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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18)

六娘一听,又要哭起来,五娘却是再没了耐心去陪她演这出戏,便只说了几句,就回了院子。

等诸位小姐都走了,姚妈妈才进到屋里回话。

大太太一一听了,半晌露出个冷笑来,“这个蠢东西,戏演的这样过,任谁都看出了端倪来,不过一个丫头,能有多大的情分值得她这样,若是不知道的看她哭成这般,还以为是我死了呢!”

姚妈妈待大太太发了一顿火气,才问道,“那锦音如何处置。”

大太太吃了口茶,才说话,“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你买口棺材将那丫头好生葬了,再给她家里送五十两银子去,左右她替我试出了六娘的真心,人都死了,也不能太亏了她。”

姚妈妈忙应了下来,大太太想了一想,才道,“六娘你还是派人好生看着,那丫头心思大,恐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老太太就快回来了,可别在这时候给我生出什么事来。”

大太太正说着,却是一个婆子快步进了屋,见到大太太行了一礼便恭敬的将手里的烫金帖子递上,大太太看了几眼不见什么表情便搁在一边,姚妈妈转身的功夫不注意的看了一眼,心下却是猛的一惊,忠勇侯府,自从三年前就跟府里断了来往,这时候却突然递了帖子来,莫不是有什么事?

姚妈妈心下疑惑却也不敢深想,忙快步出了屋。

第十五章

青玫去给大娘子送孝经,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两个婆子正压着一个小丫头打,恐是不想让那丫头喊出声音,嘴里还塞了块帕子,一会儿的功夫那丫头脸上就青紫起来。

青玫心下一惊,忙转开眼不敢看,又走了几步,就见锦铭领了个小丫头从屋里走出来,上来就握住了青玫的手,笑问,“姑娘怎么来了?”

青玫将孝经递给锦铭看,笑道,“是上次大娘子让抄的孝经,五娘子抄好了,便让奴婢送过来。”

锦铭接过来,又转手递给了一旁的丫头,才搀着青玫笑着说话,“你让小丫头送过来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到时候五娘子可找起你来要怎么办?”

锦铭是大娘子屋里的一等丫头,如今对自个儿这个二等丫头如此亲切,青玫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腼腆道,“锦绣姐姐照顾五娘子最是周到,奴婢在不在也是不打紧的。”

锦铭却是一挑眉,眼神闪烁,“锦绣当然是好的,只是我怎么看,还是姑娘得力些,不止性子更温和讨喜,办事也利索周到,依我看哪,要不了多久,姑娘也定会被提上去的。”

锦铭因在大娘子院里当差,脾气在府里是出了名的跋扈,对丫头从未如此客气过,怎么如今却……

青玫心下疑惑,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只是道,“只要能继续在五娘子跟前当差,别的也就不求了。”

“那是自然,五娘子这样的好脾性,任谁都喜欢亲近。”

两人又说了几句,青玫正要辞了出去,在院子里打下人的婆子却是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锦铭的脸色,才敢开口,“那丫头吃不住打,昏过去了,姑娘看要怎么处置?”

锦铭横了那婆子一眼,冷声道,“这还用我说,随便找个屋子放下就是了,烫伤了大娘子,只打了几下还是便宜她了。”

婆子诺诺的应了几声,待锦铭不耐烦了,才下去和另外一个婆子将小丫头抬走了。

锦铭又看了那三人一眼,才和青玫说话,“现在选上来的丫头是越来越不如以前了,不会伺候脾气又大,哪里像我们进来那时候,整日的提心吊胆生怕伺候的主子不周到。”说着特意看着青玫,像是要等青玫接下去,只是青玫听着,没有开口的意思,锦铭这才讪讪道,“怕一会儿五娘子会找姑娘伺候,姑娘便先回去吧。”青玫这才福身行了一礼走回去。

人刚出了院子,锦铭又追上来,一把扯住了青玫的袖子,青玫转过身去,锦绣才开口,“大娘子听说是姑娘来了,便让姑娘进去,就麻烦姑娘再走一趟吧。”

青玫心下一惊,不禁去看锦铭的脸色,见锦铭脸色古怪,更是忐忑起来。

青玫进到屋里,大娘子躺在床上,两层的幔帐放下来了,隐隐绰绰的,人也看不清楚。

青玫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大娘子隔着幔帐盯着青玫看了半晌,才淡淡开口,“五妹妹最近身体如何?可还怕凉?”

青玫努力的压住声音里的颤抖,老老实实道,“回大娘子的话,五娘子最近身体要比以往好些,只是心里挂着大娘子,晚上便睡得不太好,时常半夜醒过来,总要坐一会儿,才又睡去。”

五娘子最近是有些奇怪,总是从梦里惊醒,问做了什么梦,却又不肯说,只是看那惨白的脸色,想来也是怕人的噩梦。

屋子里直静了好一会儿,大娘子略带沙哑的声音才又响起,“五妹妹身子不好,平日里还要靠你们多照顾,你代我跟五妹妹说一声,待我身体好了,再去看她。”说着又吩咐锦铭,“去拿二十钱给她,就算是我赏的。”

锦铭从袖拢里拿出银两递给青玫,青玫却是抖着双手不敢接,大娘子见了,不禁沉下脸来“怎么?是嫌弃我的银两脏还是怕我害你?”

青玫更是一颤,忙从锦铭手里接过银两,“奴婢不敢,谢大娘子打赏。”

大娘子这才又露出笑容,又问了青玫几句,便让锦铭送青玫出去。

锦铭重回到屋里,一个婆子正弯着腰说话,话没说完,便被大娘子一个茶杯扔出来险些砸破了头,那婆子吓了一跳,哆嗦着面皮跪在地上,看到锦铭进来,忙露出一个求救的眼神。

锦铭看着屋里的情形,踌躇着不敢进,大娘子自从吊了颈子醒来,脾气越发差了,动不动就打骂下人,如今更是随手拿了东西就丢,方才一个小丫头端了药碗过来,大娘子嫌烫,便让婆子拖出去打,那药碗她也是经了手的,温度是刚好下口,大娘子如今这样,不过是找个由头发作脾气罢了,只是每次大太太一来,大娘子又会变得温顺乖巧,大太太高兴,就哪里会管这些丫头的死活,现在是自己不敢去说,就是说了,想来大太太也不会管的,毕竟不过是丫头罢了,生来就是条贱命。

想着这些,锦铭不禁又羡慕起在五娘子院子伺候的锦绣来,衣裳比府里的丫头穿的都好,谁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哪像自己,虽也占了个一等丫头的名头,可实际上,不还是怕着自个儿身后的大娘子,办事是得力用心,可却没人敢跟自己多说半句,大家同是丫头,怎么却有这样大的差别?锦铭越想越不甘心。

青玫回到五娘院子里,锦绣正坐在廊下做针线,看到青玫回来,不禁微微一笑,问道,“差事办完了?可有被大娘子为难?”

青玫露出个奇怪的表情,半晌才道,“为难倒是没有为难,只是……”青玫没有说下去,抬眼看了看屋里,岔开了话题,“姑娘午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