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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重生记(54)

安平当下也是赞成的点头,微笑道:“放心好了,明日此时之前,一定会见到冯行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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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卯时,天刚微亮,阳城城头上充做守军的灾民尚在睡梦中,忽被一阵嘈杂声惊醒,先是不明所以的骂了几句粗口,在看清周围环境时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职责,一愣之后第一反应便是看了看离城头不过数十丈远的飞龙骑,在发现无异样后松了口气,这才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的伸头往城下看去,这一看之下魂似被吓没了般直了眼,半晌不知是谁先颤着声吼了一句:“粮……粮食!”而后整个城头都沸腾了,也不管自己站在城头是为的什么,统统扔了手中的武器拼了命的往城下跑,若不是城头太高,恐怕都要直接跳下去了。

这城头一乱,城中不明所以的百姓自是惊慌万分,可在弄清楚事情始末后也瞬间一扫死寂的模样,拖家带口的将家中能乘粮食的器皿都翻了出来,纷纷朝城门口涌去。

在鲁青得到消息时整个阳城已经失控,城门大开,城中数万百姓黑压压全挤在城门口,个个脸上兴奋异常,看在眼里的鲁青整张脸都黑了,暗道了声不好,拔腿就往冯行柳的住处跑去。

在找到冯行柳时就见他神色莫明的立在院中空地上,微瞥着眉,神情似悲又喜,又带了几分沉重。

鲁青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抹不祥预感,粗犷的脸上浮起一抹不安,下意识的叫道:“首领,城中……”

鲁青话未说完就被冯行柳打断,淡淡道:“我都知道了!”

鲁青一愣,而后道:“那我们……”

冯行柳不语,低下头拂了拂有些脏污的衣衫,一边走一边风清去淡道:“走吧!已经有人恭候我们多时了!”

冯行柳到达城门口时所有灾民几乎全部涌到城外去了,整个城中一片狼藉,只余三三两两腿脚不太好的老者或失了父母年龄尚幼的孩童,冯行柳看在眼中,面上忽然涌现一抹极为复杂的神情,半晌长长一叹,快步上前伸手扶着一位脚步蹒跚似是随时要摔倒的老太太,轻声道:“陈阿婆,慢点,莫要摔着了!”

那陈阿婆虽是年龄大了,腿脚不太好但记忆却是极好的,看着冯行柳一愣,而后不好意思道:“冯大人……这可如何使得!”

冯行柳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的陈阿婆,让我扶您出去!”

陈阿婆唉唉的连叫了几声,有冯行柳扶着,步伐稳了些不说,速度也快了些,在出了城后冯行柳又扶着陈阿婆在一处粥棚前排队得了些米粥,扶着陈阿婆在路边坐好这才一整衣衫,行到龙清竹和安平面前,双膝跪倒,抱拳沉声道:“罪臣襄州刺史府长史冯行柳拜见睿王千岁!”

将方才一切看在眼中的龙清竹也未着急让冯行柳起身,先是略有深意的将冯行柳打量了片刻,这才道:“冯大人请起!”

冯行柳听罢仍未起身,忽然抬起头直视龙清竹,大声道:“请王爷将罪臣抓捕吧,阳城暴乱一案,的确是微臣幕后主使的!”

这句话一出口,饶是有了心理准备的龙清竹二人仍是不可避免的变了神色,先是对望了一眼,龙清竹道:“那就委屈冯大人了!”说罢冷声道:“抓起来!”声音刚落,便有两名飞龙骑将士上前将冯行柳抓捕了起来。

营帐内,龙清竹面色凛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冯行柳,冷声道:“冯大人,将事情的原因经过一一道来吧!”

冯行柳仍是那一身有些脏污的衣衫,虽是做为罪臣跪倒在地,但面上却没有一丝的羞愧之色,反而带了些悲壮的神色,缓缓道:“想必吴刺史已经跟睿王殿下说了,那狗官说的没错,此事是我一开始便谋划好,将他骗出刺史府,各乡县巡视,然后伺机起事!”

龙清竹知道有下文,虽是满脸怒色,但仍是隐忍着未发,听冯行柳继续道:“只不过如此做并非冯某有私心,而是一心报效着朝廷,实在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一切还要从六年前说起,六年前我被朝廷派任襄州,任襄州刺史府长史,事先曾听同窗说过,襄州刺史吴大人原先是征战沙场十余载的将军,虽不是百战百胜,但也是骁勇善战,极有谋略,只可惜因昭华十九年一场剿灭叛军的战争受了重伤,才退下来当了襄州刺史,微臣虽是一介书生,但自小崇敬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一听是在吴大人手下任职,便是连鲜血都沸腾了起来,在上任后发现吴大人的确是为人耿直,赏罚分明,做事极其利落果断,微臣虽只是个六品小吏,但吴大人并未看轻微臣,而是经常与微臣商议,更甚者时时秉烛夜谈,微臣几乎以为是遇到了知音,只可惜后来无意间遇见的一件事,将微臣满腔热血都浇冷了下来!”

冯行柳说到此脸色黯然了下来,半晌才接道:“那是昭华二十八年的事了,那年四月黄河水位上涨,有些地方甚至冲出了堤坝毁了不少良田民居,微臣第一时间便与吴大人商议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待灾情控制后微臣便想着清算下府库的余额,这一算之下惊愕的发现,竟是短了两万两白银,微臣第一想到的便是有人贪污,可那时候吴大人正忙于灾后重建的事,微臣便想先着手调查,待找到证据后再禀明吴大人,可谁知这一查却是……”冯行柳说到此住嘴不言,过了片刻才道:“我自是万分不信的,但摆在眼前的证据却又容不得我不信,那时也想过上报朝廷,但他却已经起了疑心,甚至三番四次试探于我,更是派了心腹日夜监视我,我一面与他虚与委蛇,一面私底下对他调查,终于被我查出了确切的证据,但微臣不敢贸然行动,一死事小,可要是不能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微臣便成了千古罪人,于是微臣一直在等机会,等待一个可以将这些证据拿出来的机会,而后便策划了这场暴乱!”

龙清竹二人惊诧事情的曲折性,一时静默无语,半晌龙清竹才道:“那你是如何策划这场暴乱的?既然吴国忠对你起了疑,又是如何接纳你的建议的!”

冯行柳听罢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缓缓道:“他之所以会答应去各县乡巡视,打的是和微臣一样的主意,若是在刺史府中除掉微臣难免惹人怀疑,可要是不小心病死在灾区抑或者遇到乱民惨死便合情合理了!至于这场暴乱,微臣也是迫不得已,他在路上数次意图加害于我,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未能成功,于是便想出进阳城借曲县令之手除掉我,只是被我发觉,先一步动手,至于如何策划的这场暴乱,微臣也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冯行柳说到此长长一叹,颇有些萧索无奈之意,龙清竹和安平在一惊之下大皱眉头,龙清竹更是道:“棋子?你是指……”

冯行柳沉声道:“微臣虽是明了但尚无证据,一直未打草惊蛇,所以还请殿下也先勿彻查此事,待微臣想个办法引他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