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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143)

锦绣看五娘脸色不好,忙又道,“睿少夫人,四姑奶奶都去了,就是二姑奶奶快到了临盆,派了身边亲近的丫头来。”

五娘猛地站起身,道,“走,去报了祖母和夫人,我们也去看看。”

老太君侯夫人倒是应的快,五娘回谨德堂换了件出门的衣裳,便乘软轿又换了马车,直往杨尚书府而去。

睿大奶奶和四娘正在侧间枯坐,一见五娘立即迎上来,“五妹妹总算来了,三妹妹这都四五个时辰了,偏偏还是没有消息,真是要急死人。”

五娘等不及落坐,就开口问,“好端端的怎么会魇着了?三姐向来是个睡眠极好的,这一睡着可是打雷都惊不醒的。”

睿大奶奶纵然有些焦急,可还是忍不住弯了一弯嘴角,道,“五妹妹这就是有所不知了,这一有了身孕,许多习惯与从前都不一样了,本就容易浅眠,更何况是这个月份,只是到底也要叫了丫头过来问一问,什么时候不好魇着,偏偏到临盆了才出了事。”

话虽这样说,可到底也没喊人过来,毕竟这个时候多少的丫头了都是不够用的,几人也不好在这个关头徒增麻烦。

三人虽说有些日子不见,可这个时候,谁也没说话的心思,五娘呆坐着,又忍不住走了一走,正要遣人去问问,就听外面突然嘈杂的很,三人立时一阵紧张,一会儿就有个丫头进来道,“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五娘忙口中默念着谢天谢地,三人对视一眼,喜的还来不及说话,就有个丫头又急火火的冲进屋来,“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是个双胎。”

五娘大喜过望,就是睿大奶奶也一脸喜色,笑道,“三妹妹真是有福气,这双生胎可真是难得很。”

四娘也符合着道,“可不是?待日后得了空,可要和三姐取取经。”

就是五娘也忍不住一展愁容,欢快道,“三姐这真是该打,白让人担心了一场,日后见了她,可不得讨些好处?”

三人你来我往的聊了许久,五娘忍不住脸色一变,又急了起来,“按理说早该有消息了,怎么都过去了这么久,还没生下来?”说着就打发了锦玫出去,一会儿的功夫锦玫就回到里间,脸色比起方才,难看了许多,五娘连问了两遍,才吞吞吐吐的答,“接生的婆子说,三姑奶奶这第二个是个死胎,在肚子里太久了……”说着看了看五娘的脸色,又道,“不过好在是个女孩,已经拿去埋了。”

“龙凤胎。”五娘半晌才徐徐开口,“多好的福气,偏就……”

睿大奶奶也有些不忍,可嘴里却是宽慰着,“好在还有个男孩,再说三妹妹这样年轻,日后再生一个姑娘就是,五妹妹先别伤心,我们去瞧瞧三妹妹。”

五娘轻轻叹了口气,便起了身,同睿大奶奶四娘一起进了里间。

三娘大约是累的很了,正睡着,五娘细细看了三娘的脸色,又瞧了瞧刚生下的男婴,嘱咐了三娘身边丫头几句,才满腹心事的回了谨德堂。

大约是看出五娘心情不好,平日里热闹的院子也静了下来,两个姨娘都躲在房里不出,就是侯夫人送来的四个丫头也远远躲了出去,并不敢上来触霉头。

锦绣是五娘最亲近的,也就不避讳,直接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五娘默然不语,半晌才回道,“看三姐今天在鬼门关转了一回,心里也忍不住有些……”五娘到底没说出来,想了一想,复又道,“祖母母亲那里说过了么?”

锦绣回道,“说过了,老太君还叮嘱夫人不要太累着。”

五娘回来过了请安时辰,论理也该是去说一声,好在两人都是开明性子,这间事上,倒并不如何为难。

五娘烦躁的敲打着桌脚,片刻后道,“去将邢妈妈寄的信拿来。”

邢妈妈是五娘今年新派去大娘子身边照料的,说是照料,不过也是方便知道大娘子近况罢了。

五娘三下五除二的粗略看完信,又将画像提起来看了看,便一并就着火烛烧了。

信写的长,不过是些大娘子生活起居的琐事,五娘真正要的,不过是那几句话罢了。

借着大老爷的名头,李子允三年来高升了两次,虽说还离不开衢州,可还是一步步的在向京城靠近,大太太这两年果然没有闲着,虽说与大老爷并不如以往亲密,可这枕边风,却也没少吹,按这个势头,要不了十年,李子允就能调回京城,如果太子能上位,大太太又能活的够长,无论大娘子现在日子过得如何,日后也肯定是能过好的,五娘看着那火焰一点点烧尽,转头吩咐锦绣,“将大姐的画像,再给母亲送两幅过去。”

五娘每日里忙着,这时间过得也快,紧赶慢赶的将一切安排妥当,老太君的大寿总算到了。

虽说是大寿,可紧接着就是皇上的整寿,虽说寿宴隆重了些,却也并不过分铺张,五娘头晚又跟三太太将寿宴推敲了一遍才睡去,天还没亮,就又挣扎着爬起来,五娘看着铜镜里消瘦了不止一圈的自己,抬眼笑道,“得,这下可是不用瘦身了,省的以后我多吃些,你们都要唠叨出去消食。”

锦绣整理着今日穿的衣裳,闻言转头笑道,“夫人还瘦身呢,瞧这身上的二两肉,切下来都炒不了一盘子,奴婢还指望着夫人多吃些,可夫人偏偏与饭有仇,每日恨不得数着米粒吃,奴婢可就盼着姑爷回来,好治一治夫人这挑食的毛病。”

锦绣向来与五娘亲密惯了,说话也就不如何顾忌,五娘可是一听就忍不住翻眼睛,“我这还挑食,每日里都恨不得我吃四五顿,怎么不见你们同我一起吃?”

五娘话音刚落,锦玫就抿嘴笑起来,“谁叫奴婢们没有夫人瘦呢!”

锦绣也在一边符合着,三人顿时叽叽喳喳说成一团,正闹着,就见两个丫头突然消声,五娘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两个丫头便齐齐蹲身行了礼,“见过世子。”

五娘吓了一跳,脸上立时一喜,转头看去,果然见侯景福微微含了笑站在门边,冲几个丫头摆了摆手,待丫头了走了个干净,才一边掩了门一边道,“在扬州耽搁了几日,还当会赶不及,总算今年驿站进了些好马,才将将赶上。”

五娘起身找出侯景福平日里穿惯的袍子,笑道,“赶回来就好,昨儿个祖母还问,是不是今年又不能给她老人家过寿了。”

侯景福随手脱了外袍扔在椅子上,进到净房去梳洗,五娘拿着衣服也跟进去,谁知侯景福已脱了中衣,正弯腰脱裤子,五娘忙转开眼,将衣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便要忙着退出去,“我出去喊两个丫头进来伺候。”

侯景福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五娘,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我向来用不惯丫头伺候,反正你也没换衣,就你来伺候吧。”

说着将衣裳脱了个干净,转身就进了浴桶,五娘呆了一呆,方才磨蹭着走到桶边,勉强镇定了一下,拿起一旁的帕子,替侯景福擦洗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