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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129)

五娘一想到二太太笑眯眯见谁都一幅和气的神情,就心里一冷。

拜过菩萨,老太君留下来让主持解惑,侯夫人二太太自然作陪,三太太在一旁无聊,瞅了个空子,便拉着五娘出了大雄宝殿,找了个观景的亭子坐下。

三太太身旁的丫头上了茶和点心,便识趣的退到一旁,五娘不明白三太太的意思,也不好先开口说话,便拿起茶盏,轻轻吃了一口,又转过头欣赏亭子边上的一小丛花圃,三太太借着吃茶的功夫打量了五娘两眼,才笑着道,“一直都觉得蔡家三小姐是个沉静的性子,如今看起来,侄媳妇儿倒也与她差不多。”

三太太比五娘不过大了几岁,如今听三太太叫自己侄媳妇,五娘当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自古长幼有序,有些家里甚至长辈比晚辈小也比比皆是。

五娘回了一个笑,缓缓道,“许是小时候身子骨弱,日日都闷在屋子里头,待大些,就算身子骨好了也静习惯了。”

三太太抿起唇角笑,“那你母亲当真是省心了不少,哪里像我,从前在娘家的时候,可没少没母亲和女先生训戒,也就是进了侯家,这才好上一些,毕竟婆家不比母家,我若要惹了祸,可没人替我兜着。”

三太太这话就透了亲切了,五娘颇感意外,也笑道,“三婶娘这性子,旁人只怕羡慕也羡慕不来,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情趣,就说白虎班的戏,就是让我坐那看一天我也未必看的懂。”

三太太甩甩帕子,脸上很有几分得意,“我打小就喜欢白虎班的戏,如今只要听一句,我就知道是哪出了,不过那些文绉绉的戏我也不喜欢,还是武戏看的痛快。”

五娘一向不懂这些,便凝神听三太太说,偶尔应景的捧几句,两人倒也聊的愉快,直过了大半盏茶的时辰,三太太才意犹未尽的起身,“怕娘那里会找,我们先过去看看,改日再与侄媳妇细说。”

五娘自然也笑着起身,两人相携着向庙里备的厢房走去,打眼瞧见一个穿着素雅甚至打了几个补丁的丫头急步走过,身影很是有几分眼熟,五娘正想着,锦绣心里一惊,上前在五娘耳边小声道,“夫人,那丫头奴婢怎么瞧着,像是耿姨娘身边的春巧。”

101、V章

耿姨娘,五娘若有所思,一瞬间又想起二太太怂恿着老太君来庙里上香,心里立时就明白了几分,难怪耿姨娘被送去了庄子上二太太这样安静,五娘只当是改了性,不成想是留了这一手。

五娘面上浮起一抹冷笑,片刻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瞧着春巧与二太太身边的丫头春桃说了几句,待春巧又急步走了,五娘才缓缓的剁着步子,进到庙里特意为女眷备的厢房。

五娘进去第一眼就打量二太太的神色,还似平常一样抿嘴轻笑说些逗老太君开心的话,唯独三太太有些忧心忡忡的看了五娘一眼,显然刚才的那一幕,并不止五娘一个人留意到。

五娘对着三太太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忽然转头问锦绣,“你可瞧清楚了?果真是她?”

五娘声量不大,却也着实不小,老太君自然听了个清楚,禁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五娘为难的看了老太君一眼,走到老太君身边小声道,“小五刚才与三婶娘在亭子里说话,看见一个丫头觉得眼熟,锦绣却说,那是耿姨娘身边的春巧。”

五娘说着看了二太太一眼,才续道,“小五只觉得奇怪,春巧不是被打发到庄子上做活,怎么却回了京,莫不是耿姨娘有什么事?”

五娘又露出个惭愧的神色,“只是耿姨娘是世子爷打发到庄子上的,这庄子上我是完全插不上手,也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五娘说完小心翼的看了老太君一眼,生怕老太君会怪罪,老太君却是和气的笑了笑,拍着五娘的手道,“你还是新媳,这许多的事自然还不熟悉,待过些日子就好了。”

五娘很明显的松了口气,老太君笑意越发和蔼,直劝了五娘好些句,才打发去侯夫人身边坐下。

老太君看了看二太太,面色明显的露出些不满,却到底没有发作,只问侯夫人,“这家里的庄子一向都是你管着,可知道出了些什么事?”

侯夫人沉吟了片刻,才道,“这眼看着就要到了秋收的时候,庄子上是比平日的要忙的多,只是各处庄子都有管家看着,也没听说有什么事。”

侯夫人话说完,老太君就有些严厉的看着二太太,“耿姨娘是你远房侄女,向来与你走的近,这厢可有给你递了什么信来?”

二太太难得的收起笑,细细想了一回,道,“自打耿姨娘被打发到庄子上,就断了联系,就是我有心想问,大**这庄子管的严,也是没半分消息,要不是侄媳妇刚才问起,我还不知道有这个事。”

二太太的话五娘自然不信,只是这个事,是不好借自己的口说出来,偏偏老太君问了几句,便又闲说起庄子上的事,显然是要揭过这个茬,不再提,五娘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便凝神听着老太君说话,再多的心思也压了下去。

中午食了些素斋,老太君看着天色不早了,便有了回去的意思,丫头急忙收拾张罗,二太太还是往常一样陪在老太君身边,就连笑容也同往常一样,没一点急躁的地方,五娘看着不由的生出几分敬佩,这个时候都能做到不动声色,难怪侯夫人与侯景福厌恶了二太太这么多年,却也没抓到一点把柄,老太君偏袒虽说也有一定的原因,可光二太太这份城府,也是旁人望尘莫及的。

拜别了主持,一众女眷陪着往寺外走,五娘落在后头,三太太也有意无意的慢下了脚步,搭着丫头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瞧着老太君的身影走远了,三太太忽然转头看了五娘一眼,笑道,“侄媳妇是不是也猜到什么了?”

五娘心中诧异,却也只装糊涂,“三婶娘是说……”

三太太撇了一眼二太太的身影,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二**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引咱们来此,自然不会浪费了,一会儿侄媳妇回了谨德堂可得多吃些东西,这二**的手段,可是难得一见呢。”

回了谨德堂,五娘先是洗漱一番换过了衣服,又让锦绣去备了些压饿的吃食,便一边吃着,一边将白日遇到的事同侯锦福说了个清楚。

自打那一天,不知不觉间五娘倒与侯锦福亲近了许多,就是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向从前那样拘谨,虽然谈不上言笑无忌,但话语里带的意思却是比往常多了许多。

侯锦福也是聪明人,五娘话里带的一些担忧自然听了个清楚,却是没有要商量的意思,只皱眉道,“你身子向来不好,一说这些事,吃的东西更是不好消化,待你吃完了,再细说。”说着就将手里的馒头吃了个干净,又喝了足足一大碗汤,才净了手,坐在临窗的椅子上拿了本书看。

商量的人都走了,五娘自然只好收拾起心思,用了饭,喝了茶,坐在侯锦福对面问,“依你瞧,今天的事,是不是二婶娘布置的?”说着就自言自语,“既然春巧都跑出来了,只怕耿姨娘也早安置在了什么地方,只是这庄子向来是娘打理的,就是要说什么也说不到我身上,怕就怕二婶娘打的是娘的主意,不过说来二婶娘能悄悄的把耿姨娘带出来不让人察觉,倒也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