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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56)

姚妈妈心头一颤,“太太的意思是?”

大太太挥挥手,道,“等明日侯爷夫人来了探探口风再说,若是不得已,我也不愿将五儿配给这样的人家,不止说那人的相貌,单是他家里的那些乱事,就让人头疼,五儿虽说有几分聪慧,但未必压的了,只怕过去要吃不少苦头。”

忠勇侯府的事,姚妈妈也听过不少,世袭的侯爵,又没有分家,二房又娶了那样一个媳妇,无论谁家的姑娘过去,只怕都未必能应对的了。

第二日大太太正跟几位小姐说话,侯爷夫人的马车就到了门外,大太太让众人都散了,带着姚妈妈去垂花门迎。

因五娘的事,侯夫人心里过意不去,便比平日客气了不少,话里话外都奉着大太太说,大太太倒也识趣,并未撂什么脸子,两人相处倒也愉快。

到了午时,大太太同侯夫人一起用饭,这才提到五娘,“不知五娘子身体可好些了?也是怪二房那混小子,被老夫人宠坏了,这才无法无天,冲撞了几位小姐,使五娘子落了水。”

这些事大太太早有耳闻,如今听侯夫人说起,倒也不惊讶,只是宽慰道,“这事也怪不了你,谁家没有一两个爱玩闹的,便说我家宜哥儿,那也是个野性子,每日见了他都要头痛,直到前几年去了书院上学,这才让我清净了些。”

侯夫人对大太太的理解颇有些感激,道,“谁说不是呢?男孩子就该有男孩子的样子,若是文弱了,也是没什么出息的。”

大太太笑道,“可不是?”

侯夫人也笑起来,“就说福哥儿那孩子,小时候瞧着皱巴巴一小点,可偏生闹得府里不可开交,都长到十多岁,也是静不下来,可如今你瞧,再是正经不过,虽说如今回了京,可日日忙的不见人影,便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难得见几回。”

大太太瞧着侯夫人的模样,暗地里皱了皱眉头,却只当听不懂,微笑的拿了茶来喝,并未接下话茬。

侯夫人说了几句,果然又说到了五娘身上,“五娘子那孩子我瞧着是好的,模样好性子也好,又懂事识大体,也不知你怎么教的,教出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来。”

大太太道,“哪里是我教的,这孩子自小就如此,对谁都一副和善性子。”

侯夫人笑道,“那才是福气。”

大太太笑一笑,却是悄声不语。

第四十五章

送走了侯夫人,大太太回到暖阁里休息,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姚妈妈就从外急匆匆的走来,看见大太太面上一阵紧张,小声道,“太太,李家公子要求见大老爷,大门的小厮称大老爷不在,要打发他回去,谁知他就赖在了门口,口口声声的要见太太。”

大太太一怔,半天才想起来是说谁,忙站起身,皱眉问,“可有让侯夫人撞见?”

侯夫人是大太太目前能用的着的棋,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也不能放弃。

姚妈妈道,“这倒是没有,侯夫人坐了马车走了,那李家公子才上了门。”

大太太微松了一口气,却仍是心下烦躁。

原以为大老爷给了银两总算是拖住了他,谁知他竟是个贪得无厌的,三番两次进府要了银钱,可偏偏大老爷如今正被御史盯着,一点岔子出不得,如若不然,随便安排他个名头,关进了死牢也好。

大太太想的多,可都是现下用不着的手段,直到姚妈妈又出了声,才按捺下心思,看着姚妈妈道,“从帐房支两百银子,先打发他走,我如今事多,哪里有闲空见他。”

姚妈妈应了是,便带着丫头出了院子,不过片刻功夫,又回转回来,大太太一看她脸色,就沉下脸来。

姚妈妈道,“奴婢给了他银钱,收倒是收了,可还是不肯走,奴婢也不敢让护院的驱赶,便好生相劝,谁知他竟起了脾气,不止把奴婢骂了一顿,还在门外胆阶上坐下来,还说太太要是一直不肯见,就一直不走。”

大太太听了哪能不气,重重一拍桌子,喝道,“好个刁民,竟敢跟我犯起混来。”

姚妈妈见大太太动了怒,便不敢吱声,大太太发了一通火气,才道,“你带人去将他带进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五娘用了午饭,便同三娘一起在暖阁里做针线,三娘女红不精,却也不曾闲着,手指灵活的帮五娘分着线,这原本是锦绣的活,如此一来,锦绣倒空闲了下来,便陪着锦福在外间吃茶说话。

五娘绣好了一只荷包,觉得有些疲累,便起身坐回软塌上,三娘顺手拿起一只引枕放在五娘身后,才道,“今日侯夫人进了府,你可知道?”

五娘看了三娘一眼,缓缓拿起茶杯吃了一口,道,“侯夫人同母亲一向有来往,过府来也没什么稀奇。”

三娘斜睨了五娘一眼,笑道,“说你平日精明,可如今怎么又泛起傻来,你当侯夫人过府来所为何事?”

五娘听三娘话中有话,才打起了精神,道,“那三姐说,是为什么而来?”

三娘撇撇嘴,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子女的婚事,我还听说,侯夫人自从进了府便一直在母亲面前提起你,只怕那侯夫人打上了你的主意。”

五娘俏脸一红,不自在的道,“我上面还有四个姐姐未曾出嫁,怎么就说是我,三姐别打趣我了。”

三娘认真道,“谁打趣你了,你虽说排行在五,可却是母亲的嫡出小姐,又有那样一个贤名在外,侯夫人看上了你,论理也应当,只是你终究年岁小了些,只怕母亲未必能舍得。”

大宅门里的女儿所图的不过是门好亲事,五娘虽与三娘熟捻,可到底是世家出身,谈到亲事,难免会觉得羞恼,认真说起来,与礼也不合,五娘便顺势岔开了话。

“也不知三婶娘怎样了,这眼看着就年底了,却也一直没有消息。”

三娘虽然对三房太太没有印象,却也只能顺着往下说,“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祖母一天没有回来,就说明三婶娘尚可,只是三婶娘到底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这一紧起来,怕是……”

五娘暗暗叹口气,“但愿三婶娘能好起来,毕竟三婶娘的子女还那样小。”

三娘也觉得可惜,可终究却没说出话来,毕竟长辈的事,关心尚可,若是议论了,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没有教养。

两人又同说了一会儿话,三娘便辞了回去,五娘将绣好的荷包绣帕包好,见天气晴暖,便换了衣服,打算去大太太屋里说话,刚要出门,锦绣就进来道,“李家公子来了,正与大太太说话,姑娘这会儿去,怕不妥当。”

五娘握着暖炉的手一顿,“哪个李公子?”

锦绣道,“就是上回姑娘让奴婢去打听的李家公子。”

竟是他,五娘的手指一紧,想起那人的样貌,眼底露出了些许惊惧,半晌才平静下来,看着锦绣道,“既如此,那我们就稍后再去,只是这李公子性子轻浮,只怕此次进府所图不小,你小心着去打听打听,此来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