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样的场景那么的不真实……明明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情景，但是他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去玻利维亚之前得先找到青延他们。”江涟客观的说着这个事实，拿出从沙漠里带出来的那个监控平面，调放出那段视频，“她当时为了刺激我故意给我看了这个……但是你看这里，很明显的篡改痕迹……我刚刚把原视频还原了……”
“Ellsworth。”墨流看着上面的人影冷声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在草原。”江涟肯定道，“他一开始应该是觉得我们恢复记忆后应该回草原然后当着我们的面行刑的。他没料到的是，我们会在这里。”
“你觉得他会罢手？”
“我不知道……”江涟的语气有些虚，“他可能会玉石俱焚，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得亲眼见到才安心。”
不再说话，二人上机，下机，转乘……一路狂奔，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横跨了那么长的距离！
“你要买马？”集市上卖马的牧民看着这墨流和江涟两人，一脸不敢相信，“几匹？”
废话懒得多说，墨流江涟径直越过老板，挑了四匹最快的马扔给老板一张卡，飞快说出密码之后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二人侧身上马就是一阵狂奔！
“嘿！你小子！”老板一惊，连忙叫人去追，但是根本无济于事，两人早就没影了！
熟悉的草香味迎着风飘来，江涟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短发在空中被风扯成一道凌厉的直线，好不快意！
回家的那条路走过太多太多遍，即便是在外人眼中毫无差别的景致，他们也能一眼找到方向。
马鞭扬起！
江涟和墨流对视一眼，默契地朝相同的地方赶去！
莫青延只觉得浑身难受，不是朝着华烨抱怨草原上的小飞虫怎么这么多，就是看着已经被两人啃完了的羊骨头唉声叹气。
再没有人来就真的饿死了……这样下去和自己找不到方向随便迷失在草原里的死法有什么区别！
浑浑噩噩中，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莫青延连忙把睡觉的华烨弄醒，一脸兴奋，“喂，叶子，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华烨打了个呵欠，茫然摇头。
“马蹄声！”莫青延激动地抱着华烨猛晃，“有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激动个什么……”华烨猛地抖了个机灵，“什么？有人来了？！”
二人说着就从屋里出来，登时就看见墨流江涟骑着的两匹马刚好扬起前蹄停到了他们面前！
“帅！”莫青延欢呼一声，重逢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表现就注意到了二人身上的伤，“你们没事吧？”
江涟摇了摇头，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松了口气。
Ellsworth走了。
青延和华烨还活着。
真好。
墨流从马上跃了下来，把一路带着的另外两匹马牵到二人面前，冷漠的脸上也难得的多了丝柔和，不过语言一如既往的简练。
“上马。”
“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也要骑这种生物，莫青延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就被好奇和兴奋占领，“真的？！”
华烨看着已经放弃思考的莫青延叹了口气，在一旁泼冷水，“你不要忘了我们并不会骑这种东西。”
“上去就会了。”墨流在一旁毫不在意的接话，“我们在，死不了。”
言外之意，多骑两次就会了，反正骑成什么样子都保证你不死就成。
华烨看着面前两匹高大的骏马更加沉默。
总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第51章 前奏
莫青延双脚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是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云起市。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奔波她终于回到了这里。
莫青涛早就接到了墨流的通知翘掉了手上的一切事情来机场接机，上上下下的把莫青延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家妹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个笑面虎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交给你了。”江涟冲着莫青涛点点头，“你能够处理好后续的事情吧。”
笃定的语气根本不容质疑。
莫青涛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你们要走？”
“嗯。”
“那不送了。”莫青涛整理好被自己弄皱的莫青延的衣领，看都不看江涟一眼，“学校里的事我会处理的，不用担心。”
江涟点头，毫不犹豫的离开。
“对了，”莫青涛突然叫住正欲离去的二人，“你们走之前我确认一件事——你们对灰色路标还有感情吗？”
“随你。”墨流冷然道，“对那种东西我和江涟都没什么兴趣。”
那就好。
莫青涛的心里暗下决定，随即，牵起莫青延和那个自家妹妹跟屁虫的手大步离去。
谢谢。
墨流听到了这样两个字，离开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继续向前。
在这条唯一的路上，我们终将各自向前，背负着路途中发生的一切，走到终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候的事情吗？”
两人直接搭上了转乘玻利维亚的飞机，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蓝天，墨流突然问出声。
江涟点头。
“你当时想问什么？”
江涟看着外面的蓝色有些恍惚……一样的颜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三亚小岛上的海边。
“如果……”
小女孩这样问着男孩，欲言又止。
“如果……如果我们忘记这一切，是不是就能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合，江涟翻出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不过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这就是答案。”
偏离了轨道并不意味着走向了另一条道路，就像江流弯弯曲曲那么多道，最终还是只能走向那个唯一的结局，直线也好，曲线也罢，终归还是流入大海。
江涟闭上眼睛，“不过……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之前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部都是过去那些让人痛苦的记忆，耳边那些声音总是吵得让我睡不着觉。
但是现在不同。
偶尔还会闪现一些不一样的场景……”
譬如上课，考试，上学，放学。
譬如和其他同学虚与委蛇的一起去看男生打篮球；譬如忍着香精的味道和其他人一起在大太阳下吃着雪糕；譬如耐着性子演着没什么难度的话剧表演；譬如跟随大流在操场上为了全班的荣誉一起欢呼……
甚至偶尔还会看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污的人，譬如莫青延，譬如华烨，譬如阿全。
如果一个人一直在黑暗里行走，终究是会很快迷失方向的；但倘若偶尔还能看见点阳光，总觉得自己还能多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
哪怕明知结局不会更改，却肯为了那偶尔的温暖忍受这漫长的黑夜。
鬼使神差的，墨流伸手，长臂绕过江涟的颈后，搂上了她的肩。
江涟有些诧异的睁开眼，微愣，却没有拒绝，反而头顺势朝墨流肩上一靠，又闭上了眼睛。