不是件好事,到时老天补偿她,让她下世做个官小姐,若是二姐实在觉得惦念,到时找个灵验的寺庙蘀锦言积些福德,只要心诚,老天总会眷顾的。”

五娘和三娘左一句右一句,二娘虽然还是消沉,泪倒是止住了,只是焉焉的也不说话,眼神也显得空洞,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五娘拍了拍二娘的手,也不再说话,骤然受了打击,总要有些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这事倒也急不得。

三人刚到垂花门,姚妈妈就急急的领了几个丫头迎上来,面上倒还镇定,开口就道,“总算见到姑娘们了,大太太请几位姑娘过去。”

五娘和三娘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五娘率先道,“母亲找我们可是为了锦言的事?”

姚妈妈略一思索,就痛快的点点头,五娘道,“那就劳烦妈妈带路了。”

姚妈妈直道不客气,便引着几位小娘子往正院走。

甫一进到院子,就见蔡妈妈领着几个精壮的婆子,绑了一个有些疯疯癫癫陂了脚的汉子推搡着往外走,五娘几个立即躲进姚妈妈身后,待一行人走远了,才转出来,看着姚妈妈问,“这是怎么了?”

姚妈妈吊起眼角,露出几分不屑,“定是这浑人又吃多了酒在太太面前说了胡话。”

五娘这才知道那就是丁管事,这念头一转就又压了下去,脚步轻快的随着姚妈妈进了暖阁。

一进到屋子里,就觉得气压都生生低了几分,平日几个大太太身边得力的丫头管事婆子都低垂着眉眼大气不敢出,规规矩矩的站在角落里。

五娘看了一眼大太太的脸色就低下头去。

大太太自从大娘子出嫁后脾气就有些古怪,如今碰到这样的事,脸色更是阴沉沉的骇人。

大太太见到三人,也不让三人落坐,开口就问,“你们几个去了外院?”

大太太所问本就是事实,也无从狡辩,三人就老老实实的认下来,大太太果然就变了脸,“你们三人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也不问禀,就敢自己做了主,那外院是什么地方?来来往往不知多少生人,若是你们见着了,还要不要脸面了?”

大太太发着脾气,三人也不敢吭声,直都腿都站软了,大太太才消了些火气,五娘瞅了空,乖巧的捧了茶杯递给大太太,大太太横了五娘一眼,脸色倒也缓和了几分。

屋里气氛渐渐也不再那么紧张,五娘睁眼插科打诨说几句讨喜话,姚妈妈就又进到屋子,“太太,老夫人屋里的锦春过来说,老夫人请太太过去。”

姚妈妈话落,大太太和五娘脸上俱是一僵,饶是镇定如大太太,脸上也带了几分紧张,匆匆的让五娘几个回了院子,自己就换了衣服去了老夫人住的千笀院。

五娘出了正院,和三娘一起送了二娘回去,又让青织几个好生照看,才并肩进了五娘的院落。

两人进到暖阁,就打发了锦绣几个下去,茶都来不及喝,在软塌上坐下就问,“祖母叫了母亲去,可是为了锦言的事?”

五娘想了一想,道,“祖母一向很少过问府里的事,最近除了锦言这一桩,也很是平稳,这样瞧来,八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