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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137)

随着名字一个个在眼前划过,前程往事也突然涌向眼前,五娘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重又平复下来。

武海棠、武眉青,五娘微微冷笑一声,花费了那么多功夫才将这对玉一样的人儿送到你眼前,薛元娘,你就慢慢享受她们的侍奉吧。

过了几日,五娘回薛家看大太太,便将大娘子的画像一并带了过去,画像上只画了大娘子一个人,却是眉目含笑,怀里抱着一个不过几月的婴儿,神色中很是满足。

大太太颠来复去的看了许久,才不舍的磨挲着画像,看着五娘的眼神,也隐隐的带了些感激,“也多亏有你了,不然元娘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从小你就是个稳重性子,也就只有你才帮的上这些。”

五娘吃着茶,笑道,“母亲说的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何须分你我,就是我出了嫁,难道就不是母亲的女儿了不成?”

大太太也笑起来,“说的就是,咱们薛家那么多女儿,也就你还惦记着娘家,总算没有白疼你一回。”说着就长长的叹了口气。

五娘看着大太太的神色,心思一动,忍不住问,“自打六妹妹进了宫,也就断了消息,也不知这大半年过的可好,上次听说母亲进宫进了宴,可有瞅见六妹妹?”

大太太仍然一幅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嗤笑道,“就她那个资质,即使进了宫又如何?我远远瞧着也像是不大开心的样子,有太多宫妃在,就没说的上话。”

听大太太的口气,幸灾乐祸中透着点欣慰,就是不用说,五娘也猜的到,只怕近来六娘的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五娘想着,就忍不住皱了眉,到底是一家人,六娘好了,家里才会更牢靠,大太太年纪越来越大,心眼却反而越来越小了。

五娘低头吃茶压了压火气,过了好半日才又重新说话,“上次见母亲脸色很是虚弱,如今瞧着倒好些了。”

大太太漠然不语,五娘似笑非笑的看了大太太一眼,说起今天的来意,“每次来,府里的流言蜚语好似都更多了些,就是不用打听也听了不少,昨儿个老太君还问起,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些事都闹到了外面去。”

大太太这才有些在意,微微坐直了身子,皱眉问道,“都听说什么了?”

五娘有些难以启齿的看了大太太一眼,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女儿听人说,五姨娘是受了冤,所以才不肯走,非要找仇人报了仇,才肯安息。”

大太太脸上一抖,眼神立时就凶狠了起来,“你又是听哪个死丫头说的?这样没鼻没眼的事,也敢乱说。”

五娘有些委屈,“若不是传的狠了,女儿才不会来问。”

大太太冷眼望过去,好半天才冷笑道,“怎么?你以为,五姨娘的事情,是你母亲做出来的?”

五娘抚着细长的指甲,淡淡笑道,“女儿可不敢这么以为,只是这事实在传的太凶,父亲如今忙,倒也顾不上,可若是父亲也听说了,母亲想想,依父亲的脾气,又怎么会不彻查?到底关乎着两条命,其中一个又是父亲的骨肉,女儿作为薛家人,就是问问,又有什么不可。”

五娘态度有些随意,倒将大太太弄的一愣,眼神转了转,才又冷笑起来,“他知道了又如何?即使彻查我也不怕,不过是她肚子不争气,这才没了,又关我什么事,我向来做人问心无愧,就是五姨娘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五娘一时气结,就是有再多的话,也不愿意再说,便索性行了礼,躲去了睿大奶奶的屋子。

睿大奶奶这厢倒是清闲,逗弄着顺哥儿说话,笑着安慰五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惯了,虽说你也是为她着想,可这样直白的话,她要是不乱想才是奇了。”

五娘还有些愤愤,扯着腰间的同心络子,气道,“总归是为了她好,倒被这样一通抢白,倒好像我多事一般。”说着就摆摆手,“算了算了,以后就是有再多的事,你们也不要来烦我,我还想过清净的日子。”

睿大奶奶一下就笑起来,“你发了这脾气又有何用?薛家的姑奶奶里,也就你最有话语权了,你不管谁管?还指望大妹妹不成?依我瞧着,你还是让母亲冷静些日子,待她心情好些了,再说也不迟。”

五娘想了一想,重重叹口气,“母亲哪点都好,就是太要强了,别人越是说什么,她就越是不解释,反而弄的倒像她心虚一般,我还不是心疼她岁数大了能安享晚年,这才出主意早些解决了,也省的每日府里流言四起,再这样下去,人心都要散了。”

睿大奶奶将顺哥儿递给乳娘抱下去,才笑道,“你就是个爱操心的命,母亲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再说了,府里不是还有祖母在么?要是闹得太不像话,祖母自然会出手,说起来也怪不得母亲,一心挂在大妹妹身上,偏大妹妹是个命苦的,如今生了十一娘又落了这一身的病,就是享晚年,又能享多久?既然下人们要说,就由得她们说去,也好看看,到底谁才是忠仆。”

106、V章

进到八月,太子又派了侯景福出京的差事,侯夫人还没有说什么,老太君就很有些不愿,“一年到头的东跑西颠,好不容易从疆场回来过了两年安稳日子,如今又要南下,这偌大的朝廷,就指望着你一人不成?”

侯夫人虽嘴上不说,可眼底也有些不舍,侯景福依旧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了二老一眼,才徐徐道,“朝廷人多,能办这事的,却实在少了。”说着又笑看了老太君一眼,“祖母放心,孙儿算过日子,一定能赶在您大寿前头回来,就是耽误了什么,也决计耽误不了这个事。”

老太君这才重又喜笑颜开,可到底崩着脸数落了好些句,才打发了小两口,回了谨德堂。

五娘对着侯景福虽也一副笑脸,可眉目间,多少也带出了一点心事,毕竟这一年来的局势越发紧张,太子身边的近臣不少遭到打压,周边的一些羽翼,更是剪除了不少,反而是一向低调的四皇子得了不少好处,也随着圣上的夸奖重用,渐渐走到了大臣面前。

五娘向来对朝政并不敏感,可这些明摆的事,还是多少分析了一点道理出来,皇上这是等不及了,打压太子,提拔四皇子,两虎相斗间,好为自己赢得喘息的时间。

要是圣上只有这两个皇嗣倒也好了,只要得胜,那么圣上的位置,就是铁板定钉的事,偏偏上头那位子嗣众多,不说公主,光成年的皇子就有五个,除去先天痴傻的大皇子,斗争落败的二皇子,可还有一个正值壮年,论出身才学也并不太低的五皇子,太子这两虎相争一个不好,就是双双落马的事,如今这个紧要关头侯景福骤然离开京城,又如何不打眼,不危险?五娘光想了一想,就不寒而栗,看着侯景福的眼神,也多少带了些担忧。

侯景福倒是很安然,斜倚在拔步床上翻着书本,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并不带一点紧张,“此番南下,倒也有几桩要紧事要办,明年皇上的寿辰是整寿,无论宫里宫外,都有大办的意思,可这贺礼却着实不好送,太子每日也伤透了脑筋,前阵子不知道是谁出了个主意,要走遍鱼米之乡采遍了丰收的梗米承上去,他一句话,可不是要让人跑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