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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151)

五娘心中一凛,却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越是世家,对长幼的尊卑越是苛刻,就算长辈犯了再大的错,晚辈也是没有仵逆的理,三娘一房又是庶出,五娘想来想去,竟也想不到别的法子。

三娘虽说有些心灰意冷,可到底还是透了丝丝喜气,毕竟随了夫君外放,整个家里,可就算是一言堂了,只要夫君愿意,怎么倒腾都是自己说了算。

只是团哥儿到底可惜了些,日后也不知能不能治的好,五娘又陪着三娘说了一会儿的话,便将人送了出去。

到了半下午,李氏就打发了身边的丫头来要了几个摆件,五娘想起白日里侯夫人说的话,便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带了一些自己绣的小肚兜去了竹澜院。

李氏身孕尚不足两月,五娘也不敢劳动她,忙的让丫头搀扶着进去坐下,才笑着说话,“倒也没有旁的事,就是来瞧瞧,可还有什么缺的东西。”

李氏今年十六岁了,出身却也不是太高,只不过世代书香,人也就有一股子婉约清爽劲儿,看着甚是和气,“还要劳动****跑这一趟,真是艳云的不是,屋子里倒也什么都不缺,只是我自幼爱花草,所以想着找****要几个花斛,闲来无事**花瓶也好。”

五娘只知李氏惯爱书画,谁想花草也是喜欢的,不由暗暗生奇,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笑道,“那有什么难,府里的小花房品种最是齐全的,若你喜欢,便每日的打发人过去取,只要你心情好,就比什么都强。”

李氏忙谢过五娘,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五娘便打算起身告辞,走到门口,赶巧进来一个丫头,要不是五娘躲了一下,险些就被撞了个踉跄,饶是这样,也吓得那小丫头不轻,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起头。

李氏见状要开口训斥,五娘已然笑着道,“倒也不妨事,以后小心些走路就是了。”

五娘都不愿意计较了,李氏自然也不会多嘴,让贴身丫头训斥了那丫头两句,便打发了下去又转过身来不好意思道,“是才拨来的丫头,性子倒也厚实,就是莽撞了些。”

五娘看了那丫头一眼,才道,“性子厚实就好,让丫头再教教就是了,只是你如今有孕,也要小心些,身旁出入的丫头都要务必稳当,可别冲撞了你。”

李氏倒是有些不在意,笑道,“我都省得的,****放心就是,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快去吧,别耽误了一会儿请安。”

五娘看看天色,果然是不早了,便叮嘱了两句,就回了谨德堂。

112、V章

过了几日,五娘吃罢了午饭正打算小睡,锦柳就急急忙忙的进到里间,五娘观她一脸急色,不由奇道,“出了什么事?这样慌张?”

锦柳又上前了一步,才小声道,“方才有个管事进了福安居,听丫头说,手里倒提了把黑伞,没一会儿,老太君就请夫人过去。”

锦柳话出口,五娘觉得呼吸都钝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哪家的管事?可有人认得?”

锦柳道,“奴婢问了好几个府里的老管事,都没有识得的,怕是报丧人手不够,才派了些轻易不出府的婆子出来。”

五娘点点头,重新洗漱了一道,便出了谨德堂

一进到福安居,就与三太太打了个对脸,两人不约而同的缓下脚步,互相使了个眼色,见彼此都不甚清楚这回事,才前后脚的进了小花厅。

五娘先是看了侯夫人一眼,见侯夫人脸色虽有些难看倒不是太紧张,这才松一口气。

行了礼坐下后,老夫人便开了口,“是广定侯的三子,不知怎么就遭了祸,与人在酒楼戏耍,谁知这一去就没能回来。”

五娘心里一紧,忍不住开口,“祖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老太君长叹一口气,续道,“方才的管事急着还要去别家抱丧,倒没有说太清楚,只是说不知怎么的喝了毒酒,太医还没请来,人就去了。”

毒酒?五娘一听,整个人彻底闷了,从来只听说内宅上会出现这档子事,怎么堂堂三品侯的嫡子,不过是出去与友相伴,也能喝着毒酒?况且这毒酒还这样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没了,连救都来不及救,摆明的是想要命,要说内宅争斗,倒也有可能,只是广定侯子嗣并不旺盛,统共算了,也只有三子一女罢了,还均是嫡出,尤其是这第三子,生性娇贵,每日的只知道出去游玩,于官场一事,纯粹是半点也不沾染,就算是要争夺世子之位,怎么也不会对这个又没能力又没心思的老幺出手,五娘一时浮想联翩,却到底也没个头绪出来。

二太太像是经历惯了这些风风雨雨,面上虽也带了几分悲痛,可仔细瞧了,却也浑不在意,老太君看在眼里,不由的暗地里摇了摇头,开口吩咐,“广定侯是老牌勋贵,这厢出了这样的祸事,无论如何都要走一遭,只是家里孩子多,也不能不留人,更何况二孙媳妇还有了身子,依我看,就留老二媳妇在家里帮衬,秦氏大孙媳妇儿都同我一起去吧。”

老太君发了话,纵然有人有异议,却也不敢说出来,众人又商量了几句,便各自回了院子。

一回到谨德堂,五娘就叫来了锦玫,“可打听了什么出来?”

府里下人多,总有几个知道些边边角角的消息。

锦玫就顿了顿,像是在整理说辞,半晌才道,“角门有个婆子的远方亲戚就是在广定侯府当差,平日里只听说广定侯的三公子虽有些纨绔,却也并不如何过分,前些日子像是看上了个戏子,想收进房里,可侯爷死活也不肯,这才作罢。”

世家子**雪月也是惯了的,可到底也没有听说哪个世家子愿意将戏子收进房的,这个嫡三子,倒也有些不一样。

“奴婢还听人说,那戏子虽没有收房,可还是被养在了外头,为着这个,广定侯家的三少夫人可没少闹腾,兴许那戏子果真是美若天仙,广定侯都被气的动家法了,可那三公子却也不肯说出什么话来,倒是气的广定侯病了三个月,大街小巷可没少说这事。”

锦玫虽是自幼稳妥,可到底还是怀春的年纪只这几句话,眼角眉梢都带了丝丝笑意,可纵然人有千般好,此刻也是下了阎王殿了,锦玫脸色一收,半晌才说出一句可惜来。

五娘也微微叹气一声,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三少爷如今是世家子,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尚没有察觉身为世家子该承担的责任,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才更是让家人操碎了心,若是真可惜,也是三少奶奶可惜才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嫁郎嫁错,如今更是守了寡,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如何。

过两日要去广定侯家吊唁,五娘就起了个大早,梳洗后特意找出素淡的衣服穿上,就是发上的头饰也避过了那些透着贵气的金银宝石,只挑了些剔透的玉饰簪上。

到了福安居,老太君也已收拾妥当,正嘱咐着二太太要注意着些李氏,二太太虽说也是生产过的,可李氏毕竟是头一胎,又未过三个月,说不得一点小事就要下了胎,二太太也不敢怠慢,耐着性子细细听完了,老太君又将身边得力得老妈妈留在了府里,才在五娘和侯夫人的搀扶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