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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148)

薛家就睿哥儿一个男儿,睿大奶奶平日里除了大太太,竟是找不出一个能说话的人,也是寂寞的久了,听着这些,就不由的露出一些些好奇,低声道,“五姨娘的事,我也是听说了一些,只说是五姨娘不知怎么就难产了,这才大人孩子都没了,只是我就觉得奇怪,五姨娘好歹也是生过一子一女的人,前两胎都这样平稳,怎么到了这一胎就……”

“大约是风水吧。”五娘含糊的答,“这万花溪在五姨娘之前,还住过一位四姨娘,也是难产大人孩子都没了的,听府里老人说,这万花溪风水不好,邪门的很。”

睿大奶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还有这回事?”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些古怪,片刻后就难看了起来,五娘还没追问,就道,“前些日子万花溪早晨总会出些烧过的纸钱灰,婆婆很是震怒,让下人们守了好几天都没查出什么,明明没看见人,偏偏这纸钱每日都会准时出现,好在做了法事后倒是没有了,说起来的确是古怪的很,看来这万花溪,是不能再开了。”

五娘看着睿大奶奶低头自言自语,自己也深思起来,这些鬼神之说别人不信,五娘是信的,只是要说是什么人又重生回来,五娘觉得是不大可能,想来想去这事也只有安哥儿做的了,安哥儿在薛府生活十几年,地形最是熟悉,武艺上也是好手,躲过这些只有把子蛮横力气的妇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110、V章

从薛家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五娘都没有再去,倒是三娘那里,进了十二月又下了帖子来。

五娘早上处理完了琐事,便让人套了车,去了杨尚书府。

三娘自然过来接,两人寒暄了几句,才略带了些严肃道,“今儿个找五妹过来也是有事要商量。”说着特意看了眼五娘的脸色,才徐徐道,“二哥儿,五妹还记得么?”

饶是五娘城府再深,到底对三娘也并不如何防备,是以脸上的怔仲,是一点都没有遮掩,三娘深深的看了五娘一眼,细长的指尖在梨花木的小几上打着圈,淡淡道,“我当时也是同你这般,吓了好大一跳。”

五娘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问,“二哥找你,说了什么?”

三娘忽然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五娘,面上一片轻松,可话里的语气,却沉重的连气氛都有些僵持下来,“二哥儿跟我说的,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有想好要不要说给你听,毕竟……”三娘说到此处忽然住了嘴,长长叹了口气,才道,“也罢,到底你都是要知晓的,早说晚说都是一个样。”

说着就打起精神,一字一句的道,“四姨娘生前的事,五妹还记得多少?”

五娘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也不由自主的沉下来,虽然三娘没有说安哥儿到底与她说了什么,可只看这一句,五娘就已经知晓,安哥儿是看自己并不如何帮忙,便想着将三娘也拉下水,三娘一直与自己亲近,这是府里都知道的,如今又牵连出了四姨娘……这是在逼自己,表一个态呢,看来安哥儿不只是想好生安葬了五姨娘,还是要把当年的事拿出来说一说,若是真是被人害得,依安哥儿现在倒未必动的了大太太,可大老爷总有一日会老去,到那个时候……

五娘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恼怒又中加了些好笑,还从没想过有一日,会有这样半敌半友的帮手,五娘略微调整了下心绪,想了一想,道,“四姨娘……倒是还有些记忆,只是过去太多年了,我又一向不大与人来往,三姐问我,倒不如问我身旁的丫头还知道的多些。”

三娘忽然轻轻笑了一下,看着五娘认真的道,“五妹也不用这么紧张,依我的意思,当年的事我也并不太想翻出来,毕竟逝者已逝,可我们这些人还要过日子,谁知道翻出来后又会是个什么影响?只是看二哥的意思……”三娘皱起眉,半晌才道,“四姨娘去的时候,我年岁太小,这么些年过去,也早已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到底生我一场,有些事,也不能装作不知道,更何况杨家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揪我的错处。”

三娘脸上难得的带了些焦虑并丝丝恨意,五娘心底一惊,问道,“你这是?”

三娘忽的又淡然下来,摆摆手,随意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吃了这么多次亏,也总该学乖了。”

五娘见三娘并不大想说,也就不勉强,只道,“虽说杨尚书在皇上面前很有些体面,可到底跟父亲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些,更何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日子,也不知怎么样,三姐也不必怕,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直说就是。”

三娘略有些动容的看了看五娘,面色复杂的笑了一笑,叹气道,“也罢,你我之间,也不该如此瞒你。”说着叫来了贴身的丫头,去奶娘处抱了小公子过来。

三娘是九月底生产的,虽说突然了些,倒也算足月,五娘抱着孩子颠了颠,笑道,“还是你将养的好,瞧这白胖的,是你一直喂着还是乳娘?”

五娘慈爱的看着五娘手里的小孩,可是眼睛底下又带了浓浓的心思,仔细看了,竟是像有什么翻滚着,五娘从没见过这样的三娘,很是吓了一跳,“三姐这是?”

三娘摆摆手让乳娘并贴身丫头都下去,这才开口,“白胖是有了,只是五妹看看,缺了什么?”

五娘又抱着看了半晌,这才蓦然反应过来,脸上的神色,也不由的难看了许多。

五娘前世也是生产过得,知道小孩子爱睡,可总也爱哭闹,只是三娘生的这一胎,抱进暖阁也有大半个时辰了,不哭不闹,眼睛也不曾睁开过,反倒像是……

五娘看了三娘一眼,三娘也平静的反望回去,从五娘手里接过婴儿,用手细细磨挲着婴儿的娇嫩脸蛋,半晌才道,“从来都知道庶子庶女都是不受宠的,没想到杨家竟是这样,如今看你三姐夫这样有能力,我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三娘虽然没有明说,可五娘还是通过字里行间猜出了个大概,只怕又是哪个妯娌,怕三娘一房会威胁了自己去,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只是到底是庶出,三娘生完孩子也有几个月了,却一点没动静,虽说这事必然做的隐蔽,可府里的老人,却未必不清楚,还是庶出的原故罢了。

五娘前世也是庶出的,经历的东西,比起三娘,还是要多些,原本想感同身受的劝慰一番,可到嘴里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毕竟这世的身子是个嫡女。

五娘就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那是哪个妯娌做的,可知晓了么?”

三娘让乳娘将孩子抱了下去,淡淡开口,“这一场生产,我身子也比以往虚弱了些,倒是没有空查,只是谁做下的,我也心中有数,慢慢算账就是,这事五妹也不必插手,那一两个贱人,我自己能料理了,只是如今我不方便,还少不得要找五妹帮忙,我到底是庶子媳,药材等东西,也不好招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